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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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連載原創]Call me detective, not a stalker!-5.13更(DM/RW,BY:sanaakit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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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23-05-07 21:14
2023/5/23 4樓更(中)

寫在前面:
不知道是在惡整哈利還是惡整跩榮的歡樂向小短篇。
 
預計於五月的歐美only出刊,正文會公開在網路上,特典內容則作為實體刊物限定,久違的新文,希望大家讀得開心!




Call me detective, not a stalker! - (1) Suspicion
 
如同每個普通的上學日,復活節假期的前一晚並不存在什麼新鮮事兒,除了他們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巫已經提前回家去了,其它部份幾乎可說一切如常。
 
「那麼,你也決定留下來了?」伴隨著鞋底磨擦著地磚的細碎聲響,榮恩將這句話問得小心翼翼,彷彿自己的口氣只要再加重一點點,就會顯得有些刻薄了。
 
事實上,他並非有意以此般防備的態度去對待自己最好的朋友,真的,他能發誓。
 
只是打從得知好友也要留校的消息後,不知怎麼地,總有種股無法形容的古怪感受在榮恩的心上盤旋著──也許是因為他隱約察覺到了好友的反常行為,又或者是原先安排好的計劃被突發狀況給打亂──所以他才會表現得這麼神經質,就像是吞了十隻爆尾釘蝦的石內卜一樣陰陽怪氣,雖然他們的魔藥學教授肯定不會喜歡這個比喻。
 
「是啊,」然而哈利竟是半點也沒被冒犯到的樣子,眨了眨一雙綠色大眼睛,以稀鬆平常的語調回答:「威農姨丈不會希望在假期間看到我的,所以我還是待在這裡比較好。」
 
「噢,對,你家那些惹人厭的笨親戚。」也許是因為好友以過於平淡的口吻,訴說著令人遺憾的話語,恰恰好觸動了自己的某根神經,在榮恩意識到的時候,他早已放軟了聲調,飽含關切地安慰起對方:「要不是爸和媽去羅馬尼亞看查理,我一定會邀請你來我家過節。」
 
聞言,他最好朋友只輕輕地笑了一下,「謝謝你,榮恩,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嘿,別講得好像我以前從沒邀請過你一樣,」先前那股古怪感受在這會兒已經消失大半,榮恩故作誇張地嘆了口氣,抬起手來,以肘部頂了頂黑髮男孩的上臂,「這回錯不在我,誰教我媽不在家。再怎麼說,你總不能期望我下廚吧!」
 
「那我更不能怪她了,畢竟衛斯理夫人是你媽,又不是你的家庭小精靈。」說到最後一個單字時,掛在哈利嘴邊的弧度咧得更大了,「天啊,我不小心想起了妙麗的那個……」
 
「算我求你,別再提她和那愚蠢的『吐』了!這只會讓我替那兩枚可憐的銀西可難過。」儘管嘴上在抱怨,但榮恩並沒有真的為此惱火,反倒扯起嘴角,與好友一起笑出了聲,「天吶,當她不在這裡的時候,整個霍格華茲都清靜了。」
 
其實這樣的說法有些言過其實了,這點或許彼此都心知肚明。隨著他們的腳步愈來愈接近大廳,不遠處的人聲便愈發噪耳,包括細碎的交談、杯盤碰撞的咣啷脆響、以及時不時傳出的歡快大笑。
 
雖說大部份的學生都回家去了,然而到了用餐時分,霍格華茲與往常卻也沒有太多不同,仍舊熱鬧非凡,更甭提懸掛在走廊上的畫像們,於他們經過的那會兒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好似同樣受到節慶氛圍所感染。
 
「說真的,我覺得在學校過復活節也沒什麼不好,」朝畫像回禮後,哈利轉過頭來,不知道想到什麼事兒,對著榮恩的臉靦腆地笑了起來,「這裡比水蠟樹街四號要熱鬧多了,更何況還有你在啊。」
 
瞧瞧,這雙藏在鏡片後的綠眼睛明亮又深邃,透過凸面玻璃的反光,看起來誠懇且人畜無害。頓時間,榮恩只覺得眼前的傢伙真是好極了,方才那種古怪的感受早就徹底消逝無蹤。
 
無論如何,哈利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點無庸置疑,也永遠不會改變,所以他怎麼能像個吞了爆尾釘蝦的石內卜一樣──無意冒犯──用那種質疑的口吻與對方說話呢?
 
要知道,真正另有隱情的人是他,而不是眼前的黑髮男孩,他不應該把對方決定留校這件事情,當成打亂計劃的元凶,基於這點,他甚至還該向對方道歉呢。
 
就在榮恩正想說點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感動之情時,哈利忽然轉了圈眼珠子,毫無預警地起了個新話頭:「話說回來,下午的時候我在中庭遇到馬份,沒想到他今年也留下來了,真是不尋常。」
 
「啊?」沒料想到會從好友的口中聽見這個姓氏,令他當場傻在原地,彷彿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這好比一次突擊,殺得榮恩手足無措,只能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黑髮男孩。
 
「呃,你怎麼了?」或許是他的表現得太不自然,連帶影響到哈利。好友略顯不安地抿了抿唇,來回看了他幾眼,然後尷尬地撇過了視線,「那個……我只是隨便聊聊,你的反應好奇怪,該不會有聽說過什麼……」
 
「……我怎麼會聽說過什麼?」也許是出於說謊時產生的罪惡感,榮恩也把目光從好友的身上別開。他從來就不想要欺騙哈利,但是關於這件事情,以及背後牽扯到的其他部份,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了。
 
「不知道,呃,也許,唔,可能,嗯,」大概是他沒有積極否認的緣故,實在讓人難以接話,只聽見好友支吾了半天,最終以略帶不確定的口吻回答:「……因為你們都是級長?」
 
「你還不如說『因為你們都是同一個年級的』算了呢。」這真是他聽過最爛的理由了。基於一些難以言明的原因,榮恩心虛地擺了擺手,幅度大得有些誇張,且眼神也不願意重新回到自己的好友身上,「哎,那啥,別再提那張雪貂臉了,我們聊點些其它別──」
 
「你們在說我什麼?」話未說完,一道慵懶嗓音便兀地插入他們之間,逕自將榮恩的話給打斷。
 
如同某種反射動作般,榮恩隨即回過頭,視線正巧對上那道犀利的灰色的眼眸。跩哥.馬份就站在那裡,蒼白的面龐與削尖的下巴,配上半挑起的眉頭,使原本俊秀五官,竟顯得比平時還要更加凌厲。
 
『見鬼的梅林,這個白痴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時候出現?』他本該如此腹誹,同時也有另一番別樣的情緒,於心底油然而生,好比說:『要命啊梅林,這個白痴不抹髮油的時候還真帥!』
 
但最後從榮恩口中脫出的,既不是指著對方大罵出場時機不對,也不是像個小女孩朝自己的同學發花癡,而是一句沒什麼惡意、卻有些冒犯人的話:「呃……所以你終於肯承認自己是雪貂臉了?」
 
下一秒,灰色眸子果不其然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充滿鄙夷的眼白給他;與此相對的是,一旁哈利則雙肩微顫,正努力忍耐著什麼的模樣,八成是在憋笑。
 
若是發生在半個月前,碰到這樣的場面,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馬份家的獨生子會因為被羞辱而破口大罵──也許會從榮恩的家境開始攻擊,然後是榮恩的長相,最後是榮恩的交友狀況──接著他就會朝那張蒼白的俊臉來上一拳,以彼此都惹得傷痕累累作結。
 
但此刻早已今非昔比,只見馬份家的獨子抿起薄薄的唇瓣,並且抽了兩下唇角,劍眉微蹙,朝他投來鋒銳的目光,顯然是耐著心中不悅,強行壓住了朝他大罵的衝動。
 
莫約三秒鐘過後,馬份家的獨子視線一轉,嘴角揚起一道嘲弄的弧度,終究還是選擇了開口反擊。
 
值得玩味的是,這股怒意並非對是針對榮恩,而是一種更尖銳、更具敵意的方式,把矛頭指向了他最好的朋友,「瞧瞧,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嗎?怎麼,大難不死的男孩也淪落到得在學校度過節的境地了?」
 
「你不也是留校過節嗎,馬份?」止住笑意的哈利眨了眨眼,誠摯地說:「要說處境,我想你也沒比我強上多少。」
 
榮恩幾乎猜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他拉了拉好友的袖子,試圖轉移黑髮男孩的注意。也許是因為這個不怎麼樣小動作,恰巧被史萊哲林級長給注意到了,於是眼前的金髮男孩將嘴咧得更大,而這通常意味著對方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他就是知道,好嗎?
 
「是啊,是啊,我爸媽覺得我已經能照顧好自己了,所以他們決定去度二次蜜月,」馬份家的獨子說得慢條斯理,明顯是故意地,「當然,他們有事前徵求我的同意,畢竟我也長大了。因此,是的,我們的處境有那麼一丁點像,」說到這裡,對方話鋒一轉,以一種憐憫地口吻大大地嘆了口氣:「噢抱歉,波特,我差點忘記你爸媽已經死透了,所以我可能還是比你強那麼一點。」
 
「喂,馬份。」榮恩踏出一隻腳,重心前傾,站到哈利身前,低低地喚了一聲對方的姓氏,帶有些許警告意味的那種。
 
與此同時,金髮男孩對他翻了個白眼,彷彿是在對他說『不,沒門,你想都別想』。
 
於是他又一連擠了好幾下眼睛,試圖表達自己的意見,那就是『行行好,你快閉嘴吧,我不想吵架』。
 
這下子對方微微瞇起灰色的眼眸,表情帶有幾分不贊同,也不知道看沒看懂榮恩想表達的話,先是看看他,又看看哈利,再看看他,最後很輕微地搖了下頭──好吧,大概是有看沒有懂。
 
換作是平常,在進行眼神交流前,榮恩的拳頭早就揮出去了,也許是那高挺的鼻樑,也許是削尖的性感下巴,也許是那漂亮的灰色眼眸……停,停,停!要命,他真的不能再想了,什麼高挺,什麼性感,什麼漂亮,通通都見鬼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小半秒的沉默太過詭異,隱約間他感知到身後的哈利正墊起腳尖,似乎想弄明白眼下狀況。就榮恩的立場而言,他可不希望眼前的金髮男孩又拿自己的朋友開刀,於是他往旁邊挪了小半步,試圖完全阻絕對方充滿敵意的灰色目光。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史萊哲林級長不欣賞他這種充滿保護性的小動作,反而拉開嗓音,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尖刻地酸道:「喂,疤頭,是我太直接了嗎?你該不會躲在衛斯理身後偷哭吧。」
 
「夠囉,馬份!」榮恩得說,他真的、真的、真的很討厭這樣子的跩哥.馬份,於是他象徵性地舉起拳頭,不太高興地問道:「你想挨揍嗎?」
 
見到他握緊的右手,馬份僅僅是露出一種奇妙的表情,有點像是介於『你才不會為此揍我!』的從容與『你居然想為此揍我?』的詫異之間,兩者比例各半。
 
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之於榮恩是如此。或許他該跟金髮男孩解釋點什麼,可是現在不方便,畢竟這是公開場合,而且哈利也在場,時間跟地點都不對。
 
就在他思索著該怎麼將想法傳達給對方時,毫無預警地,哈利自他的身後踏了出來,以瘦小的身軀擋在榮恩的前面,挺起胸膛,面對比自己還高上不少的金髮男孩。
 
「你說的沒錯,我的爸媽確實不在了,但那又如何?」話及此,他的好友回過頭來,衝榮恩微微一笑,才又重新面對臉色鐵青的馬份家獨子:「再怎麼說,我還有朋友呢,榮恩會陪我一起過節。」
 
「喔,哈利……」不得不說,他有點兒感動了。看著好友頭頂上的髮旋,一股介於憐惜與崇拜的情感在榮恩心中蕩漾,這就是為什麼哈利會是他最好的朋友,因為他們重視彼此,「當然,整個假期我會都和你在一起。」
 
「……嗤,」在場唯一的史萊哲林又一次翻起白眼,並且還發出誇張的譏笑,音量之大,明顯是刻意為之,好用以昭示自己的不以為然:「那真是不賴啊,疤頭,希望你的窮鬼朋友有足夠的錢買顆復活節彩蛋送你。」
 
話畢,金髮男孩繞過了他們,於錯身之時狠狠地撞了一下榮恩的肩膀,翻起外袍墨綠色的內裡。撞擊令他反射性地哎呦了聲,但是在發火之前,榮恩卻率先注意到了馬份家獨子忿忿難平的臉。
 
「……馬份又發什麼瘋?」待那抹身影徹底於大廳入口消失後,哈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雖然我知道他向來如此啦,但總覺得他今天脾氣特別不好。」
 
「誰知道呢。」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滿腦子卻是那張憤怒的蒼白臉蛋,心底也跟著悶悶不樂了起來。
 
 

 
 
榮恩遲到了,即使他推開胖夫人的畫像、匆匆忙忙地跑下樓梯、快速穿過立滿盔甲的長廊、甚至無視差點沒頭的尼克一句『嗨,你要去夜巡了?』的問候,他依然遲到了。
 
所以當木門推開的剎那,熟悉的嗓音以最尖酸的語調響起,他一點兒也不意外,「解釋一下你遲到的原因,鼬鼠?」
 
「呼……呼,哈啊,抱歉,我跟哈利在下棋,沒注意到時間。」他如實回答,胸口因奔跑而上下起伏,不住喘氣,任由背部靠上厚重的木門,於闔上時發出尖銳的吱呀聲,「真的不是故意要讓你等的,我可以發誓,對不起啦。」
 
站在牆邊的跩哥.馬份先咂了個舌,然後才邁開步子,朝他走來,「該死,你到底在搞什麼?」
 
「就,不小心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巫師棋下到一半的時候很難說停就停……」一面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節奏,榮恩一面辯解道,「是啦,沒有準時赴約確實是我的錯,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道歉了。」還兩次呢,他心想。
 
「我是問你那個嗎?」緩步而來的史萊哲林的級長翻了個大白眼,用一種彷彿他是笨蛋的不耐煩態度,顯然是愈發不滿,「波特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留在學校,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噢,你問哈利喔──」一句話還沒說完,馬份家的獨子已經湊了過來,淡淡的薄荷清香若有似無地飄散在空氣中,有意無意地撓弄起他的鼻腔。
 
緊接著,金髮男孩伸出雙臂,砰地一下,抵在榮恩身後的木頭門上,伴隨著老舊門板的咿呀聲,他被對方給禁錮在這狹窄的空間裡。
 
「為了你,我拒絕了我爸媽已經安排好的旅遊,還說服他們去二次蜜月,」說這句話的同時,眼前的男孩微微瞇起了眸子,一雙灰色的眼瞳閃爍著不快的光芒,「是你說我們可以整個假期膩在一起,結果你今天居然當著我的面宣佈你會陪波特,嗯?」
 
榮恩絕對不會否認生氣狀態的跩哥.馬份有點性感,特別是緊繃的下巴線條因吞口水而微微跳動,就連頸部前側的肌肉也跟著抽了一抽,確實是比通常狀態還要更有雄性魄力。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喜歡默默挨罵,無論對方有多帥也一樣。於是榮恩舉起手來,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嘿,嘿,你先冷靜一下,我可以解釋的,好嗎?」
 
「不,我不想聽你解釋,你這狡猾的鼬鼠騙子。」這會兒金髮男孩發了個鼻哼,鼻翼隨之拉扯著蒼白的肌膚,劃出一條細細的紋路,「你甚至還想揍我,就因為那早該去死的爛疤頭!」
 
「少來了,你只要乖乖閉嘴,我又不會真的揍下去,」他試著不去關注對方那些微小的表情變化,但這真的很難,「你都不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嗎,馬份?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總是羞辱我的朋友。」
 
「哈,說得好像不是你那個先當著爛疤頭的面、喊我雪貂臉的人一樣!」說這句話的時候,男孩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紅暈,看上去有那麼丁點窘迫。
 
「啊?明明是你自己衝著雪貂臉對號入座的!」榮恩反駁道,他稍稍挺直腰桿,想讓自己更有氣勢,卻反倒讓兩個人的鼻尖距離縮短大半,隱約之間,就連那股清冷的香氣也變得更明顯,「你要是不承認,幹嘛要應聲啊,白痴喔!」
 
「喔,所以現在是我的錯囉?」對方挑起一側唇角,冷笑出聲,故意學著他的語氣,用同樣的句式說道:「你都不覺得自己玩得太過了嗎,衛斯理?你明知道我最最最討厭你的朋友。」
 
彷彿這樣還不夠洩忿般,馬份家的獨子開始數落起他朋友的不是,從哈利不過是靠額頭爛疤出名、到妙麗的性格傲慢又自以為是、變成了奈威是個活該欺負的廢柴、最後已經扯到西莫的愛爾蘭血統只配被流放去北美的伊法魔尼……
 
無論眼前的傢伙再怎麼帥,頸部線條或鼻側紋路有多性感,朋友被說成這樣,諒是榮恩也忍不下去,就在這罵聲之中,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被扯斷了。
 
「噢,住口吧你,你這小氣鬼!」榮恩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口,往自己的方向重重一扯,同時還仰起下頷,正好堵住那兩片喋喋不休的薄唇。
 
喀地一下,不是斷掉的理智,是他們撞在一起的牙齒。
 
門牙因撞擊而震得牙齦發麻,但他才不管呢,僅僅是更賣力地將嘴唇壓向對方,強硬地把那些未竟的話語給吞了下去。
 
起初還有幾個細碎的單字,透過彼此緊貼的肌膚,輕輕振動著,但很快地,馬份家的獨子不再往下說了,反倒反客為主地貼了上來,靠在木門上的手臂縮小了範圍,將他圍困得更徹底,並且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含咬起他的唇瓣。
 
與此同時,他的鼻腔被那股薄荷的香氣所充盈,整個人都被對方的氣息給包裹住了,榮恩發出唔唔兩聲嗚咽,手臂繞過對方的脖子,任由指尖插進細柔的金色髮絲,肆意搓弄起對方的頭皮。
 
不知道過了幾秒,也許是一秒,兩秒,噢,可能是十秒?總之他們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像是在球池裡追逐了二十圈以上,雙雙氣喘吁吁。
 
跩哥.馬份終於如他所願地閉嘴了,蒼白的雙頰透起淺淺的紅色。在那雙灰色的眼眸裡,榮恩終於看見了自己的模樣:亂糟糟的紅髮、爬滿紅暈的雀斑臉、還有那異常飽滿的紅潤嘴唇。
 
先前壓在木門上的兩隻手臂垂了下來,金髮男孩不再以這種方式限制他的行動,而是一邊一隻手,緩緩地抓住他兩側的外袍袖口。
 
史來哲林男孩的手指修長,修剪整齊的指甲捏在他有些褪色的外袍上,呈現一種鮮明的對比。灰色的眼眸朝他投來某種依戀的情感,與此同時還倒影出他的輪廓,在雙唇抿上的時候,喉結輕彈,頸部的肌肉亦隨之抽動。
 
狹窄的空教室燈光昏暗,打在對方淺淺的金色髮絲上,將其鍍上一層薄薄的鵝黃。馬份沒有抹髮油,而髮尾比平時還要凌亂,顯然是他方才的傑作;除此之外,對方被扯得皺巴巴的領口,以及變得歪斜的銀綠色領帶,自然也是拜他所賜。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特別是在他們的呼吸頻率逐漸放緩,卻沒有人開口打破這陣沉默的這一刻。金髮男孩依舊捏著他的袖口,指頭收緊,如同握拳似地,半點也沒有放開的跡象。
 
僅僅是因為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榮恩的心跳就驟然加快了。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把彼此的距離縮短,又不願意將他倆分開,彷彿只是想享受這寧靜而甜蜜的片刻,害得他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呼吸又亂了套。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那股不屬於自己的氣息,輕輕撲打在他的臉上。即使馬份的體溫略低於自己,然其呼出的空氣卻炙熱無比,像極了對方總喜歡冷言冷語地對待他,其實暗藏著不為人知的情感,或許,這就是他們開始約會的原因。
 
咦?話說回來,榮恩沒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對吧?
 
差不多半個月前,他與跩哥.馬份正式交往了。這是個秘密,就連哈利與妙麗也不知道,並且他暫時還沒有說出來的打算。除非他們主動且明確地問起,不然他絕對不會率先透露半個字的。
 
有趣的是,他的男朋友似乎也有一樣的默契,兩個人都對周遭的朋友們保持沉默。
 
這不代表他或他的男朋友想要隱瞞非單身事實,要知道,他們彼此互看不順眼已經好幾年了,小則動口,大至動手,就如同他們的父輩一樣,處處針鋒相對,彷彿是某種刻在基因裡的行動模式。
 
故事是這樣的:他們在夜巡的途中巧遇,像往常一樣互相嗆聲,演變到差點就要打起來的局面時,因為冷不防脫口的真心話,改變了原有的規律。
 
『見鬼,馬份,你為什麼不能學著閉上你的狗嘴?』是了,他的前一句話還是批評來著,但下一句話就是真實心聲了,『明明不講話的時候是個帥哥,簡直浪費你那張臉。』
 
至於跩哥.馬份因為這句話而雙頰泛起薄紅,則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所以,你其實覺得我長得很帥?』他還記得對方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配上自窗外灑落的月光,顯得那麼不真切。
 
『一點點吧……』大約是對方露出了難得的一面,使得榮恩也受到影響,不然他才不會跟著臉紅呢,『嘿,不是,我說,重點是這個嗎!我明明是叫你閉嘴少說兩句話。』
 
『你才該閉嘴呢,窮鬼。』即使對方翻起白眼,也掩飾不了雙頰愈發明顯的紅暈,『你就不能坦率點誇我長得好看嗎?』
 
他簡直要像個小女孩一樣尖叫了,『天啊,馬份,為什麼我們要在這件事上打轉,你是個自戀狂嗎?』
 
『該死,別只會逃避問題,好好回答!』對方的音量也跟著拔高了:『我在乎你是怎麼看我的,好嗎?我在乎!』
 
接下來的局面是,他震驚得無法答腔,而眼前的史萊哲林男孩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瞪大眼睛,懊惱地咒罵起梅林。
 
這就是榮恩.衛斯理與跩哥.馬份開始約會的起因,無論如何,他們確實互相吸引,若不是這段說溜嘴的風波,也許彼此都還在原地打轉,為細枝末節的瑣事而暗中雀躍,或因習以為常的爭吵而黯然失魂。
 
好了,回憶到此為止就行了,畢竟他們才剛交往沒多久,忙碌的校園生活可沒有多少時間讓情感加溫。回過神來的榮恩清了下喉嚨,理所當然地換來了金髮男孩一側挑起的眉毛,無聲地詢問他為什麼要破壞此刻寧靜。
 
「所以……我們就只是對著彼此發呆,直到夜巡時間結束?」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使得那兩隻正抓著他袖子的手也跟著搖動,「那我得提醒你,我們的時間所剩不多,搞不好等等那隻醜貓就會從陰影跳出來嚇人……」
 
「哼,說得像是你會怕那隻貓似的。」聽見這句話,他的男朋友先是從鼻腔擠出了個不屑的聲音,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抓著他袖子的手指,「要不是因為你遲到的關係,我們還能做更多的事。」
 
「我擔心的是飛七,好嗎?」廢話,他才不怕拿樂絲太太哩。榮恩怪叫出聲,臉蛋卻不爭氣地發起熱了來:「雖然遲到是我不對,但是我還真想不出來除了接吻外,我們之間還能做什麼事──」
 
「你是哪裡來的小女孩嗎?」金髮男孩挑起嘴角,半是調侃地搶過他的話頭:「既然在約會,能做的事可多了呢。」
 
許是聽者有意,榮恩愣了小半秒,感覺臉上的溫度又熱了幾分:「……你是認真的?進展會不會有點太快了?我們才剛開始交往哎?」
 
「拜託,你想到哪裡去了,難道不能只是一起喝杯晚茶嗎?」未想,馬份家的獨子竟故作無辜地聳了個肩,揚起的眉毛說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真看不出來啊,鼬鼠,原來你是個急性子。」
 
被對方這麼一逗,他氣鼓鼓地噘起嘴,努力無視那些藏在灰色眼珠底的笑意,試圖用最兇惡的眼神瞪向對方,好表達自己的不滿。
 
至於他的男朋友則裝得像個沒事人般,雙手交抱於胸前,下巴微微昂起,似笑非笑的回望他。昏黃的燈光籠罩著他們,替男孩蒼白的肌膚塗染上溫暖的色彩,本就高挺的鼻樑因陰影而顯得立體,就連那對薄薄的唇瓣也被襯得紅潤飽滿。
 
也許是正值熱戀期吧,隨著盯的時間愈長,就愈難堅定自己的立場與原則。最終榮恩悻然地抽了抽鼻子,就像洩了氣的快浮般,無論是字面上的,還是字義下的,只是乾巴巴地憋出毫無殺傷力反擊:「隨你怎麼說吧,我要回去了。」
 
語畢,他轉過身去,伴隨著刺耳的吱呀聲,將老舊的木門重新打開。
 
「晚安,馬份。」若要說開始約會以後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盡可能地不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朝對方發脾氣了吧。
 
就在他即將離去之時,有人兀地抓住他的手腕。榮恩回過頭去,卻見金髮男孩斂起先前的揶揄表情,眉間微蹙,灰眸閃爍,倒顯得一派認真:「明天午餐過後,我們船屋前見?」
 
「喔,好啊。」不知怎麼地,被對方手指所圈住的部份,就算被外袍與襯衫給徹底包裹住,皮膚上還是有股酥麻麻的感覺,彷彿有電流經過般,教他難以集中精神。
 
聽見他的答覆,馬份家的獨子扯了扯嘴角,不是往常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而是一種更加誠懇的、發自內心的喜悅,「晚安,衛斯理。」
 
接著,金髮男孩鬆開了他的腕部,收回手的時候,指尖依依不捨地摩擦過布料,好像還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
 
「下次換我陪你下棋,」末了,他的男朋友還補了一句話:「再怎麼說,我的棋藝肯定比某個爛疤頭好多了。」
 
「得了吧,你這幼稚鬼。」儘管他本想要投以白眼,卻以失敗告終。榮恩笑著搖了搖頭,不怎麼凶狠地替哈利討了個公道。
 
不可否認,這些對話也許又傻又沒意義,但在脫口而出後,卻像最強力的咒語,隨著秒數流逝,化作陣陣甜蜜,停駐到心尖上,讓他的四肢都跟著熱乎乎地,便是初春的夜風,也沒辦法吹散這股暖意。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秘密總有被揭穿的時候,特別是在有個直覺敏銳的朋友、即將與他渡過整個假期的狀況下。



TBC
babara
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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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布于:2023-05-08 22:52
哈利不会先前就察觉到了吧、、
水色素顏
霍格沃茨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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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布于:2023-05-11 14:32
哇,紗大的新作!!!這一看校園愛情的輕喜劇,卻取名【Call me detective, not a stalker】,就知道是惡整跩哥的,我猜哈利應該是整個暑假從頭到尾都跟緊榮恩,讓跩哥對榮恩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吧,哈哈。
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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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布于:2023-05-11 23:46
babara:哈利不会先前就察觉到了吧、、回到原帖
我,我不能說!!
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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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布于:2023-05-11 23:48
水色素顏:哇,紗大的新作!!!這一看校園愛情的輕喜劇,卻取名【Call me detective, not a stalker】,就知道是惡整跩哥的,我猜哈利應該是整個暑假從頭到尾都跟緊榮恩,讓跩哥對榮恩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吧,哈哈。回到原帖
捕捉水色大!!!!好開心!!
哎唷水色大怎麼一猜就中,沒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發展,全文已經寫完了,慢慢貼上來<3
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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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布于:2023-05-13 14:44
Call me detective, not a stalker! - (2) Investigation



寢室似乎是過於安靜了,儘管榮恩已經盡最大努力去放輕步伐,然而當鞋底踏上老舊的木地板,發出陣陣尖銳地吱呀聲時,依舊令他感到不知所措。
 
這不單單只是更闌夜深的緣故,最大的主因還得算在室友們早已返鄉過節的頭上,少了丁平穩的呼吸、西莫誇張的打鼾或奈威不知所云的囈語,再也沒有別的什麼雜音,能掩蓋掉他擾人的腳步聲。
 
所以在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音後,哈利自床上坐起,以一種幾乎是肯定句的口吻問道:「榮恩,是你嗎?」的時候,他真的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對啊,其他人都回家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覺得愧疚,畢竟這雙鞋的底部差不多都被磨平了,使得踩在地板上的聲響格外刺耳,「夜巡剛結束……抱歉,我把你吵醒了嗎?」
 
「喔,沒有,我還沒睡呢。」青色的月光穿過玻璃,將男孩黑色的髮絲鍍上一層淡淡的銀,便是房間的寢具,也因此添上了柔和的色彩。哈利說的顯然是真話,因為對方的鼻樑上還掛著那副圓圓的大眼鏡,甚至不難去注意金屬鏡框反射了部份月光,「事實上,我在等你。」
 
「等我?哇喔,兄弟,你該不會是先前的棋局被我殺得太慘,所以想著要復仇吧?」將剛脫下的外袍扔到自己床上,榮恩一邊解開襯衫鈕扣,一邊笑著說:「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在巫師棋上你是贏不了我的。」
 
「這可不一定,我覺得我的棋藝進步得還算快。」哈利也跟著笑了一下,抬起手指,推了推略有下滑的鏡框,原先落在透明鏡片上的青色月光,也隨著這個動作而使鏡面閃爍了一下,「是說,榮恩,那個……」
 
「嗯?幹嘛?」把換下的襯衫扔到一旁,正在套圓領衫的榮恩應了一句,聲音在棉質布料的包裹下變得含糊不清。
 
「就是,唔,剛剛的夜巡一切都好嗎?」不知怎麼地,好友的語氣有些猶疑不定,就好像怕會冒犯到他似地,每個字都拿捏得小心翼翼:「我是指,嗯,像是,你有沒有被人找碴……之類的?」
 
「找碴?誰啊?飛七和那隻蠢貓嗎?」穿妥適合當睡衣的服裝後,他開始撥弄起皺巴巴的下襬,試圖將圓領衫上的紋路給撫平,一句話說得漫不經心:「放心吧,我知道他會走哪條路,而且我只超過巡邏時間一點點,還不至於被抓到啦。」
 
「呃──」如果他夠仔細的話,就會發現哈利的這個長音發得十分尷尬。他的好友抬起頭來,任由青藍的月色沿著臉部描繪,好似整個人的輪廓都不那麼清晰了,正好能與其稍稍壓低的說話音量,呈現出某種奇妙映襯效果:「……你明明知道我指的誰。」
 
「噢,你說馬份喔,」起先榮恩沒有想太多,幾乎是自然而然就吐出了這個姓氏,一想起不久前與對方的片刻溫存,就連嘴角也跟著提了起來,「沒事啦,我才不會被他給……咦?」
 
話說到這裡,他才終於意識到事情有點蹊蹺了。
 
榮恩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最好的朋友,而與之相對的是,坐在床上的哈利看起來竟是愈來愈不自在。只見對方肩膀拱起,背脊微駝,並屈起包在棉被下的膝蓋,好像這樣做,就能夠擋住大半個身體似的。
 
「……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哈利?」他瞇起眼,狐疑地打量起黑髮男孩,試圖從對方的身上找出什麼破綻。
 
大約是感受到他的視線,哈利把腰彎得更曲了,像是要把自己給縮小般,只餘一雙綠色的大眼,眨呀眨地透過鏡片看向他,表情介於窘迫與好奇之間。
 
然後榮恩就意會過來了──除了劫盜地圖之外,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你監視我?」他的音量不自覺地拔高了,就連語氣也變得防備且尖銳:「搞什麼啊,嘿,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會兒哈利也不再縮著身體了,慌慌張張地將棉被給甩開,露出底下的條紋睡褲,焦急地替自己辯解:「不,榮恩,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榮恩把眼睛瞇得更細,嘴巴也跟著扁起,兩隻手臂交抱在胸前,並不答腔。他很少用這種態度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好吧,也許三巫鬥法的時候曾經有過,但這絕對不是他們相處時的常態。
 
而黑髮男孩的表情變得比先前還要更驚惶了,綠色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雙手舉起來,不知道是想做投降動作,還是想要大幅度揮動,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知所措,看上去幾乎可說是可憐巴巴了。
 
有短暫的幾秒鐘,榮恩差點就要心軟了,但是他很快就收起了泛濫的同情心,畢竟他有充份的理由,足以得到一個解釋。
 
「我,我只是想說,呃,也許,也許我們能在睡前再下一局巫師棋什麼的,」黑髮男孩的眼鏡又往下滑了幾吋,於是他匆匆收回舉在空中的那手,快速地扶正鏡框:「就像,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輸得太慘了,總覺得不太甘心,所以才想看看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憑心而論,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藉口,但是對榮恩來說,也並非全然不可接受。儘管他仍然懷疑好友是否還瞞了什麼秘密,不過他的情緒確實也因此稍有緩和,不再像方才那樣警戒了。
 
整理完眼鏡,哈利又重新屈起膝蓋,彎起身體,縮著肩膀,滿懷歉意地抿了抿唇,「……對不起,榮恩,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眉毛緊皺,面露愧色,深綠色的眼眸子眨了又眨,本就比大多數的同齡男孩還要瘦小的身材,而今遇上這樣的狀況,擺出一副被踢了的小狗模樣,實在難以不萌生惻隱之心。
 
榮恩撇撇嘴,又煩悶地搔搔頭髮,刻意別開對方的目光,不與那雙綠眸相望。葛萊分多的寢室空蕩蕩地,任由月光灑落於一張張空床,將本應猩紅的毛毯硬生生地塗染上孤寂的青藍,沒想到少了室友以後,霍格華茲的夜晚竟是如此冷清。
 
「我不喜歡被監視。」雖然嘴上沒有接受道歉,但榮恩的內心差不多已經原諒對方了,再怎麼說,他也親口答應要陪對方一起過節,而這才只是假期前的第一個晚上。他挪動視線,重新看向自己的好友,不怎麼高興地提醒道:「就算你有劫盜地圖,下次也不要再這樣了。」
 
哈利沒有答腔,綠色的眼眸於夜色中明亮且澄澈,像極了熠熠生輝的祖母綠,毫無緣由地,讓他想起了那種趴在窗台上、沉著地觀察著外物的黑貓。
 
「……你想再下一盤嗎?」不知道隔了多久,也許只有小半秒,又也許長達數十秒,他的好友重新說話了,並且彎下腰去,從床底翻找出一枚木製棋盤,擺放到自己坐的那張床鋪上。
 
木製的棋盤雖不及石製的來得重,卻也有一定的份量,隨著擺放的角度,很快就將周遭的床墊給壓塌一角。接著哈利又拿出棋盒,放在一旁,示意性地朝他看了過來。
 
「好吧。」榮恩姑且把這當成是和解的訊號,即便他沒有得到對方的承諾,但既然對方是值得他付出生命的朋友,倒好像也沒必要有這麼多講究。
 
換上睡衣的他很快地就踢掉鞋子,一屁股坐到對方的床上,柔軟的床鋪因而又凹陷了一處。他們一起把棋子排列到棋盤上,這些棋子一接觸到盤面,彷彿有了生命般,開始扭來動去,東張西望,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嘿,輕點兒,真粗魯!』當哈利把白主教放上去時,那枚戴著帽子的棋子便開始整理的儀容,同時像個囉嗦的老頭子碎唸起來:『年紀輕輕就缺乏耐心,小心以後娶不到老婆。』
 
因為這句話,黑髮男孩鬧了個大紅臉,一雙綠眼在鏡片後不住眨動,看上去難堪得很。目睹全程的榮恩忍不住大笑出聲,替好友辯解了一句:「別擔心,主教,他早就已經交到女朋友了。」
 
白主教不以為然地發了個哼聲,只差沒有吹鬍子了。他的好友抬起手臂,推了他的肩膀一下,大約是在害臊:「別說了,榮恩。」
 
「幹嘛,大家都知道你跟張秋在約會,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榮恩咧起嘴來,也伸手推了對方一把,半是揶揄地說道:「再說了,這裡又沒有別人。來吧,別害羞,聊聊你們的進展唄。」
 
「我們可以聊點別的嗎?」作為被調侃的對象,哈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不過他卻故意裝作沒聽到,反而變本加厲地追問:「那麼,你有如願在她回家過節前吻到她了嗎?」
 
「夠囉,榮恩,我真的要生氣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那抹掛在好友嘴邊的笑意卻是愈發甜蜜,八成是因此想起了心儀的女孩,還有與她渡過的甜蜜時光。
 
把黑皇后放到棋盤上,無視於它正朝黑國王發出怒吼,榮恩收起笑意,算是同意了:「好啦,好啦,不鬧你了。」
 
隨著放下的棋子變多,整個寢室也似乎跟著熱鬧了起來,就連月色灑落下來的光彩,也不再那般孤寂。與時不時和棋子拌嘴的他不同,哈利幾乎沒再說話,不知道此刻正在思考些什麼。
 
 

 
 
交往中的情侶一般都會做什麼?
 
曾經,榮恩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毫無概念,那是因為他沒和誰談過戀愛。誠然,他暗戀過其他人,比方說性感火辣、豔美絕倫的羅梅塔夫人;或瓊姿花貌、天生麗質的花兒.戴樂古。遺憾的是,她們都沒能成為自己的約會對象,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吸引不了那些漂亮的、聰明的、充滿魅力的金髮尤物。
 
「我好像在無意間得知你的取向了,衛斯理。」跩哥.馬份──一個長相英俊、腦袋靈光、還相當迷人的金髮男孩──也就是他現在的交往對象,正挑起一邊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噢住口,你哪有她們好看,少臭美了。」榮恩噘起嘴來,因為自己的喜好被看穿,有些憤憤不平地屈起手肘,往他男朋友的胸口撞了一下,當然,不是很用力的那種。
 
「我可沒說自己長得好看。那是你講的,不是我。」沒想到這樣幾乎稱不上反抗的舉止,卻換得對方揚得更高的眉毛,以及咧得更加得意的笑容。金髮男孩顯然是喜歡他現在的反應,所以那對灰色的眼眸才會跳動著歡愉的光輝,就連語調也拉高了幾度:「我只有點意外,真看不出來啊,鼬鼠,原來你偏好金髮。」
 
他知道自己是躲不掉這該死的奚落了,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他男朋友用以取笑自己的素材,所以他撇過臉去,不怎麼高興地哼哼道:「見鬼,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聊這個了。」
 
「有什麼關係,」然而馬份卻是一反常態地好心情,伸出雙手,捧住榮恩的臉,強硬地將他的臉給轉正,使彼此的目光相接,「事實上,我覺得你有金髮情結是件好事。」
 
說完這句話,他男朋友將鼻尖湊近自己,於是榮恩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緊接著,他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息,伴隨著淡淡的薄荷清香,撲打在鼻子下方,與他的呼吸融逐漸為一體。
 
也許是因為對方的嘴唇較為單薄的原故,每次接吻的時候,他總能感受到更為強勁的力道,霸道地壓在他的唇瓣上,柔軟中又帶有韌度,彷彿要將他吞噬般地吮吻著。
 
在接吻的時候,對方將他的臉攫得更緊了些,與此同時,一小塊堅硬的金屬物貼著他的臉頰,惹得周邊皮膚泛起一陣不平均的涼意,那是對方的家族戒指,就像是要宣揚自身的重要性,雖不至於教他難受,卻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與之相對的是金髮男孩體溫,雖然比榮恩的溫度還要來得低一些,但依舊溫暖,特別是對方以姆指摩挲著自己肌膚的小動作,一下又一下地,就好像想借此記住他的輪廓般,緩慢而有力。
 
蘇格蘭的春天還是很冷,所以當一陣風自湖面上吹來,並使水面泛起一道道波紋時,榮恩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男朋友以掌肉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臉,才終於肯往後退去,將彼此唇瓣間的距離一點一滴地分開。
 
即使是非假期時間,船屋也從來都不是學生們聚集的首選,更不用說正值復活節假期的時候,除了悠遊在湖水裡的魚群,與正在睡午覺的派西瓦爾.普拉特畫像外,整個建築物就像專屬於他們的,寧靜、平和而且充滿隱私。
 
放開他以後,金髮男孩重新坐好,承載著他們的小船因重量的偏移而輕輕晃動,勾起一陣漣漪,拍打在石製的碼頭階梯上,發出極小的水波聲,最終消逝無蹤,只剩下外頭樹叢搖動的聲響,與畫像微弱的打鼾聲。
 
或許是幾乎照不到陽光的關係,這裡總是很暗,讓人聯想到見不得光的地下戀情。說句實在話,榮恩其實沒有考慮過太多,比方什麼時候向哈利和妙麗坦白,又或是自己的家人能不能接受他的選擇,以及他們的之間會不會有未來──說真的,他們才剛交往沒多久,熱戀期的興奮早已占據全部的感官,誰還會顧慮那麼多呢?
 
因此當他仔細地端詳起自己的男朋友時,率先浮現於腦海中的,只有毫無營養的一句話:『梅林的鬍子啊,被他說中了,我這取向還真該死的明確!』
 
縱觀自己單調的情史,被他喜歡過的女性確實都有某些共通點,金髮是其中之一,長相出眾是其中之一,聰明伶俐也是其中之一;就這個標準來看,他會對跩哥.馬份產生好感,絕對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畢竟,瞧瞧,馬份家的獨子額頭飽滿,劍眉如峰,鼻樑高挺,還有一雙銳利且明亮的灰色眼眸,且不說微挑的眼尾,令睫毛看上去格外纖長,雖然膚色蒼白了些,仍可謂長得漂亮。
 
特別是當對方微微揚起下巴,勾起一邊嘴角,衝著他壞笑的時候,頸部肌肉線條分明,喉結因說話而跳動,看起來該死的性感。
 
好比說現在,金髮男孩就是用這種表情這樣看著他,以自負的口氣調侃起他的片刻恍神:「怎麼,我長得太帥,讓你看入迷了?」
 
聞言,榮恩隨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吐嘈道:「你要是能少說兩句話,還可以更帥一點。」
 
「是呀,是呀,別害羞了,你的臉都快比頭髮還要紅了。」眼前的史萊哲林擺了擺手,也不知道是存著蓄意逗他的心思,還是天生就這麼欠揍,又或是兩者皆具,總之那洋洋自得的表情,讓榮恩沒忍住踹人的衝動,於是他索性抬起膝蓋,重新打直腿部,朝對方的小腿踢了一腳。
 
由於他的動作,浮於水面的船身晃了一晃,水波蕩漾,濺起少許水花的同時,湖波也因此拍打在石磚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這下子金髮男孩叫嚷著要他小心點,不過他才不管呢。
 
交往中的情侶就是喜歡幹一些沒啥意義的小事情,只要是跟對方在一起,似乎什麼都變得愉快有趣。這會兒榮恩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他試圖抬腿再多踹對方幾下,而他的男朋友則在這狹窄的空間內,想方設法閃躲他的攻擊,船體搖晃得愈來愈劇烈,嘩啦嘩啦的水花聲也愈發噪耳,甚至都能掩蓋過畫像打呼聲。
 
老實說一直踢人也挺累的,終於玩夠了以後,榮恩便收回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被他這麼捉弄一番,他的史萊哲林男友則顯得有丁點狼狽,不僅是褲管部份被潑到水花,就連外袍也有小部份被沾濕了。
 
「你不動手動腳就挺難受的,是吧?」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抱怨的馬份家獨子如是說。雖是責備的話語,對方的表情卻沒有很生氣,嘴角反倒還掛著淺淺的弧度。
 
「廢話,教訓你是我最大的樂趣。」這會兒稍佔上風的榮恩說得歡快,連語尾都因怡悅而抬高幾度,「喂,馬份,輪到你說了,你又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只見金髮男孩先是撇起嘴,又聳了個肩,似乎是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嘿,說嘛──」他拉了個長音,帶著一點點鼻腔的那種,用以向自己的男朋友徵詢答案:「別小氣了,雪貂,這麼不乾不脆的,你又不是哪裡來的小女生。」
 
許是他的這種詢問方式奏效了,因為對方蒼白的臉蛋隨即浮起淺淺地紅暈,兩片薄唇稍作蠕動,終究還是敗陣了下來。馬份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一些,於是榮恩照做了。
 
就在他靠近對方的下一秒,金髮男孩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他的臉,然後沿著他的頸側貼了過來。那對薄薄的唇瓣緊鄰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輕輕地撲打在耳廓上,吹起幾縷髮絲,撓得榮恩一陣麻癢。
 
「……名字的時候。」對方壓低聲音,口吻中帶有顯而易見的窘迫,彷彿這是件相當丟臉的事情,連提起它都得這般神秘兮兮。
 
「啊?啥?」沒聽清楚的榮恩想去看對方的臉,不料對方又重新捏著他的下巴,就好像不想被他瞧見自己的表情般,於是他只好再催促一次:「太小聲了啦,沒聽到。」
 
接著他聽見對方深深吸了口氣的聲音,莫約等了小半秒後,才又重新說道:「你笑我名字……的時候。」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榮恩掙脫了箝制,他轉過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而此刻的跩哥.馬份看起來就像個純情的大男孩,蒼白的肌膚上透有淡淡地淺紅色澤,兩條眉毛也緊緊地蹙在一塊兒。
 
「哇賽,馬份,原來你對我一見鐘情!」他毫無情調地怪叫出聲,換來了男朋友的一記眼刀,但這真的不能怪他,因為這真的太令他驚訝了好嗎:「被嘲笑一下就喜歡上某個人了,你該不會從小到大都沒朋友吧!」
 
「行行好,閉上你的臭嘴。以前沒人跟你說過嗎?你簡直個是氣氛殺手,天生的那種。」他的男朋友咬牙切齒地說道,顯然是惱羞成怒了。
 
原本榮恩還想再回嘴個兩句,雙唇微啟,剛要發出第一個音節,他的男朋友便搶先一步突擊而來,毫無預警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突如其來的發展令他驚呼出聲,還連帶吵醒了午睡中的派西瓦爾。船屋內的那幅畫像不再傳出規律的鼻鼾,反倒咂咂嘴,發出了近似嫌惡的咕噥,莫約一秒鐘左右,打呼聲才重新響起,整個船屋再次歸於平靜。
 
捂著自己的嘴的榮恩沒好氣地瞪向始作俑者,然而金髮男孩竟只是滿不在乎做了個表情,一雙灰色的眼眸半是嘲弄,彷彿寫著『這都是你自找。』
 
所以他們就理所當然打起來了──當然,不是動真格的那種──他撲向史萊哲林的級長,把對方按倒在木船狹窄的甲板上,伸出手指朝對方搔癢。馬份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朝他反擊,抬手就往他敏感的腰部撓去。
 
頓時,榮恩只覺得像觸電一般,腰間一軟,酥麻麻的感覺竄進他的血管,自脊髓傳導而來,他哎呦叫了一聲,更奮力地反抗對方的暴行。
 
漣漪泛動著,船屋的天花板上亦如實倒映水光波痕,受他們互相較勁的影響,本就稱不算寬敞的船隻因而左右搖擺,掀起幾許水花,潑上了甲板,也濺到了到他們的衣服上。老舊的木船隨著晃動的幅度愈來愈大,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響,除此之外,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隨著他們的呼吸變得沉重,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也就慢慢走味了。畢竟正值青春,用不著多久,榮恩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反應;與之相對的是,他隱約也感覺似乎到有什麼東西,正好巧不巧地頂上了自己的臀部。
 
被他壓在身下的馬份金髮散亂,被湖水打濕後,顯得較平時的色彩更深;一張蒼白的臉上帶有淺淺緋紅,微啟的薄唇一下又一下地粗喘氣,除了被扯歪的領帶,就連襯衫鈕釦也被打開了兩顆,外袍翻出一襲墨綠色的內裏,帶有十足的情慾色彩。
 
更不用說對方正以凌厲的灰眸鎖定著他,裡頭滿滿倒影著紅色的身影。
 
保持這樣的狀態,他們對視了幾秒,接著馬份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以某種極力忍耐的語氣,笑道:「昨晚好像有誰跟我抱怨過,他覺得進展有點太快了,嗯?」
 
「我又不是在抱怨……」真見鬼,眼前的傢伙是怎麼做到既帥又討人厭的?榮恩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度增加了,就連耳朵也不住發熱,「就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你別老抓著別人的語病不放,臭雪貂。」
 
雖然他沒有那個意思,好吧,或許他確實有那個意思,總之這番話用在約會對象之間,差不多就是默許彼此關係可以再更進一步的暗示。金髮男孩猖狂地哼笑出聲,舉起手來,將掌心貼到了他的屁股上,隔著被打濕的布料來回撫弄。
 
對方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並套有存在感鮮明的戒指,以致於教他每個被碰觸的地方,都產生一陣興奮的戰慄。過去榮恩從未有過這種經驗,所以他忍不住呻吟著對方的姓氏:「馬份……」
 
「噓──」他的男朋友發了個音節,並且以掌指輕拍他的臀肉,示意他小聲一點:「你不會想吵醒那個講求押韻的糟老頭,對吧?」
 
糟老頭指的自然是派西瓦爾.普拉特,著名的詩人,同時是唯一一幅掛在船屋的畫像,這個他們彼此心裡有數。榮恩點點頭,並且感覺到對方的手往上撫回他的腰部,接著慢慢地繞到他的皮帶扣環上。
 
喀噠一聲,皮帶就這樣被鬆開了,他的男朋友將它抽了出來,扔到甲板上的某一處,而他也伏下身去,解開早已被自己給弄歪的銀綠色領帶,順手甩到了一旁。
 
金髮男孩仰起頭來,朝他的喉結吻了一下,柔軟的唇瓣碰到皮膚的瞬間,令他產生一種難以拒絕的亢奮,他淺吟一聲,腰部下墜,將自己最有感覺的部位貼上對方的熱源,本能地扭動起自己的腰臀。
 
被他壓著的男朋友因而喘息出聲,掌心再度滑至他圓潤的臀瓣,隔著濕漉漉的褲子收緊手指,掐住榮恩的腿根,有點疼,又有點舒服,他甚至還有點喜歡上了對方冰冷堅硬戒指,特別是它壓在皮膚上的那種異物感。
 
人們都說雄性生物容易被慾望所操控,當值探索慾望的年紀、沒有什麼長遠目光、只憑著一股衝動的他們,就像兩簇被點燃的火燄,熊熊地燒作一團。還有什麼比這更吸引人的事了嗎?他模糊地想著,大概沒有吧。
 
儘管『兩個男孩之間能怎麼做呢?』的疑問短暫地閃過腦海裡,但由於現在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於是他決定不去思考這個,將自己完全交給人類的天性,任憑他的男友挑逗他,引導他,探索他……
 
「榮恩?你在這裡嗎?」兀地,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嗓音打中斷了所有的旖旎幻覺。
 
當下的榮恩直接嚇到動彈不得,而跩哥.馬份則愣愣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雙灰色的眸子睜得老大。
 
「榮恩?榮恩!」伴隨著石板被踩踏的細碎聲響,哈利的聲音變得愈來愈接近,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
 
這下子榮恩終於回過神來,趕忙自金髮男孩的身上跳開,慌慌張張地探向甲板,尋找出自己的皮帶,壓根兒顧不上半解開的褲頭,趕忙就是往褲腰一套。至於馬份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板著一張臭臉坐起身來,拾起領帶胡亂繫起,似乎有話想說,卻又礙於手頭上的動作,不方便分心咒罵。
 
「我剛從海格那邊離開,碰到要去圖書館的阿尼,他說他看到你往船屋的方向……」用不著五秒鐘,黑髮男孩的身影就出現在入口處,正好與坐在船上的他們面面相覷。
 
大概是沒想到會和馬份撞個正著,哈利停下了腳步,呆站在原地不動,看上去有一點點驚訝,但又好像沒有那麼驚訝。
 
三個人,六雙眼睛,現如今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就連水波的聲音好像都被放大了數倍。直到船屋內唯一的畫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附帶幾聲滿足的咂舌,才終止這過於窘迫的氣氛。
 
「呃,你們這是……」黑髮男孩推了推眼鏡,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打架到一半嗎?」
 
不怪哈利會有這樣的結論,畢竟他倆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外袍還被打濕了大半,配上搖搖晃晃的船體,確實像是歷經一場盛大的鬥毆。
 
「對!」榮恩搶先回答,順手推了一把他的男朋友,乓地一下,害對方的背部撞上甲板,發出相當誇張的聲響,「我們剛剛在打架!」
 
「噢……」哈利很快地點了點頭,然後探長脖子,瞄了眼被推回甲板的金髮男孩,露出略帶同情的眼神,「看來你贏了。」
 
「對,當然!」他答得心虛,不敢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免得顯露出什麼破綻。榮恩自小船上爬了出來,跳到碼頭的石階上,往自己的好友走去:「拜託,我怎麼可能會輸給那隻小雪貂呢。」
 
「哈哈,這我倒是相信你。」黑髮男孩很快地笑了一下,聲音中好似夾雜著難以察覺的尷尬,「嗯,所以我們就不管他了嗎?」
 
「對,別管他。」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無聲地催促對方邁開腳步,「對了,我忽然好餓喔,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麼?」
 
哈利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便配合地往出口走去。臨去前,榮恩偷偷地側過臉去,瞥了眼還留在船上的跩哥.馬份。目光相交的時候,金髮男孩衝他翻了個白眼,先比了比自己的背部,又指了指黑髮男孩的背影,最後朝他比了個中指。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不爽什麼,說到底這還真是他的錯。榮恩用口型說了聲抱歉,接著又擠擠眼睛,希望對方能原諒他。
 
即將走出船屋的哈利旋過身來,有些困惑地喊了聲他的名字:「榮恩?」
 
「我來了!」趕在好友產生疑竇之前,他依依不捨地把視線從金髮男孩身上挪開,三步併作兩步地追了上去。
 
直至完全踏出船屋的這段期間,他都能感覺到馬份的目光正牢牢地鎖定著自己,這種凝視的方式,彷彿是要把他給穿透般,令他既感到內疚,又有點扭曲的甜蜜。
 

TBC
yyy36758
二年级学生
二年级学生
6#
发布于:2023-05-24 00:46
好喜欢,太太回来更文真是我的福气?????
竹隐
三年级学生
三年级学生
  • 社区居民
7#
发布于:2023-06-06 20:44
超级超级好看
居居岚
五年级学生
五年级学生
  • 社区居民
  • 忠实会员
8#
发布于:2023-10-18 11:30
太甜了!!好喜欢~
Nino
四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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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社区居民
  • 忠实会员
9#
发布于:2023-11-20 00:48
这粮太香了,小哈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告诉罗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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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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