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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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布于:2012-05-13 12:29
看到了更新!嘤嘤好感动!
malar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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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布于:2012-05-13 13:45
终于等到更新了!!看到Draco的妻子的叙述,就觉得实际上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Draco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对于他对Ron的感情方面,他已不再对真实的感情进行无谓的演示了,错过了那么多年也不尽是坏事,不是疏离而是把这种感情变得越来越浓厚沉积了下来。对于自尊对于自己的骄傲,也只在面对Ron的时候做出不触及原则的退让(当然因为两个都是成年人了这方面是相互的),所以“跩哥是很重面子的人,儘管他不愛我,但是他不允許我離開他。”确实是对Draco行为自由但仍有婚姻关系的最好的解释。让人看着也对他仍然未离婚释怀了……
落薇
一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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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布于:2012-05-13 15:36
T T 纱大你居然有更
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网络限制已经登不上纱大的部落格了
拜托纱大要常来这里更新啊T T
Ronnie-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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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布于:2012-05-15 22:39
「我只是基於禮貌才隨口問問的,你知道,即使你不同意,我還是會這麼做。」

更新真的是幸福温柔的冒泡啊~
那句话真的好少年~
54#
发布于:2012-05-27 16:02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登记结婚啊!!!!期待啊!!
malar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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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布于:2012-07-06 22:47
跑上来纯粹是因为那句“这篇文章预计六月完结,大概还有三篇左右”……
大人你玩弄了我的心啊~~~~不过,终于是明白了那句“不过进度有点悲剧”是啥意思了……
但是,大人,我真的很想看Kiss with Weasel 那篇啊!!随便更哪一篇,随便写点都可以安慰下我们啊~~~~~
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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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布于:2012-07-08 11:50
TO:灼灼一番
抱歉啊,久久才更一次>_<

TO:malarkey
malarkey大對不起,我確實寫完了,但忘記貼上來Orz
這陣子忙就沒怎麼上論壇,幸好剛剛看到malarkey大頂上來了,馬上貼完結Orz
其實Draco這樣不離婚的行為對妻子是個傷害,不過這是我認為對他行為的最好解釋了,
他是愛Ron的,用他的行為在表達這一切,只是不那麼被人所理解 ( 不過換做是我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為啊,對妻子真是傷害 )
Kiss with Weasel 最近來寫>_< 抱歉久等了

TO:落薇
噢不,連不上了嗎TAT
我會常來這裡更新的,抱歉,前一陣子忙就來得少了orz
於是等下速速更新!

TO:Ronnie-深V
據說雙子座是越老越幼稚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如此,嘿嘿
總之就讓他這樣說了XD

TO:独依角落寂静
這個嘛......也許有一天寫個番外什麼的再讓他們結婚吧 ( 掩鍋蓋逃走 )
sanaakitof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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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布于:2012-07-08 11:51
Never say no – (7) Be liberated
 
「我覺得太安靜了,嗯,你明白的,就是少了點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榮恩陷進沙發裡,厚厚的大衣嚴實包裹著他的身軀,只露出兩個腳丫,踩在地毯上。
 
中年的跩哥·馬份走了過來,手上端著一杯熱奶茶,喀答一聲,放到小茶几上,坐進了另一端的單人沙發裡,說道:「我倒是認為這還挺不錯的,只有你跟我。」
 
「噢拜託,這不是跟平常差不多嗎。」他看向對方,笑了出來。
 
壁爐的火光在對方的側面染了層光暈,金髮男人略為削尖的臉蛋因而柔和幾分。窗外的白雪以這個季節而言並不算大,這個冬天並沒有往年來得那麼寒冷。
 
這是他們共同度過的第四個聖誕節,算起來,自從與妙麗離婚,在馬份家借住,也已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起先榮恩還動過找新房子的念頭,但是現在這種想法不曾再出現過。
 
「不過我還真想不通,為什麼孩子們會選擇留在學校──」榮恩抬起膝蓋,腳也踩了上來,索性整個人都縮在一塊,「已經一個學期沒有見到面了,難道就不想看看他們爸爸嗎?」
 
「你就算問我,也不會得到答案。」說罷,跩哥拿起奶茶喝了一小口,無名指上的戒指仍然閃耀奪目,但卻不較先前那般刺眼,反倒因染上壁爐的火光,而有著淡淡的橘紅色光輝。
 
他聳聳肩,「記得你以前在念書時怎麼說的嗎?我還以為你的兒子會跟你有一樣的觀念呢。」
 
「不,我不記得了。」挑起半邊眉頭,金髮男人再度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而且天蠍已經是個五年級生,和他的爸爸一樣是級長,他也有他的事要忙。」
 
「天蠍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但是我的女兒也是級長。」雙腳縮得更裡面,榮恩將頭靠在膝蓋上,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且,我可不記得你以前在做級長的時候,有特別忙於什麼事。」
 
背部倚進沙發靠背的跩哥瞥向他,發出聲鼻哼:「沒有?你確定?」
 
「那麼你倒是說看看,你在當級長的時候,都幹過些什麼事?」揚起嘴角,他打趣地將問題丟了回去:「除了惡整我和哈利以外,我還真不記得你有過什麼偉大的成就。」
 
因為這句話,馬份家現任家主收回交疊的雙腿,自單人沙發站起身,走近他所在的位置,當榮恩意識到以後,自己已經被困在對方的胸膛與沙發的椅背之間,並且隨著金髮男人呼吸的節奏,眼前那套繡有金色條紋的襯衫,也變得格外晃眼。
 
「嘿,你想幹什麼?」他眨眨眼,將視線從金髮男人的襯衫別開,轉盯上對方的臉。
 
不出預料,那張薄唇扯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就像學生時代一樣討人厭,差別只在於上面多了一些細紋,中年的跩哥&#8231;馬份的語氣充滿戲謔:「這個嘛,我想我在級長任期的時候,總是善於利用夜巡時間。」
 
一陣熱度爬上了他的臉,儘管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金髮男人這不懷好意的笑容,總能令榮恩感到一陣心動,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仍然還是為此所吸引。
 
「……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他小聲嘀咕,有那麼些不甘心。
 
金髮男人加深了笑意,讓那張臉的討厭程度至少上升三級。榮恩看見對方的五官朝自己靠得更近,更近,直到他們的鼻尖碰在一起,並且貼上了彼此的嘴唇為止。
 
清爽的薄荷味,一如當年那般好聞,有些事物會在時間的洪流中改變,有些則不會,就像對方的臉比以前還要成熟,但是味道卻沒怎麼改變。
 
想著這些的榮恩並沒能維持他的思考太久,因為在下一秒,金髮男人便探入了舌頭,一個濃郁的吻,就像他們平常在做的那樣。另一個人的舌尖抵在他的上顎,輕輕搔刮,然後是他的口腔內壁,在對方舌頭的動作下,被磨擦得挺舒服的。這是個明顯不過的邀請,而榮恩沒有理由拒絕。
 
動起自己的舌頭,捲上了對方的,舌面碰觸的當下,那種奇妙卻不讓人討厭的感覺,催使著兩個人再做更多,於是兩片舌頭很快就糾纏在一塊,伴隨著淡淡的奶茶香,交融在他們的呼吸裡,那是由於金髮男人剛才喝了幾口的緣故。
 
跩哥變換角度,讓這個吻更加深入,榮恩也配合地這麼做,下巴有些刺刺癢癢的感覺,想必是對方的鬍子,正在搔弄他的皮膚,配合舌葉的動作,一吋一吋地蠶食他的理智。
 
放任另一個人對自己口腔的進犯,其實是很享受的,至少榮恩很喜歡對方舌頭進到自己嘴巴裡的感覺,也因此當他們結束這個吻以後,有那麼些許覺得不夠滿足。
 
金髮男人仍然保持著笑容,但就他的角度看來,似乎沒那麼討人厭了。隨著他們臉的距離被拉開幾吋,榮恩可以很清楚地發現自己的紅色身影,被映照在那對灰色的眸子裡。
 
他們就只是凝視著對方,沒有說話。壁爐裡的木柴在斷裂時發出的聲響,粗重的呼吸,似乎成為現在唯一的聲音。
 
「你今天早上忘了刮鬍子。」隔了好幾秒鐘的沉默以後,榮恩忽然開口,將剛才親吻時的感想給說了出來。
 
大概是這句話的時機點不對吧,中年的跩哥&#8231;馬份揚起眉毛,表情像在責怪他的破壞氣氛,或什麼其他的,總之對他來說,單純表達自己的看法,並沒有什麼不妥。
 
跩哥動了動膝蓋,自沙發上離開,接著整個人離開榮恩的正前方,正當他納悶自己哪裡說錯話的時候,金髮男人繞到茶几前,啜了口奶茶,並帶著它一起移動到他旁邊,把杯子放在眼前的大桌上,才坐進榮恩所在的那張長沙發裡。
 
「……我說錯了嗎?」對方剛坐進沙發裡,榮恩第一句話便是這麼問道。
 
彷彿能聽見對方在嘆息,但是那只是假設用語,事實上金髮男人並沒有這麼做,只是聲調平淡地說:「沒有,你沒說錯。」
 
他們的肩膀靠在一塊,冬季人們習慣穿厚的衣服,而且通常不止一件,因為這樣,所以彼此的體溫無法隔著衣服傳遞而來,可是卻也不難想像,此刻另一個人的溫度,肯定和記憶中有著同樣溫暖。
 
就像在回應他的想法那般,金髮男人兀地握住了他的手,戴有戒指的手掌使得他先是一陣冰冷,卻又很快便被暖和所取代,些許粗糙的指腹壓在他的手背上,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一點一滴傳了過來。
 
「但是關於這點,我必須提醒你,你可不只今天早上沒有刮鬍子。」就在他享受於對方的掌握時,金髮卻男人這樣回覆道。
 
「我最近有考慮蓄鬍,感覺挺不賴的。」他聳聳肩,理所當然地說:「你懂的,魅力,那樣很酷。」
 
「你想變成鄧不利多的那樣,是嗎?」伴隨著一聲嗤笑,不得不提的,是金髮男人的笑聲,在大部份情況都還挺討人厭的,「起來,我們去整理一下。」
 
「等等,這又沒什麼,我不是說我在考慮蓄鬍了嗎?」對方那隻戴的戒指的手拉著他,要求他起身,但是榮恩並不情願這麼做,所以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不想移動,嘿。」
 
然而他的抱怨並沒有得到有效的成果,感受到那道灰色的目光在他的臉上短暫停留,金髮男人發出一聲鼻哼,「忘了告訴你,你那些鬍渣弄得我很癢,所以我建議你不要那麼做。」
 
說完這段話以後,跩哥的嘴角微微翹起,那副模樣要說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現在榮恩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金髮男人突如其來的挑剔,是由於他對剛才親吻的評價,多麼小心眼的傢伙啊!
 
不過,好吧。榮恩心想著,畢竟過去的金髮男孩是個幼稚又白痴的討厭鬼,但如今的金髮男人可不全然那麼煩人,或許是因為年紀的關係,他們的相處模式和從前相比大為不同。
 
有時候他會覺得金髮男人太過壓抑,但大多時間卻又還好,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很難理個清楚,他甚至懷疑那只是錯覺。然而戰爭確實存在過,經歷過那場幾乎毀滅魔法界的戰爭,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榮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
 
但是那不重要,此刻的金髮男人就像當年的金髮男孩,幾乎令他緬懷起過去,所以他索性就順著對方的意思,從沙發上起身,用腳趾夾出了被丟在沙發底部的皮鞋,跟著對方一齊走進了浴室。
 
不得不說的是,這樣的景象真的有點愚蠢,兩個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面對同一張鏡子,腰部還有一個洗臉台。
 
馬份家現任家主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只是將魔杖指著自己的臉,唸了個咒語,瞬間一堆細緻的泡沫,便自魔杖的尖端噴到對方的下巴上。
 
除了老爸以外,這是榮恩第一次看別的男巫剃鬍子,即使是他的哥哥們,也不會跟他共享一間廁所,所以看別人剃鬍,似乎成為了一件既詭異又新鮮的體驗。
 
大概是發覺了他的視線,金髮男人看向他,並且微微蹙眉,那對灰色的眼眸來回游走在他的臉與他的口袋,榮恩適才發現,對方在用眼神提醒他也這麼做。
 
於是他只好將魔杖自衣袋裡取出,學著對方的動作,依樣畫葫蘆的在自己臉上下了相同的咒語,那陣毫不陌生的泡沫即刻覆蓋住他的半張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榮恩微微皺了下鼻頭,獨自一人的情況下,這不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當身邊還有別人的時候,怎麼看就覺得怎麼彆扭。
 
他盯著自己的臉瞧了好一會,再把目光飄到另一邊的人身上。透過這面鏡子,榮恩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跩哥是怎麼動作的,金髮男人的右手仍然握著魔杖,利用咒語讓尖端產生空氣刀,先是刮過鼻下至上唇間的人中兩側,再抬起頭,滑經下顎。
 
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金髮男人頸部的線條,因為這個動作,而清楚地展現出來,脖頸上微微凸起的筋,充滿雄性的味道,意外地性感。
 
一方面評估著對方,一方面思量著過去,誰能料到當年的那個金髮男孩,能變得如此有魅力,或者是他自己,明明早應放下的情感,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重新受到吸引。他可不是天生的同性戀,更多的情況他都是對女人勃起,再怎麼說他也和妙麗生了兩個孩子,然而面對眼前男人所散發的費洛蒙,卻讓榮恩有些情不自禁,產生了另一種慾望。
 
或許是他真的盯著瞧太久了,甚至在金髮男人都已經結束,並且用毛巾擦拭過臉部以後,榮恩還沒有開始剃自己的鬍子。
 
對於他這樣的表現,跩哥揚起了半邊眉頭,語氣帶有一些不悅與諷刺:「怎麼,別告訴我你已經活到四十多歲了,還不會處理自己的鬍子。」
 
這樣的句子使得榮恩回過神來,並且感到不滿。「我當然會,別太看不起別人。」他努了努嘴,然後重新舉起魔杖,面向鏡子,開始動作。
 
就像他剛才盯著對方瞧一樣,現在榮恩所感受到的,便是對方露骨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滯留,這令他相當不自在。
 
「停下,衛斯理。」榮恩才剛完成上半部的清理,就被跩哥給抓住了手。他不解地轉頭看向對方,卻看見金髮男人帶了打趣的表情說:「剩下的我來幫你。」
 
他先是愣了幾秒,才意會到對方都說了些什麼,「我才不要。」
 
「讓我來。」很顯然,對方完全沒打算參考他的反對意見,逕自就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然後舉起魔杖,在他的臉上輕輕刮著。
 
榮恩還想反駁,可是對方手上的那根魔杖產生的空氣刀,正在他的臉上游走,他可不想被傷到,於是只得悶悶地自鼻孔呼出一大口氣,保持沉默,閉上眼睛,任由金髮男人的動作。
 
過程其實算得上享受,畢竟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幫他這樣做過。榮恩感受到對方的指腹抵在他的下顎,兩個人的皮膚之間還隔有一層薄薄的泡沫,然而微微的體熱,還是無阻的傳達給了他。
 
如果是在他們和解之前,榮恩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如此安心的讓對方執行這些。畢竟將自己的脖頸交給對方,是信任的表現,如果是哈利倒還有可能,但是馬份?要是有機會,他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過去的自己,肯定會被當成一個超可笑的大笑話。
 
但隨著哈利的刻意疏遠,與兩個人之間瀰漫的尷尬氛圍,他對馬份的信賴,是經過三年多來的同居,所累積起來的。這個男人雖然曾經性格惡劣、惹人厭、和他立場相對、還當過食死人,卻也是一個如此在乎他,在乎到即使分手二十年後,仍然收藏著有他的巧克力蛙卡片的男人。
 
所以他回應了這份情感,讓對方把自己當成珍貴的寶物對待,也是挺不錯的選擇。
 
「好了。」將最後的一部份給剔除後,金髮男人用熱毛巾替他擦了擦臉,將剩下的泡沫渣清給抹掉。
 
睜開眼睛,榮恩先望向鏡子,裡頭的自己看起來格外清爽,而且有精神得多。摸了摸乾淨的下顎,帶著微笑說道:「你把我五天來的成果毀了。」
 
金髮男人已經將手上的泡沫給沖去,扭緊水龍頭,再用乾的毛巾擦了擦指頭,「如果你不特別提起鬍子的話題,我想它們可以活過五天。」
 
看吧,這個傢伙果然是因為他對稍早前那個親吻的評價,所以才心血來潮這麼做的。榮恩再一次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哼了一聲:「小心眼。」
 
跩哥聞言,挑了挑眉頭,並且用膝蓋頂向他的鼠蹊部,充滿挑逗的。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令他不禁驚呼出聲。
 
「我注意到你從剛才盯著我看的時候,似乎就很期待被這麼對待,不是嗎?」金髮男人唇角勾起的弧度,帶有幾分揶揄。
 
熱度再次湧上他的雙頰,被說中的窘迫使他難堪的點了點頭,「大概吧……嘿,嘿,嘿!給我等一下!」
 
話還沒說完,金髮男人伸手揉捏起他的褲襠,而且技巧還該死的熟稔,使得榮恩忍不住扭動起身體,並迎接下來的進展。
 
就像要配合手上的動作,對方毫不意外地親吻起他的下巴,或許是方才剔完鬍子的緣故,臉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碰觸到那對薄唇的時候,淺淺的氣息撲打在皮膚上,更是格外敏感。
 
受到此刻催情氣氛的作用,榮恩同樣想取悅對手,因此他也學起對方的行動,將手指撫上金髮男人質地良好的褲襠,逆時針撫摸著。
 
對於中年男人來說,性慾的需求不如青少年時期頻繁,但是每次都很強烈。他的鼻腔吸進大量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味道,帶有薄荷香氣,弄得他暈乎乎的。
 
他們幾乎就要動手脫去彼此的褲子,然而此刻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不湊巧地響起。
 
「主……主人……」家庭小精靈特有的那種怪異腔調,刺耳得無法漏聽。
 
被打斷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金髮男人皺起眉頭,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自榮恩的頸間抬起臉,瞪向忠實的僕人:「怎麼,沒看到我在忙嗎,滾開。」
 
語畢,金髮男人又重新親吻起他的鰓幫,似乎不願意再多浪費任何的時間。
 
奇怪的是,家庭小精靈並沒有服從命令,這是很不合常理的現象,畢竟這種魔法生物通常不會違抗主人所說的任何一個字,然而這個家庭小精靈卻站在原地,檸檬般的大眼睛慌張地轉動著。
 
濃厚的情慾尚在兩人之間,可是這種不自然的情況卻隱約在其中混入一絲不安。
 
「我不是說了嗎,滾開。」親吻他的男人多半是察覺了事情的異樣,再次抬起頭,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一……一件大事,主人,很嚴重的事……」主人的詢問,代表得到了開口的允諾,小精靈神態緊張的拼命點頭,兩個大耳朵也隨之晃動:「水仙夫人……她……夫人……」
 
「母親?」得到主詞的跩哥從榮恩身上離開,跨前幾步,一把抓起小精靈身上的枕頭套,口氣嚴肅:「說清楚點,我的母親怎麼了?」
 
「她……夫人……夫人她──」被抓著枕頭套的小精靈更顯無措,恐懼地拉大了音量:「她──她沒有呼吸了!」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包括吸氣的聲音,也都停止了。這完全沒有預警的消息,使得金髮男人和他都愣在原地。
 
「……什麼?」鬆開了對小精靈的箝制,跩哥再次開口時,聲音裡帶有顫抖:「帶我去見她,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小精靈用力的點頭,伸出手臂,讓其主人能夠抓著自己。他們這類魔法生物與巫師不同,並不受限於無法使用消影或現影的防護咒語,可以隨時轉移所在位置。
 
馬份家現任家主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抓住小精靈的手臂,下一刻,消失在榮恩的面前。
 
事情都發生得太快,讓人沒有反應的空間。榮恩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將半解開的褲頭釦了回去,馬份宅邸完全安靜了下來,只有他一吋吋拉起拉鍊的聲音。
 
他從來沒比今天覺得這裡太過空蕩,空蕩得駭人。榮恩回到客廳,坐到那張稍早前自己窩著的長沙發,茶几上還有金髮男人留下的奶茶,它完全涼透了,孤孤單單的放在那裡,沒有半絲漣漪。
 
於是榮恩乾脆也倚著沙發靠背,躺下身,蜷縮膝蓋,沒什麼情緒的看著窗外的細雪慢慢飄落。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當榮恩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天黑一段時間了。撐起身體,榮恩環顧了下四周,他本以為金髮男人還沒回來,但是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跩哥·馬份正坐在壁爐前,背向著他,身體的輪廓圈了一層橘紅色的光暈。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條棉被自然地滑到了地板上,彎身將之拾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榮恩穿好鞋子,踩著毛絨絨的地毯,走到了跩哥的身邊。
 
「為什麼不叫醒我?」他問道,並且想要搭上對方的肩,然而卻換來金髮男人的一聲斥喝。
 
「別碰我!」金髮男人維持著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握抵在額前的姿勢,沒有看他。
 
突如其來的吼聲,讓榮恩失去了幾秒的反應,他開口喚了對方的名字,並且嘗試再次碰觸對方:「馬份……」
 
「別碰我……現在不要。」這一回金髮男人的聲音不再是失控的大吼,而是他從來沒聽過的乞求語氣:「我想再安靜一陣子。」
 
停在空中的手僵在原處,榮恩最終還是放下了它,回到自己大腿外側邊,站在對方的身旁,不打算離開。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然而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如果是少年時代的榮恩·衛斯理,可能無法忍受等待,可是他早就不是那個毛躁的紅髮男孩,而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所以榮恩選擇了沉默,直到對方開口為止。
 
「……我的母親死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金髮男人才緩緩開口:「她曾經是位很棒的母親。」
 
「我相信。」榮恩說,他把手搭在對方所在的沙發上,沒有碰觸到男人的身體。
 
對於水仙·馬份,榮恩並沒有太深刻的記憶。在魁地奇世界盃上,她的臉臭得像是鼻子底下有一團大便,糟糕的初次見面;然後是哈利、妙麗與他一同被抓到馬份莊園的時候,她冷漠地看著他們,面無表情;第三次是霍格華茲大戰上,她與其他的食死人站在一塊,是他們的敵人。
 
儘管如此,她的高雅仍然給他留下那麼些好印象,也因此對於她的逝去,榮恩也跟著有些鼻酸。
 
這是個震撼的消息,他甚至還不知道更進一步的訊息,也無從安慰對方,可是在現下的狀態,發問不但是對馬份的不尊重,更無疑是在他人的傷處進行二次傷害,他知道自己不該好奇,至少現在不行。
 
「起來吧,馬份。」最後,他決定用他的方式安慰對方:「讓小精靈準備點吃的東西給你,會好過一點。」
 
「會好過一點?」馬份家現任家主尖銳地重覆著榮恩的最後一句話,抬起頭,一向灰白分明的眼珠,此刻帶了好幾屢血絲,神經質的看向他,「你認為吃點東西就能讓我好過一點?你不懂嗎,我母親死了,她死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這麼建議你,」榮恩的手自沙發上離開,並且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相信我,你看起來糟透了,需要補充點營養或其他什麼的。」
 
然而對方卻避開了他的碰觸,充滿敵意地瞪視而來:「哈,衛斯理,你可真風趣,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希望我去吃東西?」
 
「是啊,你會想要來點食物的,它們對你的胃有幫助。」收回手,榮恩說得相當平淡。
 
「我這才發現,你愈來愈擅長說笑話了,窮鬼。」跩哥諷刺的說,帶有血絲的灰色的眼眸牢牢瞅著他不放,「如果你聽得懂我說的,那就滾開,我不想要吃什麼蠢食物!」
 
「我沒有在說笑話,馬份。」吸了口氣,榮恩告訴自己,如果他要這麼做的話,必須忍耐其他更尖銳的用詞,「去吃晚餐吧,難道你不餓嗎?」
 
「餓?」對方哼了一聲,冷笑道:「噢,對,你的父母都還活得好好的,所以你還會感到饑餓,不是嗎?」
 
「我爸媽都還活著,那又怎樣?」這下子他也開始不高興了,榮恩不自覺加大音量:「弗雷死了,我還是會餓,我們全家會餓──」捏緊拳頭,他繼續說道:「即使是喬治,也不會因為弗雷的死,就從此空著肚子不吃飯。」
 
「那又怎麼樣?你們是衛斯理,跟老鼠差不多,就算死一兩個,也沒有差別!」這一次,對方的言語充滿攻擊性,就像那道灰色的目光,「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死了,只剩我一個人,你明白嗎?」
 
「鬼扯,我們才不是老鼠,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意識到自己認真起來的榮恩,收回聲音,深深的吸了口氣,他不能被激怒,「……總之,我想說的是,你還不是一個人,你知道的。」
 
金髮男人停頓了幾秒,半是不確定的音調說:「……天蠍?」
 
「他是你最自豪的兒子。」他眨眨眼,補充道:「還有我,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衛斯理的話。」
 
因為這句話,對方自單人沙發上站了起來,面對他,接著是一個擁抱,兩隻手臂緊緊環繞著,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哇喔,馬份,別那麼用力,很難過哎。」榮恩嘴巴上這樣說著,卻沒有推開對方的打算。
 
馬份家現任家主的嘴唇貼在他的耳邊,淺淺的氣息撲打著他的側臉頰,以命令式的強硬口吻說道:「不要離開我,衛斯理。」
 
他莞爾一笑,「那你得先向我和我的家人道歉。」
 
「好吧,你們不是老鼠,我說錯了,」金髮男人稍稍鬆開了手臂的力道,但仍然將他圈在懷裡,「你們是鼬鼠。」
 
「算了,你還是住嘴吧。」感受著對方霸道、帶有占有欲的胸膛和臂膀,榮恩得承認自己還挺喜歡這個的,「所以我們要去吃飯了?」
 
「不,」跩哥放開手,托住他的肩膀,讓彼此分開幾吋距離,有些蒼白的動了動嘴角:「我要去睡覺,你自己吃吧。明天開始,我還得處理其他的事,這夠我累的了。」
 
雖然不是他想聽到的回答,但至少不是處在沙發上的頹廢樣,已經算個不錯的進步了。儘管如此,榮恩還是故作失望地聳聳肩:「所以我剛剛說的那些,都只是在浪費時間?」
 
「不全然是。」用手指把幾屢垂落在前額的金色頭髮給向後梳起,馬份家現任家主神情疲憊的說:「等我睡醒,我會去吃的。」
 
「噢,好吧。」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理解。
 
這是往年以來最沉重的聖誕節,馬份家的主人在不到晚上七點的時候便回房休息;榮恩結束晚餐以後,選擇坐到壁爐前的單人沙發,看著爐內火光的跳動的景象,感受突然到來的真實。
 
第二天中午一過,天蠍·馬份就回到宅邸,從那對紅通通的眼眶可以看出,這個十五歲的男孩,同樣失去了過節的心情。
 
接下來的事,就是跩哥·馬份替那位高貴的婦人處理了後事,舉行一個堪稱體面的葬禮,並且邀請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
 
在那之後,則是產權的移轉,以及部份的金錢流通,大部份是贊助魔法部,還有些社團的捐贈,榮恩曾看過金髮男人為此疲於奔波一段時間。
 
等一切都告個段落以後,已經是一月中旬了,天蠍也已經回到霍格華茲上課。除此之外,馬份家也從金髮男人自己買來的大宅邸,搬回了家主擁有的那棟古老莊園。
 
至於榮恩,在對方的邀請之下,選擇一起遷了過去。
sanaakit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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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布于:2012-07-08 11:53
Never say no - (8) On the quiet

陰暗、潮濕的古老建築中,唯一回盪著的,是大鐘鐘擺來回的聲響,以及他們的呼吸,例如金髮男人撲打到他臉上的鼻息。

剛搬來這裡的前幾天,無論是又深又沉的色調,還是過於奢華的藝術品擺設,抑或是老建築時不時會有的古怪聲音,都是榮恩在最初的幾天,之所以無法習慣的原因。

事實上他對馬份莊園是有陰影存在的,畢竟在二十多年前,巫師界的那場戰爭裡,他曾經作為俘虜,和最要好的兩個朋友,被短暫的囚禁在此。

基於這個緣故,有一個地方榮恩絕對不想靠近,那就是地牢。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只要回想起那段往事,還是教他一陣心煩意亂。

除去這一點,其他的部份,榮恩還在學習,並且有些成果出來了,至少不會再發生找不著廁所在哪,而被馬份家現任家主開了個夜壺玩笑的糗事。

不過半年下來,想要不進步都是很難的事,一個新環境,要成為一個普通的環境,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現在的他正舒舒服服地靠在這棟莊園的主人身上,享受於那些落在臉頰上的細碎親吻。

他們剛剛結束一場性愛,帶著汗水的黏糊糊身體,以及弄得髒髒的床鋪正好證明了這一點。榮恩呈現一種四肢癱軟的狀態,如果他想的話,其實還可以動動大腿,或是手臂,但問題徵結在於腦內啡釋放後,愉悅一類的情緒,徹底左右了他的感官,僅僅是慵懶的滿足於現狀,不想移動半根手指。

說實在話,他很喜歡對方身上那股味道,從學生時期他們在交往的時候便是如此。如果每個人身上都會有其專屬的氣味,他還挺好奇自己身上帶有些什麼,而今是不是隨著環境或者其他因素改變了。

他偶爾會想起妙麗和哈利,上一次見面的是在魔法部裡,那天榮恩向喬治的法寶店請了一天的假,因為正氣師局有個會議要開,身為局長的哈利主導著整個流程的行進,會議結束之後,他在離開魔法部前碰到了他的前妻,妙麗仍然整齊的盤著頭髮,禮貌性地對他打了個招呼。

雖然對於過去所發生的那件事,他還是會感到那麼些彆扭,但是榮恩相信自己已經進步了不少,畢竟他現在過得挺好,真的沒有必要還糾結於那個無解的泥沼之中。

金髮男人在他的耳根落下一個吻後,輕聲詢問他:「你在想什麼,衛斯理?」

側過臉,榮恩仔細端詳起中年的跩哥&#8231;馬份。對方此刻正攬著他的腰,略為削尖的臉蛋上,有些藏不住的歲月痕跡,淡金色的頭髮裡,混了幾根更淺的白髮,然而那對灰色眸子,仍然和過去一樣銳利,以及那對不斷在親吻他的薄唇,或是唇瓣上方的高挺鼻樑,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沒什麼……」他懶洋洋的說,並且提起笑容,「馬份,我發現你以前比較帥。」

他的這句話換來了金髮男人的眉頭半挑,以及一聲鼻哼:「真是遺憾,我沒辦法永遠保持年輕。」

「嘿,別這樣嘛,我又沒說我不喜歡。」榮恩承認自己的確有耍弄對方的想法,但是玩得太過火可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只好動起了那些不想移動的手指,撫摸對方的臉頰。

顯然這樣的補充說明,金髮男人並不滿意,於是下一秒,榮恩的肩膀被咬了,而始作俑者正揚著得逞的笑容,看著他吃痛的表情。

「你真小器。」他朝對方的胸口拍了一下,換來對方咧得更開的嘴巴。

「這沒什麼不好。」金髮男人笑著回答,接著便掀起棉被,自床上坐起身體,「起來,衛斯理,去沖個澡。」

現在他又懶得動了,包括一根腳趾頭都不想。眨眨眼,看著對方:「非得這麼做不可嗎?我還不想離開這張床。」

「是,非得這麼做不可,除非你想讓孩子們在車站等到半夜。」面對完全沒有起來意思的榮恩,金髮男人捏了他的屁股一把,「或是你不打算洗澡,就這樣去接孩子們,我也沒有意見。」

稍微想像了一下,假設不洗澡,直接穿上衣服,就去車站的話,那肯定會是一場惡夢。「好吧,好吧,」榮恩皺了皺鼻子,「你說服我了,我會先去洗澡的。」

「喔,我還以為你更喜歡有東西留在身體裡的感覺呢。」帶著揶揄的口吻,金髮男人先下了床,並且朝衣櫃的方向走去。

「別傻了,那也得先看看是怎麼樣的情況,我不介意糖漿餡餅留在我的胃。」看著對方尋找衣服的背影,他又發出叫喚:「喂,馬份,借我一隻手,把我拉起來。」

闔起衣櫃門,金髮男人挑選好了待會要換上的服裝,拿在手上,又走回床邊,靠近他躺著的那一側。

榮恩伸出手,等待對方把自己給拉起。

然而金髮男人僅僅是動了動眉毛,便又離開床邊,朝門口的所在移動,並且丟下了一個:「不。」

於是房間門就這樣無情的被關上,榮恩放下手臂,努努嘴,在心底將對方的臭脾氣數落了一遍,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床鋪離開。

今天算是個重要的日子。這句話不代表其他幾天不重要,而是對榮恩來說,在衛氏巫師法寶店上班下班,偶爾接到通知,跑一趟魔法部的生活,晚上回到馬份莊園,和金髮男人親熱,已經是稀鬆平常的生活了。

不,這不代表他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厭倦,相反的,他很享受這樣的人生。金髮男人雖然是個傳統的意義上的純血主義者,卻不是個古板無趣的傢伙,從學生時代開始,跩哥&#8231;馬份就是校園的中心人物之一,當然,僅限史萊哲林。即使已經步入中年,那靈活的思維並沒有因此鈍化。簡單來說,馬份家現任家主,是個很懂得生活的男人,從他們三年多前重逢以後,榮恩的生活確實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但是今天之所以重要,並非是什麼紀念日──兩個大男人還談紀念日,也未免太可笑了點──而是霍格華茲的學期最後一天,明天開始,就是暑假了。

自從去年九月開始,他的兒子雨果升上三年級,本來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然而期間的兩個長假,雨果卻都選擇留在學校。身為一個父親,尤其是個喜歡孩子的父親,讓榮恩有點難以忍受。就算他和跩哥&#8231;馬份過著還算慊意的同居生活,有時候卻仍然感到不足,特別是收到兒子來信告訴他,打算留在學校度過長假時,總是會有股失落。

所幸這份對兒子的思念,隨著暑假的開始,終於可以達到解脫。他會和馬份一起,前往王十字車站,將雨果與天蠍接回這裡,來場久違的親子重逢。

將黏膩的汗水沖去後,身體舒爽得多,不但如此,精神也好上不少。榮恩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沒有帶其他多餘的東西,便和金髮男人一同出發至王十字車站。

剛到達車站沒多久,榮恩便看見了哈利與他唯一的妹妹,已經在月台上等候他們的孩子。他向同行的馬份家現任家主表示自己要去打聲招呼後,便留下對方,走向波特夫婦。

「嗨,哈利,金妮。」他的聲音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注意,有默契的同時回過頭。

「噢,嗨,榮恩。」哈利朝他點點頭,那副打從他們認識開始,就不曾變過的圓眼鏡,仍然掛在他最好的朋友臉上。

在一旁的金妮也揚起了一個笑容,並且給了她的小哥哥一個擁抱,「榮恩。」

兄妹倆分開以後,他與他們夫婦簡單寒暄了幾句。如果要說沒有芥蒂,那肯定是在騙人,不過和幾年前相比,那種強烈的不快感,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

有時候,榮恩很想問問金妮,他聰明的妹妹,知不知道她的丈夫與她的好朋友發生了關係,但是他不曾那麼做過,因為這件事,無論對誰都是個傷害。要是可以選擇,他寧願讓自己繼續被矇在鼓裡──大概吧,在和馬份生活的這幾年,他已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希望,失去了友情與家庭後,得到的新生活,到底是好還是壞,始終沒有個正確的答案。

「喔,哈囉,你們都在這。」打入對話之間的,是他的前妻妙麗。她穿著連身的白色套裝,走向他們。

他們四個人繼續進行閒談,多半沒有什麼重點,大概是哪個孩子做了什麼事,又收到怎麼樣的通知信,除此之外,就是工作上的話題。

抬頭瞄了眼頂上的時鐘,榮恩又朝另外一個方向望去,金髮男人所在的位置離他們有段距離,也沒有看過來這裡。

「很好,有人知道火車幾點會到站嗎?我想它遲到了。」就像猜到了他的想法那般,哈利問出了榮恩心底同樣的疑惑。

「還有三分鐘呢,哈利。」看了眼手錶,妙麗這樣回答。

榮恩動了動面部肌肉,保持臉上的笑容,他覺得嘴角有點痠,但是卻又不想放下上揚的弧度。

一切就如妙麗所言,三分鐘後,自霍格華茲駛來的火車進站了,沒有過多久,學生們分別從車廂下到月台上。

他們要找的人之中,第一個下車的是莉莉,波特家的小女孩,緊接著是她的兄弟,哈利與金妮夫婦很快就和他們的孩子團聚了。再來是他兒子雨果,與波特家的孩子們從同一個車廂下來,並且一下車,就給了他和妙麗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玫瑰最後才出現,她是葛來分多的女級長,從級長專用車廂下車,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馬份家的天蠍。

在他與妙麗離婚以後,他的女兒有一段時間對此相當不能諒解,也許是正值青春期,叛逆的思維使得她對榮恩有點誤解,不過在幾年過去以後,他們的父女關係雖然還不如從前那樣親暱,卻也修復了不少。

她先是給了妙麗一個擁抱,才輪到他,榮恩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臉蛋,她看起來有點不自在,但是沒有避開他的碰觸。十五歲的少女,除去那頭紅髮與雀斑是遺傳自他以外,其他的部份都與妙麗像得不得了。

妙麗又開始叮囑雨果一些事情,看樣子不會很快就結束,於是他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這個時候,他的女兒朝他靠過來,輕聲喚了句,「爸。」

「嗯?」榮恩回過頭,感到有些意外,「有什麼事,親愛的?」

然而玫瑰看上去有些煩惱,她瞧了眼還在對話中的媽媽與弟弟,又看向他,對他勾了勾指頭。理解女兒這個動作示意的榮恩,微微彎下身子,將耳朵湊了過去。

「……那個,你們現在和馬份先生住在一起,對不對?」玫瑰悄聲問道。

「喔,對,對啊。」女兒突如其來的提問,令榮恩皺起眉頭,這個話題對孩子來說有點尷尬,於是他反問:「怎麼了嗎?」

「唔,所以天蠍也住在那裡。」玫瑰似乎陷入了猶豫之中,所以榮恩沒有搶著接話,而是等待女兒的思考。期間大概停頓了幾秒鐘,她才再度開口:「嗯,爸,有關雨果……我覺得,你可能得多加注意一點。」

「什麼意思?」這下他被弄得有點糊塗,榮恩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夠關心兒子,但是女兒想了這麼久,才說出這些話,肯定是想表達什麼。

果不其然,看見他困惑的神色,玫瑰又說話了:「事情是這樣的……我懷疑,天蠍他……好吧,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但是……」

「嘿,你們在說些什麼,是秘密嗎?」突然插入的聲音,是他的兒子雨果,眼睛彎彎,笑得很開心,有著紅髮與雀斑的十三歲的男孩,而妙麗站在他的身邊,看起來相當愉快。

這對剛結束對話的母子,打斷了他們父女的交談,玫瑰露出了不太高興的表情,瞪向她的弟弟一眼,「對,是秘密。」

「真的?也告訴我嘛,我想聽。」雨果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對方,不料卻換來了玫瑰的拒絕。

「我才不要跟你分享,說出來就不算秘密了。」女孩離開了榮恩的身邊,走向妙麗,告訴她的母親:「媽,我餓了,回家有派可以吃嗎?」

「當然,甜心。」妙麗將手搭上女兒的肩膀,轉頭看著他:「榮恩,要和我們一起嗎?還是……」話還沒說完,他的前妻將目光投向另一個方向,榮恩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馬份父子。

收回對馬份父子的視線,榮恩搖了搖頭,「下次吧,我再帶著雨果回去,我開始想念妳的派了。」

「好吧。」點點頭,妙麗將焦點轉到了她的兒子身上:「掰掰,雨果,別忘了我說的,記得親口跟隆巴頓教授講。」

「我知道,下次我會這麼做的。」雨果舉起手,有禮貌的朝兩個女性揮了揮,「再見,媽。再見,玫瑰。」

與他的前妻和女兒道別後,榮恩帶著他的兒子,往馬份父子的方向移動。臨走前,玫瑰丟了個不安的眼神給他,這被他惦記在心上。

前次見到天蠍&#8231;馬份,是半年前水仙&#8231;馬份過逝時,趕回家奔喪的緣故,隔了半年再度相見,榮恩發現金髮男孩又比之前還要更成熟了,不只是身形,就連整個給人的感覺,也有所變化。

雨果很快就和天蠍聊了起來,熟絡的程度就像親兄弟一樣,榮恩頓時有些納悶,想起玫瑰那些沒說完的話,原本他以為女兒想告訴他的,是這兩個孩子發生什麼衝突、交惡一類的訊息,可是看這熱切的互動,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因為實在不明白箇中涵意,榮恩決定將這件事擱在一旁,眼下與孩子們一同享用豐盛的晚餐,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弄明白玫瑰想要表達的意思後,事情早就已經發生了。

起因是七月的某個晚上,榮恩因為一陣尿意,而不得不起床上個廁所。在解決完生理問題後,他覺得肚子好像也餓了,不如就繞去餐廳一趟,請小精靈準備點宵夜,好讓他的肚子被填飽。

走在這棟偌大建築物的走廊上,本來大半夜的,理應不該會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才對,但是在經過雨果的房間時,一些說話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都這個時間了,雨果還在跟誰說話?抱著這樣的好奇心,榮恩靠近門板,試圖聽見裡面的對話。

事實上馬份莊園的隔音還算不錯,不像他的老家洞穴屋一樣,不管誰在幹嘛都聽得一清二楚。在這裡,關上門後,幾乎沒辦法聽見房間內的聲音,若不是因為半夜時分,那麼那些交談,肯定不會因為太過突兀,而被他給發現到。

又走近幾吋,還是聽不清楚,於是榮恩索性將耳朵貼在上面。他的兒子好像說了幾句話,然後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接著他的兒子就笑了出來。那另一個人──他認得,青少年在變聲期結束後有一點澀澀的嗓音,毫無疑問,是天蠍。

這會兒他更不明白了,半夜一點,所有正常的孩子都應該已經熟睡了,由其是在霍格華茲生活過的孩子。普通學生得遵守宵禁,級長也有宵禁,只是比普通學生再晚一點,因為他們要先夜巡。無論如何,絕大部份的人,在宵禁的影響下,不會超過十二點入睡,要知道不能離開交誼廳,就意味著幾乎無事可幹。

現下的情況讓榮恩有些猶豫,從前的他,也不喜歡自己的媽媽干涉太多問題,諸如打掃房間、兄弟爭執和上床睡覺。而今他早已升格成為一個父親,榮恩不想用自己討厭的方式去對待他的孩子,如果妙麗和他們一起住的話,她可能會這麼做,可是她不住在這裡,管教的工作也自然落到他的頭上。

再說,一點半,十三歲的他可不曾這麼晚還醒著。最後在思考的拔河下,他決定拿出點父親的威嚴,雖然他的兒子很乖巧,所以幾乎用不到,但是偶爾也該要這麼做。

於是榮恩站直了身體,敲了敲房門,還沒等到裡面的人應聲,就伸手握向門把,將門給打開。

可是他怎麼也沒料想到會看到如此衝擊的一幕。

天蠍&#8231;馬份壓在他兒子的身上,並且解開了好幾顆鈕釦。金髮男孩因為他的突然出現,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而他的孩子雨果,也瞪大了眼睛和嘴巴,愣愣地看著他,發出了聲:「爸……」

如果說,這只是發生在普通的情況下,他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兩個男孩玩玩鬧鬧,也不過就是這麼回事。有這樣的假設論,就代表現在所面對的,絕非所謂的普通情況──方才他可沒漏看,金髮男孩的嘴唇抵在他兒子的嘴巴上,要說這單純只是男孩間的交流,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第一個鑽進腦袋的想法,是對方正在欺負他的兒子,要知道兩個孩子差了兩歲,無論是體格或力氣,雨果都不及對方。於是榮恩直接跨入房門,走近床邊,一把揪起金髮男孩的領子,滿是怒意的大吼:「你在對他做什麼?」

金髮男孩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收起方才的措愕,很快就恢復了冷淨,任由他抓著對方。雨果則不然,紅髮男孩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哀求著:「爸,我可以解釋,你聽我說──」

「安靜,雨果。」他命令他的兒子,並且喚出家庭小精靈,然後轉頭看向披著枕頭套的魔法生物,含著怒意說道:「叫醒你的主人,這裡有個問題要解決。」

接到消息的跩哥&#8231;馬份披著一件睡袍,糾結成一團的眉間看得出來,大半夜被吵醒,心情可不會好到哪裡去。可是一進到房間以後,金髮男人亦動了動眉毛,充滿疑惑的看著這幅詭異的畫面。

榮恩一直到跩哥的出現,才放開金髮男孩,也因此他們不得不在這個時間點,召開一場兩個家族的共同會議。

兩個父親,兩個孩子,榮恩與跩哥坐在擺放在房間裡的雙人沙發,而天蠍與雨果,則坐在床上,當然,他們之間至少間隔了十五吋以上,這是榮恩要求的。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天蠍?」馬份家家主開口,充滿壓迫地質問起自己的兒子。

然而馬份家的繼承人只是動了動眼珠,來回看向眼前的兩個大人,便搖搖頭:「沒有,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和衛斯理先生看到的一樣。」

「所以你的確在欺負他,是不是?」榮恩皺著眉頭,雙手抱在胸前,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才不是──」坐在一邊的雨果搶先要代替回答,發出了一個音節,然而話還沒成句,就被對方給打斷。

「不是,我沒有那麼做。」天蠍的聲音蓋過雨果,一臉漠然的說道:「我們不過是在親吻彼此,這沒什麼,而且我們才剛開始。」

「才剛開始?」不自覺拉高了音量,榮恩尖銳地問道:「什麼?要是我沒進來的話,你們還想做什麼?」

「互相撫摸,衛斯理先生。」天蠍誠實的說。

如此直白的回答,令榮恩感到頭昏腦脹,他聽錯了嗎?這個孩子說要和他兒子互相撫摸?

「梅林,這太荒謬了。」發出哀號,榮恩不可致信地盯著兩個孩子,「天蠍,你十五歲了,對你而言這可能很正常,而且也有需要,」他將背部靠進沙發裡,沒了方才失控的怒罵,而是改為一種教授般的指導語氣,告訴他們:「但是雨果只有十三歲,根本還不到這個年齡。」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金髮男孩聳肩的動作,像極了金髮男人年輕的時候,「而且,衛斯理先生,我們做的這些,還比不上你和我父親呢。」

一旁的跩哥挑起半邊眉頭,神色間充滿驚豔,看來對於孩子的這段不著痕跡的諷刺方式,感到十分讚賞。

當下榮恩只覺得跩哥&#8231;馬份是個大白痴,這可不是什麼值得誇獎的說辭,一個正常思維的父母,不應該認同這些話才對,好吧,也許金髮男人是個不正常的怪胎,但是他的想法還是很正常的。

於是他清了清喉嚨,試圖以一種平淡的口吻,來告訴兩個孩子:「嗯,我和馬份……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爸爸,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爸,你在騙人。」然而一向乖巧的雨果,在這次的事件裡,卻不肯站在好孩子的立場上乖乖配合他。

被堵住話的榮恩一時沒了台階,他看著兒子,卻發現那個曾經年幼聽話的孩子,幾年下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因此他的話失去力道,變得結結巴巴:「雨果,嗯,大人的世界,並非看到的那麼單純,我們的關係,不是那樣……」

完全無視於他的窘迫,坐在旁邊的金髮男人竟然笑了出來,彷彿看他這樣很好玩似地,告訴榮恩:「算了吧,衛斯理,他們是孩子,但不是笨蛋。」

「什……」張大嘴巴,榮恩不可致信地瞪著對方,「你瘋了嗎?他們兩個根本不應該這麼做,難道你覺得他們的行為無所謂嗎?」

跩哥收起了笑意,灰色的目光收緊,變得嚴肅:「好吧,那不然你想怎麼做,說來聽聽看?」

「你那間房子還空著,對嗎?」榮恩問道:「就是我和雨果之前借住的那個地方?」

「是。」金髮男人回道。

「那麼先暫時借我吧,明天我就帶雨果搬過去住。」他說,「之後我會再找房子,抱歉,我應該早點這麼做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先發難的是雨果:「爸──你怎麼可以──」

「我說過了,留下來,房子根本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馬份家的現任家主蹙起眉,發表了關於房子的看法。

「才不是房子的問題,馬份,你為什麼抓不到重點?」榮恩翻了個白眼,有些憤怒地說:「我的意思是,他們必須分開──再讓他們繼續在一起,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不公平!」紅髮男孩從床上跳下來,他的兒子漲紅了臉蛋,向他理論:「爸,你和馬份先生就可以,我和天蠍就不行嗎?」

「孩子,你太年輕,還不明白。」看著自己的兒子,榮恩慎重其事地表達看法:「為什麼要急著嘗試呢?也許你以後會遇到不一樣的人,到那個時候──」

「我倒覺得抓不到重點的人是你,衛斯理。」這次,打斷話題的是馬份家的家主。金髮男人不以為然地發出個哼聲,「你反對的理由是什麼?因為他們未成年?因為他們都是男的?」接著,男人揚起諷刺的笑容:「或是因為我的兒子姓馬份,你的兒子姓衛斯理?還有嗎?」

因為這些話,榮恩反倒無法回擊。跩哥&#8231;馬份所說的,除了講他們的孩子,更是明擺著在指他們自己──學生時代的記憶,一個衛斯理家的男孩,與一個馬份家的男孩,未成年,同性,而且不是朋友,比現在的兩個男孩還要更糟糕。

明明是類似的情況,然而一旦立場不同,想法也會跟著有所改變。理論上來說,他應該要是最能理解這種處境的人,但就情感上,他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矛盾的心情,令榮恩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抿了抿唇,他陷入沉默。

那對灰色的視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跩哥將目光從榮恩的身上移開,轉而看著自己的兒子,「天蠍,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被叫到名字的金髮男孩挺起胸脯,回看向問話者。

「你之所以選擇衛斯理家的男孩,是因為你很憤怒?」抬起下巴,金髮男人看向自己的兒子,沒什麼表情地問道:「你在生氣我把你母親給氣走,所以決定用這種方式表達你的不滿?」

然而面對父親的質問,天蠍&#8231;馬份只是跨前一步,回答父親拋出的問題:「我確實很生氣,非常生氣──但是,不是。」

金髮男孩轉頭,看了眼紅髮男孩,再重新把焦點停在金髮男人臉上。

「我選擇他,是因為我喜歡他。」天蠍說,男孩的嘴角提起一個笑容,讓那張成熟的臉蛋上,添了幾分孩童的無助,「就像衛斯理先生說的,我還會再遇到其他人,那又如何?我現在就是喜歡他。」

下一秒,紅髮男孩撲到了金髮男孩的身邊,同樣懇求著榮恩:「我也喜歡他,爸。」

無論是他,或者是金髮男人,他們的孩子都和自己很像,除了外表,個性也有相似之處,但是說到底,他們都是不同的個體,榮恩是榮恩,雨果是雨果,或是跩哥是跩哥,天蠍是天蠍。

他不知道孩子們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這樣的情感,光是看著他們,就讓他想起了自己也曾經這樣過,只是從前的他不夠坦白,過去的那個金髮男孩也同樣彆扭,高傲,所以他們兜了一個很大很遠的圈子,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榮恩忘記自己最後對孩子們說了些什麼,大概在雨果的眼中,他從一個溫和父親,豹變成嚴厲的父親,又從嚴厲的父親,變回了平常溫和的父親吧。

這是一個梗在心裡又難解的結,要坦然接受自己的兒子,和另一個男孩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他沒辦法讓情感一下就適應這個變化。

重新回到床上,已經是凌晨三點以後的事了。榮恩躺在那裡,一方面想著要提醒孩子們,表達情感,不一定要透過性的方式……至少現在還不要,在沒滿十六歲以前不行,他的標準已經夠寬鬆了,沒有要求他們非得等到成年;然後他想起妙麗,如果被他的前妻知道,她大概會抓狂,說自己給了孩子壞榜樣,讓雨果的價值觀扭曲云云;接著他想到玫瑰,他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他的女兒,她的懷疑不只是個懷疑,而是既成事實;此外,折騰到這個時間,勢必沒辦法提起精神上班了,他還得跟喬治請半天假。

失去意識前,榮恩想到的是,金髮男人好像從來沒有親口對他說過愛,不過他很確信他們之間的確存在這種情感,也許哪天,他會主動告訴對方,或是要求對方,老老實實地吐出這個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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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布于:2012-07-08 11:54
Never say no - (9) About love
 
發生事情了!只用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個消息就在魔法部內完全傳開。
 
嚴格上來說,這不是什麼會危及多數人性命的可怕災害,也不是將改變巫師與麻瓜之間關係的重大決策,更不是讓所有人熱血沸騰的魁地奇戰報。
 
它是一個私人性質的消息,理論上只應該流傳在當事人的朋友之間,但是部裡一位特別多話的女巫,在聽見這個消息以後,它就成為了一個熱門話題,或更準確的說,它成為了一個八卦。
 
榮恩一早就收到來自魔法部的通知,所以他只好向喬治請假。可以想見明天開始喬治可能會殘忍的壓榨他、要求他作為新產品的實驗對象,但是這沒辦法,因為他同時也是個正氣師,是魔法部的成員。身兼兩份工作並不容易,卻是他所選擇的道路,而他盡力做到最好。
 
坐在餐桌前的跩哥&#8231;馬份挑起半邊眉頭,看著他匆匆吞下最後半根香腸,又灌了口牛奶以後,用手背抹抹嘴的模樣,做出如下的評價:『幸好你的兒子吃相比你好一點。』
 
『閉嘴吧,專心吃你的煎蛋,別廢話那麼多。』他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離開馬份莊園,前往魔法部。
 
初秋的天氣還有點夏日的味道,孩子們也已經回到霍格華茲上課了。榮恩思考是不是該寄點什麼東西給他的兒子,好讓他在學校可以更風光一點──雖然雨果似乎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但是榮恩從前可是相當在乎。
 
他想著這些事情,踏進了正氣師局辦公室,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有人看見他,走上前,向他打招呼。
 
「嗨,榮恩,你聽說了嗎?」那名同為正氣師的同事,在一看到他就開口這麼問。
 
還摸不著頭緒的榮恩很自然就皺起眉頭,不解地反問:「聽說什麼?」
 
「你的妻子──我是說,你的前妻──」那個同事則繼續補充他的話:「就是那個,妙麗&#8231;衛斯理,噢不,妙麗&#8231;格蘭傑,她把姓改回來了,對不對?」
 
對方兀地提起妙麗的名字,以及敏感的改姓話題,使得榮恩感到莫名其妙,他看著他的同事,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妙麗怎麼了?」
 
然而對於他的疑惑,該名同事則瞪大眼睛,彷彿沒有想到榮恩會這麼回答──我說,你既然早就認定我會知道答案的話,就別這樣問啊──榮恩這麼想,對於同事誇張的表情反應,他感到不太愉快。
 
「嘿,老兄,你還真是無情!」同事收回那張就像吞了山怪鼻涕的蠢臉,換上另一副表情,有點像是那些受診於聖蒙果精神科的病患,「她好歹是你的前妻,你居然都不關心她一下,榮恩,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絕。」
 
本來他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而這下子他僅存的最後一點耐心,真的就要用光了。「等一下,等一下,我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榮恩指出問題所在,重點是他根本沒弄清楚狀態。
 
「噢,對,其實我也是聽說的啦……」該名同事的眼睛轉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就好比現在他要說的,是個什麼天大的秘密,「今天早上,法律執行司傳來消息,說妙麗&#8231;格蘭傑請假。」
 
「喔?」發出一個音節,作為對話的延伸,並將外套掛在自己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同事故作神秘地,停頓了幾秒鐘,才繼續說道:「她被襲擊了!」
 
要是有個手錶可以估算腦內的活動秒速的話,榮恩猜想自己大概停止思考了四分之三秒左右,「……什麼?」
 
「對方好像是個中年男人,體型很健壯,說不定還有山怪血統,」同事邊說話,邊做起了肢體動作,「他那雙粗厚的大掌,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臂,然後……嘿,榮恩,你上哪去?」
 
沒等對方敘述完犯人的長相,榮恩就離開了那裡,把那名同事丟在原地。他的目標是前方著正氣師局長辦公室,連敲門這種基本禮貌,他都忽略了,直接握起門把,扭門就開。
 
在局長辦公室裡的,除了局長以外,不會有別人。他的好朋友,哈利&#8231;波特,在聽到動靜以後回過頭,看見榮恩。
 
「哈……」榮恩才剛開口,就見哈利對他比了個手勢,要他噤聲,這時他才發現到,哈利的壁爐是開著的,他正在和某人通話。
 
「榮恩來了,」哈利對著壁爐說,看來對方也是榮恩認識的人,「對,我會提醒他,好的,我知道了。」
 
跺著腳,鞋底拍打在地板時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響,榮恩心煩意亂,他只知道妙麗出事了,但是沒有細節,他需要有人仔細告訴他,不然他就決定直接請假,回那棟房子看看她,怎樣都好,他現在缺乏冷靜。
 
結束了壁爐通話,哈利轉過身,面對著他,露出一個糟糕的苦笑:「你來了,榮恩。」然後瞟了眼已經恢復正常的壁爐,「剛剛的是金利,他是做為一個朋友,而非魔法部長來關心的。」
 
「妙麗怎麼了?」略過有關金利的部份,榮恩直接切入主題,顯示出他的急切。
 
「喔,對,這就是我臨時把你叫來的原因。」哈利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於是榮恩也拉開擺放在局長辦公桌前的椅子,跟著坐下。「到底怎麼樣?」他又問了一次。
 
十根手指交握在下巴前,肘部撐在桌上,哈利看著他,綠色的眼珠裡透著憂鬱的色彩,「妙麗她沒事,先冷靜下來,我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你。」
 
聽見好友這麼說,他總算稍微沒那麼慌張了。畢竟哈利和妙麗是這麼要好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怎麼樣了,哈利肯定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感到相當急躁,所以才會剛坐不久,就想要站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深深吸口氣,哈利起了個頭,「昨天晚上,妙麗在睡覺的時候,有名麻瓜入侵了她的家。」
 
「麻瓜?」榮恩有點驚訝,重覆了重點詞。
 
「對,是麻瓜。」哈利點點頭,非常確定地告訴他。
 
想起剛才同事比手畫腳的,說著什麼對方有山怪血統,他忍不住咂了個舌,畢竟誰都知道麻瓜可不會和山怪結婚,到底那位同事是從哪裡接收到這種錯誤情報的。
 
不過既然是麻瓜,問題又來了,榮恩疑惑地口問道:「麻瓜闖進去幹嘛?」回想起妙麗自從轉入法律執行司以後的情況,他又補了一句,「如果是巫師還可以理解,畢竟她這幾年在判決上樹立不少敵人……」
 
「這個嘛,榮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那棟房子是在麻瓜社區裡吧?」對方提出一個無關的問題,讓榮恩一時沒有跟上。
 
「呃……對,因為我對麻瓜的生活很好奇,妙麗又是麻瓜出身,所以特意買在那。」榮恩說,其實這些哈利都知道才對,早在過去十幾年前,他和妙麗新婚時,哈利就問過類似的問題。「有什麼不妥嗎?」他問。
 
「沒有,如果有不妥的話,我早就在你們買下它之前先提出來了。」哈利說,「你們之前和鄰居關係怎麼樣?」
 
「還不錯吧,我想。」回想起四年前還住在那裡的時光,他的目光變得深邃,「隔壁的太太總是會送她親手做的餅乾給我們,妙麗的爸媽也經常過來玩。」
 
哈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所以你們也會在社區活動露臉囉?」
 
「噢,對啊,麻瓜們很友善,住在那裡真的不錯。」他聳聳肩,「反正只要不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就不違反原則,不是嗎?」
 
「嗯,魔法部本來就沒有規定巫師不能住在麻世界。」哈利停了一小段時間,又問道:「那麼你還記得,有沒有哪位鄰居對妙麗表現出特別的興趣?」
 
「她很受社區鄰居的喜愛,但是所謂的特別興趣……我想是沒有吧。」發覺到哈利說的話,似乎還在外圍兜著走,榮恩再次皺起眉毛,「等一下,夥計,這和妙麗碰到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唔,我只是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觀察她很長一段時間,還是臨時起意。」推了推眼鏡,正氣師局長這麼說道,「不過你不住在那裡也有四年了吧,說不定是後來才搬進社區的……」
 
「真是抱歉吶,我幫不上什麼忙。」榮恩挖苦起自己。
 
「不要這麼說,榮恩。」對於榮恩話中帶刺的句子,哈利看起來有點尷尬,「因為這部份妙麗沒告訴我,所以我也只好自己推測。」
 
「噢。」他悶悶的應了聲。
 
「拜託,別這樣,榮恩。」哈利向他解釋:「妙麗也沒有主動找我,她只聯絡了她們部門要請假,是我再去聯絡她問的。」
 
「當然,你們感情那麼好,都好到床上了。」這句話有濃厚的諷刺味道,其實榮恩本來不想這樣子的,和馬份在一起的這幾年,他以為自己早就看開了,然而總會有些時候,他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巴。
 
「榮恩……」哈利的聲音變得酸澀,「我們剛才談話的氣氛很好,別毀了它,好嗎?」
 
他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那你最好快還是點告訴我,後來又怎麼樣了。」
 
「嗯,總之,那名歹徒的目標不是錢,」微蹙眉毛,哈利顯得略有無奈,因此語氣有點沒精神,「對方顯然是衝著妙麗而來,他走到她的床邊,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叫……」
 
「天啊。」他吸了口氣,後面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簡直教人無法想像。那種愧疚的感覺浮了上來,他甚至開始覺得,如果自己還留在那個家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不過妙麗是個出色的女巫,她反應很快,握起放在床頭的魔杖,朝他下咒,」哈利接著說:「歹徒昏倒了,妙麗確定對方只是個麻瓜,而非巫師後,就給了他一個記憶咒。」
 
確定前妻不旦毫法未傷,也處理得相當漂亮以後,榮恩的心情總算沒那麼糟了,儘管那種內疚感還沒能完全消退,不過他的嘴唇足以揚起一個放鬆的弧度,「夠聰明,後來呢?」
 
「她打電話給麻瓜警察,讓他們帶走他。因為不是巫師,所以不能交給魔法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笑了的緣故,感覺上哈利也放鬆了些,「她告訴警察,歹徒在黑暗中不小心跌倒,才暈過去的,他們也相信了。」
 
妙麗的處理方式太俐落了,他只差沒有鼓掌,「他們當然會相信,附帶個迷糊咒更好。」
 
「她有沒有這麼做,我就不知道了。」嘆了口氣,哈利又皺起眉頭,「不過她還是受到了驚嚇,所以決定請假一天,好好休息。」
 
「喔,嗯。」榮恩點了點頭。
 
話題告個段落以後,他們兩個人又陷入了不自然的沉默之中。壁爐處於熄滅狀態,局長辦公室外面傳來同事們的說話聲,時不時驚呼或大笑。自從那場戰爭結束以後,巫師界是如此和平,就連這類八卦,都可以成為部裡的頭條。
 
擺放在桌上的杯子盛了八分滿的咖啡,沒有冒煙,打從榮恩進來就擺在那兒,所以現在估計也冷卻了。
 
「榮恩。」哈利再度開口,打破這份古怪的寧靜,「今天我找你來,就是希望你能夠陪陪妙麗……一天也好,讓她稍微平復一下。」
 
「咦?」這個提議使他有些吃驚,看著他的好友,不太能夠理解,「我很樂意,當然好,但是……我和她……你知道的,我想她不會想看到我。」比起我,她可能更想看到你。榮恩心裡這樣想著,只是他沒有說出口。
 
然而哈利卻搖搖頭,「我不這麼想。妙麗她……如果你去的話,她會很高興的,相信我。」
 
他抓了抓臉頰,允諾了這個要求。「好吧,我會去的。」
 
事實上就算哈利不特別提議,他還是有打算找時間去看看她,當然在知道她沒事以後,就不必那麼急著今天去做。但是哈利特別提出,要他今天去陪她,於是榮恩自椅子站起身,打算出發,回到他曾經和妙麗一起生活過的房子。
 
「榮恩!」就在他的手摸向門把的時候,對方叫住了他。他回過頭,哈利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真的很抱歉。」
 
 

 
 
站在門口,面對著那道闔著的大門,榮恩嚥了口口水。剛剛社區的鄰居看見他,向他打了聲招呼,他尷尬地回以微笑,目送對方離開,才又把目光放回門板上。
 
伸出手指,按下門鈴,他挺起自己的背脊,等待對方來應門。
 
屋內一陣腳步由遠而近,接著門就被打開了。妙麗今天穿得比較隨便,小碎花圖樣的連身睡衣,外加一件桃紅色披肩,自然垂下的棕色捲髮有些凌亂。自從他們不住在一起以後,榮恩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妙麗,雖然從學生時代開始,她不是個專於打扮的女性,但是至少會讓自己看起來乾淨整齊,因此他有那麼點驚訝。
 
「……嗨。」他舉起右手,主動打招呼。
 
相較於他的反應,妙麗對於他的來訪似乎毫不意外,她側身靠到牆邊,「哈利告訴我你會過來,我跟他說沒關係,但是他說你已經出發了。」
 
「喔,對啊。」放下手,他詢問道:「打擾到妳了?」
 
「不會。」妙麗自牆邊起身,轉而往屋內廚房的方向走去,「南瓜汁還是紅茶?」
 
「呃,南瓜汁好了。」榮恩跟著進了屋,並且帶上門。
 
玄關旁邊的畫像還在,地毯也和記憶裡同一張,記得上次回來,是雨果要準備進霍格華茲的前一天,他還在這裡過了一夜。當時以為,那會是他最後一次回到這個家,從那之後,他還真的沒有再來過,誰也沒想到,他又再度出現在這裡,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彎進客廳,大部份的擺設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是那套純白色的沙發套組,還有小茶几上的盆栽,唯一不同之處,就是書櫃裡的書變成了兩層,估計原本的舊書都被埋在裡頭,因為外面這一層的書,都是榮恩沒有印象的。
 
他坐到了沙發上,環視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好像他昨天還住在這裡,又好像這是他第一次來訪,或者他只是在夢中走到了相似的場景。低下頭,舒展開五指,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無名指,那個曾因戴著戒指而留下的一輪痕跡,已經完全消失了。
 
喀答一聲,一杯南瓜汁放到了他的眼前。榮恩抬起頭,看見妙麗的手指離開杯子,移動到旁邊的另一張沙發坐下。
 
「謝了。」將杯子拿起,他喝了口南瓜汁,覺得喉嚨舒爽不少,再把杯子放回原處,並且留下一些水漬。
 
雙腿交疊的妙麗挑起半邊眉頭,回應了句:「不會。」
 
接近中午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將紅地毯照得發亮,以及他踩在地毯上的皮鞋。
 
「抱歉。」短暫沉默幾秒,榮恩開口道歉,「要是我在這裡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這不是你的錯。」妙麗靠進了沙發裡,雙手交叉於胸前,表情稍微柔和了些,「反正我也沒有被他得逞,相反的,我消除他的記憶,以後他不會再出現了。」
 
「即使如此,妳還是遭受到了危險,」垂下眼簾,當時聽見妙麗遇襲的內疚感,又重新湧上:「一個人住很容易成為目標,玫瑰也去上學了……」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沒頭腦的話呢,榮恩!」在他提起他們的女兒時,妙麗的臉又繃了起來,並且加大音量:「幸好她去上學了,不然被襲擊的可能是她,你有想過嗎?」
 
前妻突如其來的斥責,讓榮恩嚇了一跳,連忙澄清:「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可能讓我們的女兒受到傷害,我的意思是……」最後,他又只是小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或許是因為他愧疚的模樣,妙麗不再皺著眉間,嘆了口氣:「換個話題吧。中午想吃什麼,不介意的話,義大利麵行嗎?比較快。」
 
「當然。」因為妙麗這麼說,他也理所當然的讓話題自然轉換。
 
那天下午,他陪妙麗整理花圃,事實上這個家維持得很好,大部份的整理工作,都可以用魔法完成,但是有些還是得靠人工來運作。除了普通的花草植物以外,妙麗還在院子裡種了些有用的草藥,當然,鄰居不知道,對魔法界植物沒有認知的麻瓜們,只會以為那是雜草。
 
晚餐也是很簡便的,炸魚薯條和一些麵包,配著南瓜汁一起食用,他們閒聊一些尋常的瑣事,諸如喬治的衛氏巫師法寶店新玩意,或是彼此父母的近況,孩子們在學校的生活,以及老同學們的消息。
 
然而不論是他,或是妙麗,都很巧妙地避開了有關跩哥&#8231;馬份的話題,一直到入睡前,都是如此。
 
「你真的不要跟玫瑰借房間嗎?」當他的前妻把棉被與枕頭交給他的時候,這麼問道:「或是雨果的,雖然他現在跟你一起住,但是他的那間房幾乎沒動過。」
 
這很合理,因為他的兒子每次放長假,都會找幾天回到這裡住──前提是他的兒子沒有決定留校。
 
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撈著棉被,榮恩搖搖頭:「沒關係,我睡客廳,玫瑰不會喜歡我動她的房間,雨果也是。」
 
「好吧。」妙麗點點頭,便上樓回房了。
 
將枕頭擺在沙發的扶手邊,讓它可以立起一個舒服的角度,他把鞋子和襪子都脫掉,放在沙發的前方,拍拍枕頭,然後躺下,再攤開棉被,將整個人肩膀以下的部份都蓋住。
 
客廳的燈已經關了,窗戶外頭街道上街燈還亮著,路上沒有半個人,飛蛾圍著燈泡轉圈,投下細細碎碎的影子。牆壁上的掛鐘每一秒都有滴答滴答的響聲,榮恩盯著天花板發呆,猜想這個時間的金髮男人,大概正躺在那張莊園主臥室的大床睡覺吧。
 
真是奇怪,分別不過是今天早上的事,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榮恩卻有種感覺,好像足足有一個多月,沒看見那張高傲的臉了。四年以來,他們都住在一起,就像四年以前的自己,在這棟房子裡與妙麗共眠樓上那張雙人床一樣,只不過他和馬份,還沒有噁心到非得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塊,通常他們各睡各的房間,偶爾只有在做完愛以後,因為沉醉在餘韻裡,而不想分開。
 
即使到了今天,要拿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做比較的話,他還是無法從中選擇,唯一能確定的是,最糟糕的那段記憶已經遠離,而無論他有多麼懷念從前的時光,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現在的日子會持續,並且通往未來。
 
他的意識慢慢地抽離身體,再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夢鄉。卻在這個時候,好像隱約有一陣腳步聲,很緩慢,很小心,自樓梯的方向傳來。
 
「榮恩,你睡了嗎?」接著,是妙麗的聲音,鑽入了他的耳朵。
 
儘管他真的很想睡了,但還是勉強撐開眼皮,發出聲音,回應對方:「還沒。」
 
「那就好。」妙麗說。他在黑暗中看見她的身影,同樣帶著一條棉被和一個枕頭,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我睡不著,可以和你聊聊吧?」
 
「嗯,說吧。」榮恩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好讓他們面對彼此,然而妙麗卻阻止了他。
 
「沒關係,你不用起來。」他聽見對方這麼說,「維持這個姿勢,聽我說就好。」
 
於是他又躺了回去,後腦壓在枕頭裡,繼續把目光對著天花板。
 
「……和哈利發生關係,我感到最抱歉的,就是金妮。」另一張沙發的方向,傳來了妙麗的聲音,「因為這件事情,我們曾經尷尬過一陣子,哈利也因此很懊悔,他是被拖下水的。」
 
「她是我的妹妹。」凝視著天花板,榮恩淡淡地吐出這句話。這麼說他那聰明的妹妹,終究還是知道了一切。
 
「她真的是個好女人,我虧欠她。」她的語氣裡有著相當程度的自責,「我也對不起玫瑰和雨果,孩子們失去了一個完整的家。」停頓了一會,她又道:「還有詹姆、阿不思和莉莉,衛斯理先生與衛斯理太太也是。」
 
在前妻說出來的眾多名字中,沒有他的。一股奇異的感覺,就像心臟被什麼給掐住,榮恩忽然有點憤怒,「既然如此,妳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一瞬間,客廳又安靜了下來,時鐘的滴答響,還有他的呼吸聲。
 
然後是重重的嘆息,妙麗再度開口:「……如果當時不那麼做,我會崩潰。」
 
沒能馬上理解對方話裡的意思,他壓低音量,慎重其事的問道:「──什麼意思?」
 
「事情發生的前幾天,我碰到了潘西&#8231;帕金森。」隨著秒針的跳動,她的每個字都說得很輕巧。
 
「……帕金森?」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對話中的名字,榮恩有些不能理解,「那個狗臉女?」
 
因為這個學生時代的稱呼,讓妙麗笑了幾聲。「對,是她。」停止笑意後,她繼續說道:「她也變了,至少不是以前那種盛氣凌人的討厭態度。」
 
令人意外,榮恩想著,沒想到過去和那頭母牛交惡的妙麗,會說對方變了,時間真是可怕。
 
「我們聊了一會,她忽然說,馬份很愛你,你們在學生時代曾經交往過,」就好像說話的同時也在回想,前妻的速度慢了下來:「我說,我知道,但是你們在戰爭爆發時分手了,然後你和我在一起。」
 
這些話讓他同樣進入了記憶的洪潮,無論是他和當年的金髮男孩之間畸形、怪異,卻又真實存在過的情感;又或是戰爭時期,他暗自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妙麗、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心情;以及第一個孩子出生時,初為人父的喜悅與家庭帶給他的幸福……
 
「帕金森看著我,她說我真是幸運,」一會兒,她又笑了,但聽起來卻有那點悲哀,「她又說,翠菊&#8231;馬份是最悲慘的女人,她的丈夫從來沒愛過她。」
 
提起翠菊&#8231;馬份的時候,浮現在榮恩腦海裡的,是那位堅強、自信、閃耀著光茫的女性。榮恩不是女人,也不是誰的妻子,他不太理解不被丈夫所愛,是不是身為女人最悲慘的事,他相信翠菊曾經不好受,但是看看現在的她,是一位傑出的女性,難道對一個妻子、一個女人而言,這些成就,都比不上源自丈夫的愛嗎?
 
「雖然她說我很幸運,但是那天回家,某種恐懼卻在我心底發芽;」妙麗繼續說道:「我很害怕,你心裡還有他的存在,哪怕只是一點點,我都沒辦法承受──」
 
他從來不知道,他那面對食死人、面對戰爭、甚至面對酷刑咒,都毫不退縮的妻子,竟然會為此感到不安,榮恩啞啞地喚了聲:「妙麗……」
 
而後妙麗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對你坦白。」
 
「什麼事?」榮恩問。
 
「有一天晚上……我終於沒辦法再忍耐,你睡著以後,我讀了你的記憶。」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難受,「如果要向你道歉,那麼就是這件事了,即使是夫妻,我也不該侵犯你的隱私。」
 
這下子榮恩愣住了,他沒有想過,妙麗會對他做這種事,更何況他不曾聽說過,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咒語,「妳說真的?但是……妳怎麼做得到……」
 
「噢,這其實沒那麼難,榮恩。」妙麗說,「我以前在禁書區裡看到過,中咒者必須在睡眠狀態下,才有辦法實行;」如同當年在求學的過程中一樣,她詳盡地為他說明:「在取出你的部份記憶之後,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它丟進儲思盆裡。」
 
哈利曾經告訴他,校長辦公室裡有一個,後來他知道,剛好魔法部裡也有。榮恩很快就聯猜到妙麗是怎麼做的,其中吃驚的成份遠遠多於憤怒。
 
「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在研究你的記憶,」她的每個字,都飄蕩在寧靜的客廳裡,「結果就和我所擔憂的一樣,你還愛著他,即使你擁有了我們,擁有了家庭;」他不知道妙麗也會有這麼絕望的聲音,「你對我的感情,更接近於依賴──因為我是女生,是你的朋友!」
 
「不……妙麗,」榮恩撐起身體,改為坐在沙發上。現在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另一張沙發上的前妻,坐在黑暗裡靜靜流淚,「我愛妳……我是說──我曾經愛過妳……真的。」
 
「但是不是我要的那種,榮恩。」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下,妙麗搖搖頭,「我只是不懂,難道我和孩子們,比不上一個只會嘲笑我們、攻擊我們的男孩。」
 
「妙麗……」他說不出話了,只能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
 
「所以我喝了酒,好多好多的酒,我從不曾像那天一樣,希望自己不要那麼理性,」妙麗接著說,「我把一切都告訴哈利,他試圖安慰我,然後,我要求他──」一個抽氣的聲音,「事情就發生了。」她又笑了,帶著眼淚:「就像看見你和文妲接吻時那樣,我邀請寇馬&#8231;麥拉,只是對象換成哈利。」
 
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為什麼哈利會和他道歉,又為什麼和他保持距離,這都是源於愧疚,對於非但沒能阻止這件事、還任其發展下去的虧欠。
 
「好了,對話到這裡吧。很晚了,我也開始想睡了。」只見她在黑暗中抹了把眼淚,抓著枕頭和棉被,站起身,「明天開始,我還是妙麗&#8231;格蘭傑,而且我現在過得很好。」
 
之後,她就離開了客廳,踩著一階一階的樓梯上樓,從主臥室的方向傳來門被開啟的聲音,又被闔上。
 
客廳頓時又只剩下他一個人,躺回沙發上,榮恩細細咀嚼著妙麗所說的話。他一直相信,自己過去深深愛著妙麗,所以在那個當下,他才會如此痛苦;然而她卻說,他對她的愛,不是對馬份的那一種。
 
那麼什麼才是正確的答案呢?他忽然覺得好迷惘。可是即便找到解答,也沒有實質上的意義,畢竟他和妙麗就是這麼回事了,但是他和馬份……
 
他和馬份,還有那些值得去尋找、去追求、去體驗的未來。到底他對馬份所抱持的,是哪一種愛,似乎不是那麼重要的事,因為他知道自己想和那個高傲的金髮男人──那個從前的金髮男孩──一直維持現在的關係,到最後一刻。
 
恍惚中,意識再次剝離了他的肉體,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有種滿足感,然後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他是被妙麗給弄醒的。她已經整裝好自己,盤起頭髮,穿著剪裁合宜的套裝,並且提著隨身的包包。
 
「你差不多該回去了,榮恩,我要出門。」她翹起半邊眉頭,指揮著他的動作,「法律執行司的員工,可不像你們正氣師,我們天天都要上班。」
 
於是他被趕出來了,只能悻悻然地離開這棟曾經屬於他的房子,施了個消影,然後現影在馬份莊園的庭院外。推開庭院入口的鐵門,剩下的這段路必須用走的,因為古老的莊園內同樣下了無法使用消影現影的咒語。
 
不過他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踏上宅邸的階梯時,會看見那抹金色的身影。中年的跩哥&#8231;馬份靠在建築物的大門前,灰色的眼眸凝視著他,淡淡地問道:「你今天不用去你哥哥那個可笑的法寶店工作?」
 
「噢,要,我要啊。」對於男人的出現,他很訝異──不如說,他對於男人特意在等他的這一點,感到訝異。
 
「穿著昨天的襯衫?」下巴微抬,金髮男人有些不以為然地問道。
 
他皺起眉頭,跨起腳,踏入房屋內,「當然不。」
 
金髮男人也跟著走了進來,而在主人進屋後,那道門便自動關上。榮恩朝樓上房間的方向走去,而跩哥則跟在他的身後。
 
倏地,榮恩想起些什麼,所以他回過頭,看向金髮男人,問道:「老實說,馬份,你是不是很愛我?」
 
或許是沒想到他會突然丟出這個問題,對方看上去有點驚訝,隨及又平靜了下來。
 
跩哥勾起嘴角的弧度,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對方淡淡的金髮上,使得男人的全身裹了一曾淺淺的光暈。金髮男人這樣告訴他:「改天吧,等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END
 
 
 
這篇文章到這裡已經暫時結束了,也許讓人覺得還不夠,
尤其是最終回,跩哥根本只是打醬油的XDDD 但是我想寫的是一個這樣的故事,所以跩哥在最後戲份雖然不如妙麗多,卻才是整篇下來的對話核心。
 
另外有兩個番外篇,是跩哥視點與天蠍視點的蠍雨,
只是很抱歉,這部份不會貼上論壇 ( 也沒有貼在Blog上 ),是單獨收錄在同人本裡的,
然後我要感謝我的好友Double幫我畫了一張非常漂亮的封面,謝謝她!
 
將封面貼上來與大家分享
[IMG]http://i681.photobucket.com/albums/vv175/sanaakitof/RW/500.jpg[/IMG]

本子在台灣的HP only ( 已經結束了,呃,這陣子就是在忙這個 ) 上首販,
除了那兩篇番外與一些小短打是收在本子內的,
全文都已經貼在這裡了,我不會這麼邪惡故意留個結局不貼的 ( 毆 )
 
總之謝謝大家長期以來的關注,之後就是努力其他的故事了,
感謝你們看到這邊! 愛你們<3<3<3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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