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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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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连载原创]感形于身外(ABO,HP/RW,BY:FJ)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9-10-03 05:15
新人第一次发帖xxx有什么不足请多担待!!!
会是长篇,写得很意识流,其实稍微有一点点赫罗成分(完全可以忽略的程度),但还是给各位打个避雷针~
ooc是肯定有的,我尽量避免吧)





1.
格兰芬多铁三角中最先经历性别分化的,是赫敏·格兰杰。




哈利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比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更无聊的课程,直到他升上三年级,霍格沃茨开设了占卜课。但同时所有人也不否认,就算是这样一门无聊得令人发指的学科,偶尔也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乐趣——例如斯莱特林与格林芬多合堂的第一节课,一个过早分化的斯莱特林omega发了情。甜腻腻的信息素泄了一屋子,甚至盖过了特里劳尼教授那股刺鼻的熏香味儿。




于是乎一屋子未尝过荤腥的alpha炸开了锅。这些已经分化完毕的alpha意乱情迷,一双双着火的眼睛止不住地往可怜的omega那里瞅;哈利记得有几个alpha甚至掩耳盗铃地直接把右手塞进了裤子里,闭着眼暗暗呻吟着,叫得比野猪还难听。




与此同时,哈利和罗恩注意到,原本试图忽略特里劳尼教授而趴在桌子上的赫敏突然一骨碌坐起来——她脸上是一阵阵浅淡的潮红。而更糟糕的是,那个神神叨叨的beta教授还在浑然不知地对着水晶球喃喃自语,哈利一度怀疑她的天目长在屁股上。




两分钟后,赫敏的脸色就变得非常精彩了。她像哮喘病人一样拼命吸气,靠近双颊的发丝被汗水粘在一起后紧贴在她的前额,鬓角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小河一样顺着面庞的轮廓淌下来,打湿了摊在她膝头的那本大部头书。一刹那赫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万事通小姐”不是空有虚名的——这张熟透了的脸竟然又变得青紫,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显眼夺目。




一股带着墨香的柠檬苏打味儿在他们周围弥漫开来。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没经历过这阵势。




“赫敏!”罗恩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她的袖子,“你真的不要紧吗?”




哈利违心地承认罗恩有的时候确实会给人留下一种脑子缺根弦的印象。赫敏粗鲁地甩开他的手,浑身散发着“他人退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罗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委屈地看看哈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根本摸不着头脑。




哈利拍了拍好友的肩,劝慰这只委委屈屈的小红毛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随后他抽出口袋里的魔杖,在友人惊诧的目光里朝着特里劳尼教授身旁那一沓羊皮纸轻轻施了个疾风咒,顷刻间整个教室的天花板便都糊满了漫天的羊皮纸。




“天目!”谢天谢地,这个鼻子失灵的beta教授终于因为一张遮住了眼镜的羊皮纸而注意到了这场不寻常的骚乱。哈利从心底认为她的脑子就是用水晶球拼起来的。不过,她似乎以为又是几块不可雕的朽木在后面玩噼啪爆炸牌。“你们这些愚蠢的小榆木脑袋!集中注意力,尽你们所能!把你们可怜又浑浊的天目视野变得广阔……”




“做得好,伙计。”罗恩跟他在桌下悄悄击了个掌,乐不可支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尴尬场面。
 
顷刻后,那尖厉又故作高深的声音戛然而止。哈利看到可怜的教授在她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塌糊涂的场面的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呼吸;她的身体尴尬地维持着盛气凌人的姿态僵在原地,两只铜铃眼里满是惶恐茫然和不知所措——




且不说那到处乱飘的羊皮纸弄得教室一片狼藉,那个浑身发软的omega几乎昏了过去;十多个人的信息素掺杂在一起,味道难闻得像喷过清新剂的茅坑;教室后排的几个alpha大约是解决了一发,此时正有气无力地瘫在桌子上,而嘴角却还挂着淫荡又放肆的笑容。




一向活跃的格兰芬多们目瞪口呆,红透脸的斯莱特林们试图装聋作哑,但一束束不断向omega投去的目光不留情面地出卖了他们。
 
“教授,”赫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生吞了一斤蜘蛛;那头乱蓬蓬的棕色头发善意地垂下来,遮住了她不堪的脸。“恕我冒犯......但我想,我必须去找庞弗雷女士。”




2.
事后庞弗雷女士几乎是把特里劳尼教授臭骂了一顿——在场的学生和教师都大吃一惊,她以前可几乎从不对教师发火。但是哈利发誓自己看到麦格教授的嘴角在整个过程中都始终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那个可怜的小斯莱特林被一大群alpha富有攻击性的信息素侵犯得死去活来,在医务室里躺了整整三天才敢下床。但是她死活也不肯出去上课,抓着床沿哭得歇斯底里,还试图剖开自己的肚子把生殖腔口用魔法永久闭合起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向她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对她冷嘲热讽,好说歹说才把她从医务室忽悠出去。赫敏也被迫在医务室里待了半天,她气得直跳脚——据说是因为耽误了麻瓜研究学和算术占卜课。




“反正那种课上不上都差不多。”罗恩试图去安慰她,结果赫敏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


在令人羞耻的静谧中过了一刻钟后,那个小斯莱特林终于含着眼泪睡着了。她的鼾声里还夹杂着轻轻的呜咽。而庞弗雷女士对赫敏的求饶不屑一顾,那意思好像是如果她不喝完属于她的那份抑制剂就永远别想离开医务室。




咕咚咕咚。随着试剂滑入赫敏的喉咙,庞弗雷女士脸上紧皱的花苞悄然绽放,赫敏的脸却逐渐变得苍白又凝重。她几乎是把那个小瓶子摔在床头柜上,而庞弗雷女士的身影上一秒才刚从门缝间消失。




哈利好奇地把玩着赫敏扔在一旁的抑制剂装瓶。他盯着从瓶口延伸到底部的几行液痕,突然意识到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从小到大在无数人嘴里作为饭后消食谈物的、带有最神秘最禁忌的性色彩的、比避孕套更具有讨论度和八卦性的计生用品——抑制剂。但它的状态又平凡得让人心生遗憾:它只不过是透明的、像水一样的液体,甚至连任何一点哈利期待闻到的安慰性气味都没有。




比起抑制剂本身,它的容器简直花里胡哨得有点喧宾夺主了——一个奇异的镂花图案几乎占据了整个瓶身。抛开那些特意用来吸睛的镂花外,图案本身既简单又意义不明:一滴水要落进只用一条弧线来代表的碗里。哈利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设计师究竟是想隐喻什么。图案的正上方刻着一行不起眼的花体字,他看得眼睛开始酸痛才辨认出那是“圣芒戈医院官方调制性抑制剂“的字样。那尺寸小到根本就不想让人看懂的地步。


哈利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那些把离门最远的那堵墙盖得严严实实的纸箱子是用来干嘛的了。这些大纸壳子外侧都印有一样夺人眼球的水滴落碗花纹,看来抑制剂是可以批发的。




他隐约记起从前弗农姨夫对他提起过——不,不止弗农姨夫——就连成年巫师们都用鄙夷的声调对小孩子不屑地解释过,那些都是omega才用的东西。




德思礼一家对omega有很大的偏见。哈利记得前几年当电视新闻宣布一位男性omega成为议员时,弗农姨夫的脸长得就像鞋拔子。他本来以为巫师世界不存在这些恶意的偏见,但看到这个梦幻世界的词典里竟然有“泥巴种“这种专门羞辱他人出身的词语时,哈利绝望地发现这个乌托邦世界在某些方面跟他从小在碗橱里长大的那个噩梦没什么区别,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他还记得罗恩对他说过,魔法部几年前刚颁布新政宣布允许omega巫师正常参与政治工作时,各部门的办公桌几乎每天都被反对者的信件堆得满满当当,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是吼叫信。这导致韦斯莱先生在那一段时间里不得不经常对自己施用闭耳塞听咒。




即使是在支持omega巫师维权的邓布利多手下运转的霍格沃茨,每个学院的学生或多或少也难以幸免地戴着有色眼镜。每年owl考试中高分获得者几乎有一半都是omega是事出有因的,那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在自己的性别暴露后学会各种高深的魔咒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要是有哪一个低年级的小omega身旁没有可靠的alphabeta同伴或者高年级omega独自一人行动却不会施有效的防护魔法,那么来自其他alpha的调戏和霸凌总是难免的。




那么……哈利担忧地思考着,他最讨厌那些欺辱omega的混蛋,但这种人渣并不在少数。他们残忍,薄情,暴力,一身欲火。如果他看到自己的好友被这样的人欺凌,他恐怕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因为对学生使用不可饶恕咒而退学。但是,既然赫敏服用了抑制剂……




“把那个瓶子放回去,哈利。”赫敏声色俱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




罗恩在一旁挑眉毛,赫敏没有理他。“你可别胡思乱想,事情远没有那么糟糕。”




“庞弗雷女士说我是个alpha。”




一阵短暂的沉默。




赫敏顿了顿,重新打破了这鸦雀无声的尴尬:“我只是…….嗯,被那个斯莱特林的信息素熏得不小心······发了情而已。拜托动动你们的脑子,药剂课本上说过了,抑制剂不只是针对omega!”




忽然,罗恩噗嗤笑出了声;赫敏瞪了他一眼,但是她脸上也挂着毫不掩饰的轻松的笑容。不知怎的,哈利也跟着笑了。




“老天啊,最基本的性教育读本你们都没翻过吗?“她捂着脑袋,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哈利和罗恩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红着脸大眼瞪小眼。这下答案显而易见了。虽然这在赫敏的意料之内,但她还是对这两个心大的格兰芬多男孩回敬了一个无奈的白眼。
 
“不过,以后你们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具有极强责任心的小女巫收起笑容正色道,“最好都别碰抑制剂。”




“书上说了,它对身体有不小的副作用。”她几乎是用骄傲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仿佛就像在变形课上回答对了一个问题。




“瞧瞧我们的万事通小姐!”罗恩用口型朝着哈利嚷嚷,赫敏装作没看见他。




“.......而且说实在的,它尝起来像火炭。”




“蹩脚的笑话,赫敏。”罗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肚子上却挨不轻的一拳。赫敏的脸上又晕出了一片小小的红潮。


那万一我们其中有人是omega呢?哈利张了张嘴,想提出异议。




学校里的omega发情时总要找些无所事事的beta、或者是还没有分化的小孩子去服侍。哈利有幸担任过一次这种护理工作。护理结束的时候,他发誓————如果自己将来是个beta,那么就算被打死他也不要再伺候一个身旁既没有alpha也没有抑制剂的omega。其他omega服下抑制剂后都变得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而天公不作美,轮到他负责的那个omega时,抑制剂恰巧就没有存货了。那个omega身软如面条,缠着哈利哭得悲怆动人,鼻涕眼泪抹他一身,不到十分钟后甚至开始可怜兮兮地央求既没分化也没发育的哈利操他。哈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的裤子在抑制剂送来之前得以保全,即使它已经几乎被那个omega撕成烂面条了。




此事给哈利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那就是如果一个没对象的omega在发情期间恰好也没有抑制剂,那么自己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但是赫敏的理论明显跟哈利的认知有极大差别。如果他和罗恩之间有一个人是omega的话——




那么,那个人不依靠抑制剂的话又应该怎么办呢?




但不知为什么,哈利没有问出口。


3.
三人组里,罗恩是第二个分化的。


哈利没用很长时间就适应了赫敏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如她本人,是令人神清气爽的柠檬苏打味儿,混着浓浓的墨香。可一开始罗恩总是觉得这股味道明显又刺鼻。令哈利震惊的是,赫敏并没有跟他争执,而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红发小子;几天后她就订购了些花草香味儿的香水。可惜的是等这些香水到货时,罗恩已经和哈利一样适应她的信息素了。赫敏却一点也不后悔,看她那样子似乎是打算未雨绸缪。




总体上来讲,性别分化对他们的生活来说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们三个人依旧形影不离,只是多了这样一股好味的香味时时若隐若离地萦绕在他们身边而已。说实话,哈利觉得这反而还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但是赫敏好像对她的性别很在意。


“哦,天哪……要知道我爸爸妈妈可都是beta麻瓜,”她一天要对罗恩和哈利说上几十遍,“我一直在担心!你们说我会不会变成那种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alpha?那实在是太讨厌了!”




“你已经很自高自大了,我们带把儿的泥巴种小姐。”路过的马尔福一幅少爷派头,朝他们自作优雅地笑了笑。哈利相信,如果赫敏是个omega的话,这个冷酷漠然的斯莱特林一定会更加不惜余力地来挑逗讽刺她。




结果赫敏一改淑女常态、毫不客气地朝他骂了句恶毒的脏话,把哈利和罗恩吓得忘记对马尔福越来越高的发际线冷嘲热讽——这可能也算alpha性格的一种体现?




似乎是天意而为。半小时后,铁三角就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看到了一脸坏笑的马尔福。他像是对他们挑衅似的,朝着鹰头马身有翼兽优雅地吐了口唾沫,三秒钟后优雅地被巴克比克啄出几米远,最后优雅地抱着破皮的胳膊装作没了骨头的样子在海格怀里优雅地呻吟着。




哈利真想在那张堆着油腻笑容的脸上优雅地来上几脚。




不得不说马尔福家的办事效率真是令人叹服。没出几个星期,海格就在自己的小屋里哭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只好留下来手忙脚乱地安慰他。




漂亮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要被处死了,大小马尔福诚然是罪魁祸首。




在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上,他们经过海格几百轮不停歇的哭泣轰炸,个个都显得萎靡不振。哈利一路上不停歇地叹着气,他承认趴在巴克比克脖颈间松软的羽毛里乘风飞翔的感觉相当不错;赫敏则渐渐激动起来,开始阐述她为海格写的辩护文章有多么实事求是、合情合理,几分钟后又开始痛斥小马尔福是多么的伪善无耻......




而平时最喜欢打抱不平的罗恩此时却低着头,慢慢地踱着步子,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他布满雀斑的脸涨得紫红,额头、脖颈和手臂上一条条青筋狰狞地跳动着,水汪汪的双眼因为充血红得可怕。




哈利上次见到罗恩这幅模样还是在小马尔福第一次骂赫敏“泥巴种”的时候。他明白,好友肯定又是被那个阴险自傲的斯莱特林勾起了怒火。




但莫名其妙地,愈发燥热甜腻的空气又让他隐约觉得好友的反常表现另有其因。




他抛开巴克比克思索着,直到惊诧地发现一旁口若悬河的赫敏此时也紧闭双唇,褐色的大眼睛惊恐地不停眨来眨去。几秒钟后,赫敏身上那股柠檬苏打味儿瞬间增大了浓度,熏得他一个趔趄向后仰去。


梅林啊。
他一屁股坐在罗恩脚边,却因为好友不同于自己脑内猜想的模样而一时失语。


罗恩半蹲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发颤,从耳朵尖一直到脖颈处的皮肤都红得发亮;毫不夸张地说他额上的汗水简直如同瀑布,那对橙红的眉稍如秋草挂露水一样凝聚着团团汗滴,淡金的睫毛被着愈发凶猛的汗水打湿后黏在一起微颤着,更多的不知是汗是泪还是别的令人难以启齿的液体黏糊糊地洒了一地;他像那天在占卜课上的赫敏一样,发了疯地大口喘气,似乎想凭一口气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个干净。


“别过来······”要不是看到罗恩的口型在不断变化,哈利根本就意识不到他正在发出声音。“哈利,离我远点······“


就连哈利那颗对性别如此迟钝的大脑都意识到了。
罗恩发情了。
赫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试图把罗恩从地上扶起;但不知为何,在他们二人身体相触到一瞬间,她就猛地向后蹦开了。那模样活像肉球碰到火星的克鲁克山。


“对不起,罗恩........”赫敏站在一旁小声啜泣着。她的嘴唇在开合时不受控制地猛烈颤抖。


“对不起……”她拘谨地站在原地,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尽量不落在罗恩身上。哈利想,也许赫敏以为是自己的信息素害得罗恩难堪。
 
与柠檬苏打味儿一起浓烈起来的,还有甜腻的奶油糖球的香气。哈利不妙地发现自己的大脑已经下意识兴奋起来——一个omega的讯息。还是一个发情的omega。
 
“哈利,快,“这个平时总是意气风发的小女巫此时不停嗫嚅着,双手在头发里歇斯底里地抓来抓去,仿佛要把头皮戳出几个血洞。“快把罗恩扶到医务室,去找庞弗雷女士........”


“抱歉?”哈利僵在原地。
 
“.......看来我们不得不用抑制剂了!!”最后,她终于停止虐待自己那一头已经足够蓬乱的棕发,干脆在原地蹦跳了起来。似乎这样能让她甩开阴魂不散的alpha信息素。


4.


哈利快速计算了一下,即使他们三个人用正常步速,从这里到达医务室也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更别提罗恩现在已经难受得寸步难行了。


十多分钟的路程对于一个初次发情的omega来说,还不如忍受十多分钟的钻心咒来的痛快些。


“梅林啊!”哈利鬼使神差地朝着赫敏吼了一句,“但你不是说过让我们远离抑制剂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了一怔。而赫敏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哈利,身体僵在原地,脸涨红得如熟番茄。


这下子轮到哈利急得直跳脚了——其实他只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更快捷的方法。潜意识里,好像是罗恩在悄悄推搡着他那躁动的情绪,催醒着他心里一直沉睡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暗示这两头发作起来如潮涌的雄狮在此时此刻大展身手。


暖融融甜腻腻的空气冷凝了几秒,直到罗恩难受得开始哼哼。他用了相当的力气抓着哈利的衣领,如同溺水的人死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很难想象次次年级第一的格兰杰和万人仰慕的救世主波特,此时此景面对一个小小的发情的omega,竟然如同第一次观看魁地奇球的麻瓜一样惶惶不知何作何为。


对三年级学生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人高马大的罗恩软绵绵地趴在哈利身上,浑身烫得像烙铁,双眼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哈利想起麻瓜医院里儿科病床上那些发烧的小孩。他同时惊讶地发现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罗恩轻得不像话。


“可是……”赫敏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满是担忧和焦虑,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那,那怎么办啊?现在每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赫敏,你看的书比我们都多,”他把罗恩背了起来,示意赫敏搀扶着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你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你是这里唯一的alpha。”


接着哈利英勇就义一般转过了身体,闭上眼睛背对着他们两人。


 
“哈利,你这是干什么啊?”赫敏上前抱起罗恩,想办法换了一个让他好受些的姿势。她被哈利逗得简直都要涕破为笑了。“谁跟你说标记就一定要做那种.....”


本就头昏脑胀的罗恩大概是厌烦了争吵,他扭动着身体,想离开赫敏自己站起来:“求求你们快一点......梅林的胡子啊,我的内脏好像被人施了凝火咒。”


但是他没有成功,一头倒在赫敏身上:“我快受不住了。”


一时间,哈利很难分辨出赫敏和罗恩到底哪个人的脸更红一些。赫敏用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既担忧又兴奋的眼神看着罗恩,仿佛面前是一道不知从何下口的棘手的美食,看得哈利一阵颤栗。那对自始至终一直在打架的眉头随着她深吸的一口气逐渐舒缓下来。


她勉强挤出一个算得上轻松的笑容:“好了,罗恩,放松,很快就好了……但是,嗯,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


哈利认为,那称得上赫敏的声带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


“没想到你的信息素这么好闻。”对比起来,罗恩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好像是我第一次闻到一样。”


在心房的密室里沉睡的那两头雄狮终于睡醒了。哈利能感到它们在叫嚣着、嘶吼着,催促自己的身体去做一些鲁莽的、冲动的、毫无意义但又能使他获得满足感的动作。
 
他惊讶地发现它们躁动的对象竟然是罗恩,竟然是跟他一起光着身子洗过澡、上课一起传纸条、下课一起抄作业、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好兄弟罗恩。太奇怪了,他几乎是惊恐地驱赶着这两头不知好歹的野兽,试图把它们和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念头一起逐出他的身体,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它们捣得一塌糊涂,那些他想也不敢想的荒唐事儿此时又不断在他的眼前一遍一遍具现化,那些下流的细节一次比一次清晰,搅得他心烦意乱、头昏脑胀。


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双脚定在原地,同时绞尽脑汁不让进水的脑子支配身体——以免打扰二位好友的私人时间。
 
赫敏闭上眼睛,用两根手指在罗恩的后颈上摸索着。突然,罗恩身体前倾,猛地低吼了一声,哈利居然从那声音里听出些许满足和惬意,吓得他一身汗毛瞬间竖起。


“就是这儿了。”恢复了一些自信的小女巫仍旧闭着眼睛,但嘴角似乎多了一丝笑意——哈利觉得自己不仅脑子不正常,可能连眼睛都要瞎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恐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看到赫敏急不可待地张大嘴巴,朝着罗恩的后颈一口咬了下去。


5.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以前的哈利,哈利会觉得自己是被马尔福咬了脑袋。这简直到达了耸人听闻的地步——赫敏就像雄狮在吮吸猎物的喉咙一般,撕扯着罗恩后颈那块凸起的皮肉,贪婪地吞咬着越来越浓的奶油糖球味儿的信息素。


他愣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尴尬不看又好奇。


不知怎的,那两只不停诱使他犯错的野狮又安静下来了——即使此时的罗恩看起来像糖浆水果馅饼一样诱人又可口,令加上人融化的信息素作祟,勾得他也想上前去分一杯羹。


他妈的。哈利趁着一直在风暴的大脑正在难得地消停时给了自己一拳。那可是自己的好兄弟!


这一拳似乎也打醒了赫敏。她舔舔粘着唾液和血丝到嘴唇,如梦初醒般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血肉模糊的后颈,眼泪像开了阀一样倾泻而下。


“呼.......好多了,赫敏。”罗恩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安慰她,“谢谢你。干得不错。”


赫敏反而哭得更凶了:“对.......对不,对不起……罗恩........我......我没办法.......我尽力了……但是我根本就克制不住.......克制不住......“


哈利能体会到她的崩溃。在学校里一旦有omega在公共场合发了情,那么在场的教授或者是有权威的beta第一反应就是把那些还在状况外的alpha在事情变得严重之前赶出学校,在omega学生的状态变得稳定之前,这些alpha就只能待在草坪上霜月为伴。如果不这样做——哈利曾经看见过一个同院的alpha没来得及在omega信息素扩散前离开教室,结果那个omega被干到差点怀孕。


从客观上讲,赫敏能保持如此长时间的相对冷静,已经非常不易了。哈利后来才意识到一个alpha要是想在一个发情的omega面前克制自己的欲望需要超乎常人的强大的自制力。


“我听你道了一晚上的歉。”罗恩咧嘴笑了。


他从那个笑容里看出一丝苦涩——罗恩以前提到过,韦斯莱家世世代代都是alpha。或者说,纯血的28家族几乎都如此。在纯血巫师的传统认知里,omega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家族联姻,甚至在特殊时期(比如战争)要同时被多个alpha当成生殖工具。即使现在巫师界的歧视已经有所改观,但固有印象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果不其然,他们走到医务室恰好用了十分钟。这十分钟赫敏几乎一直在对他们两个——特别是罗恩——解释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的区别。
 
哈利成功地让自己的大脑在这十分钟里一直·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这样他就可以屏蔽掉赫敏的喋喋不休。结果出人意料,最后竟然是罗恩的一句概括把他强行拉回了现实:


“就是说我绝对不能让其他alpha......嗯……进到那个里呗!”罗恩为了找代替词憋得脸红脖子粗。赫敏则显得有点失落,她讲了十分钟的内容居然就被一句话概括了。


“绝对不能。”她抿了抿嘴,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哈利惊奇罗恩的恢复能力——同时也惊奇alpha临时标记的时效性。


庞弗雷女士在看到罗恩的一瞬间几乎就要开始大发雷霆,但是当她下一秒看到罗恩后颈上结了新血痂的腺体和双颊通红的赫敏时,又在一瞬间内硬生生地把吼叫憋了回去。哈利在一旁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许在饱经风霜的庞弗雷女士眼里,小情侣在发情期时擦出点火花根本算不得事儿。
6.
哈利是三人组里分化最晚的那个。


罗恩最终还是被庞弗雷女士强制性地灌下了半瓶抑制剂。赫敏快气疯了,她认为这是大家不信任她技术的表现。


“但事实上,我咬过你一口之后情况就立刻好转了,是不是?”令哈利欣慰的是赫敏又回到了那副时时刻刻都准备教训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模样。


罗恩没有立刻回应她那几乎是陈述语气的疑问句。吞下抑制剂后,他的五官立马狰狞地拧在一起,肉眼可见的痛苦不堪从他紧皱的眉间倾泻而出。


哈利缄默着。看来,这抑制剂比鼻屎味的比比怪味豆还要难以下咽。


“瞧瞧!”赫敏却神采飞扬,“我就说这玩意儿难喝得要死!”


罗恩仍然紧闭着双唇。但从眼神来看,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和赫敏打一架。


“那咋办啊?”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难道我每次发情之后都要找你来做标记?”


霎时间,整个医务室里的温度似乎骤降到了零度以下。赫敏傻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墙角的几排纸箱;很明显,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真是稀奇。哈利在心里默默感叹道。一向考虑周全严谨的赫敏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性”果然是神奇的存在。
 
罗恩迷惑不解地盯着她。那瓶抑制剂被他在手里玩弄得叮当作响。


“......对。” 半分钟后,赫敏勉强从口腔里吐出一个字。她的嗓子好像在这三十秒内失去了全部的水分。


这回轮到罗恩和哈利一起发愣了。


 
“希望是我听岔了。” 罗恩惊诧地看着她,把那瓶抑制剂放回了床头。


“你!没!有!”赫敏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插在口袋里的魔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滑落在了地上。
 
梅林的双眼皮啊。哈利惊愕地看向她——那恼羞成怒的紫红色已经晕满了她的双颊。


罗恩则迷惘地睁大眼睛,仿佛他们所讲的根本不是同一种语言。
 
“那,那……“他做出尽力理解的样子,但这让本就心脏着火的赫敏干脆原地爆炸了。
 
“我的意思是!!”在哈利同样呆滞的眼神中,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
 
“以后!!你到发情期的时候!!就来找我!!”


这块长着红毛的木头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像是被她扇了一记耳光。他还是没有对赫敏的言辞作出合理的反应——大概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反应——于是他扭过头来手足无措地看向哈利。
 
哈利也扭过头去。好友特有的迟钝令他简直不敢看赫敏的脸——他怕赫敏下一秒会把他们两个一起掐死。
 
“我!!会给你标记!!!听懂了吗!!!”


这只炸毛的母狮子以一个波澜壮阔的海豚音结束了这番发言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务室,重重地把两扇大门摔在一起,震得床头的抑制剂瓶差点掉在地上。
 
偌大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男孩在钟表的滴答声中眼瞪眼。
 
“哈利,”罗恩一幅见了魔法史测验题的样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哈利感到头痛欲裂。
这个聪明过人的小女巫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但是他隐约觉得,赫敏和他在想着同一个人。
这个人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大部分时间里迟钝得就像一只胖头鱼;但他有时又是那么可靠而善解人意,美好得像是一颗时时予人抚慰的薄荷奶油糖。
是的,他纯粹得就像是冬天的湖泊里最中央的一块浮冰。哈利这才发现他和赫敏一样惧怕着它周围的污泥和水草——因为现在春天来了。而众所周知,春天是禽兽交配的季节。
哈利看向好友的眼睛。真好,就像落进牛奶里的水月亮。
罗恩是真实的、富有活力而热情满腔的,那具身躯里包裹着的是一个格兰芬多独有的直率和勇毅。Omega的性别特性并不能改变身为骑士的他身上果敢无畏的一丝一毫。他霎时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是无用多余的。
”当然了,赫敏也没做错什么。“哈利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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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0-03 05:27
正文?part1.(哈利视角)

罗恩用两根手指拨弄着那个小玻璃瓶的橡胶瓶塞,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个被扣出磨痕的豁口;而我盯着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用我的眼睛把他整个人舔了好几个来回。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哪一个部位——它们都一样的——该死——吸睛。

他穿病服的风格和穿衬衣时如出一辙,最靠近领口的两个扣子永远那样散漫地耷拉在翻领下,露出他至少一半的锁骨。当我发觉自己开始因为布满雀斑的红颈窝而高频地吞咽口水时,他叹了口气,同时手上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粗暴。

玻璃和橡胶摩擦的圆钝的声音打穿了我的神经。于是我那麻木了一整晚的大脑终于意识到我在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罗恩,看着和我朝夕相处整整三载的朋友;我炽热地看着他,眼睛几乎黏在了他身上。太不正常了。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变态的食死徒才会做出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颗莫名其妙逐渐苏醒过来的大脑又自动接好了断裂的神经然后开始光速运转起来——可它的目的只是为了替这变态行径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不是说服我自己盯着天花板之类的除他以外的地方。

真该死。我摘下眼镜,试图模糊自己的视线,借此放空大脑。

但神奇的是它在短短数秒之内竟然真的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随后,它叫嚣着,欠揍地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在我的身体里循环播放,仿佛我又聋又瞎:

罗恩?韦斯莱是我的好朋友。他刚刚发了情,那可以算作生了一场大病。而他的另一个好朋友赫敏?格兰杰刚刚对他做了一番他所不能理解的事。他现在很苦恼。他现在很虚弱。而我应该关心他——真是难以想象,这堆逻辑不通的句子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看他的理由。

这时,那个可怜的橡胶塞突然发出一声厉耳的嘶叫,听得我毛骨悚然;而罗恩仍在机械地撕弄着它,对它的痛苦浑然不觉。

更神奇的是,下一秒的我居然接受了大脑编造出的这些一听就是在扯淡的毫无因果关系的理由——欣然接受,毫无犹豫,还没心没肺地放下了心理包袱,继续着得寸进尺的“对好友的热切关心”。

“叽嘎——”我被这一声更加骇人的尖叫给吓得回过了神,而他怨天尤人地瞪着我,那个玻璃瓶几乎要被他掰断了。

“罗恩,不要再玩那个瓶塞了。” 我清了清嗓子后这样对他说道,同时庆幸自己终于有了理由把视线从他的上身转移到他的手指上。它们细瘦修长、棱廓分明,一如他的身体。“ 你就不觉得那声音很像克鲁克山在用大理石磨爪子?”

他又换了幅幽怨的表情,然后像对待魔法史论文一样把玻璃瓶丢在床上。我则看他发红的指节看得出神。

“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难受。” 良久,他开口慢悠悠地调侃了我一句,说实在的,措辞并不太高明;我大概随口一驳就能让他重新面红耳赤。但因为我的眼睛又不自觉地顺着他青筋凸起的手腕向他脸上爬,我决定放弃还嘴。

 “我看见了,上个礼拜你给那只臭猫挠过脖子。”他撅起嘴,周围那些空气立刻受到了无上的恩泽——那样子像是在和什么我无法看见的人亲吻。而天杀的,我居然想把自己的嘴唇凑过去。

“噢,那有什么?” 我焦躁地眨了眨眼,然后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的脸看。基因在他脸上大张旗鼓地镌刻着韦斯莱的标志——他们一家人除了红头发和一身雀斑之外,都有着长得能夹死人的睫毛。

 “但是你曾经说过你也讨厌它,而且还说它长得就像压扁的柿饼。”他的双颊泛着不真实的粉红色,那可能是未褪去的发情的余热。我低下头——如果我不把自己的目光挪开,那么三分钟之内这张标致的脸绝对就会被烧穿一个洞。

趁着低头的功夫,我努力地回想着和双胞胎还有金妮近距离接触的画面。毫无疑问,韦斯莱家其他孩子的睫毛都是栗红色。

“但这不代表它乖乖坐在那里时我不可以碰它,是不是?” 为了能让自己专心思考问题,我顺势躺在了他旁边的一张病床上。仰视的角度能让我正好只能瞥见他的下颚角。 “说实在的,它除了在面对你的老鼠时显得不太友好之外,其他时候都还挺安静的。”

“那你解释一下上个周四我的裤子为什么会半夜跑到楼下的公共休息室里?”

“你的老鼠——”

“它叫斑斑!”

“噢,对,斑斑,嗯……你当然知道你的老——啊,斑斑,喜欢睡在你的裤腿里。”

我心虚地朝他的脸看去,因为我的心不在焉实在是毫无遮掩得令人发指。而他只是朝我挑了挑眉毛。

“那不代表它可以把我的裤子弄得全都是毛球!”

“可是你施一个清扫一新咒就可以把它们解决掉啊。”

说实在的,我有点后悔提及这个话题了。他对克鲁克山的不满简直无边无际。

“哈利!”

果然,他猛地转过头来,又给我抛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凶恶的眼神。

他的眉头全都挤在了一起,那对罪恶的睫毛随着他的喘息上下眨动着,像闪蝶的翅膀在扇动。

一直思考无果的问题似乎因为这对蝶翼的颤动而突然有了答案——是的,韦斯莱家只有罗恩一个人的眼睫毛是铂金色的。

它们闪闪发光,光耀灼眼。

可惜一股由心脏涌向腹股沟的热流冷不丁敲碎了我的幻想和喜悦。这该死的陌生的燥热感让我惶恐地一个仰卧起坐在床上立起,随即本能地拽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梅林啊。

“你为什么要替那只该死的猫说话啊?斑斑那么可怜,而它几乎是不择手段......”也许是梅林眷顾我吧。他委屈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把脑袋转到和我相反的方向上去,只留下一个低沉的气音。

罗恩的变声期要比我提早至少半年。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而磁性起来,而我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要在这天鹅绒一样富有颗粒感的话语里达到高潮——这太不正常了。就算我的大脑和赫敏的一样聪明也无法替此时的自己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借口。

“算了,不提那只该死的畜生了——哈利,你知道吗,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好奇怪。”

不,不对,借口根本不是目前我所需要思考的第一位!!我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难点是我现在要对罗恩隐瞒,我要在罗恩面前演一场拙劣的戏,我要对罗恩撒谎,撒一个必要的谎。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他发现真相后会怎样看待我——他肯定会觉得哈利?波特是个彻头彻尾的下流的变态,一个只要多看两眼好友的脸就会立刻颅内高潮的变态。

“你看上去像是在......隐瞒什么……”

那我会先杀了我自己。来自罗恩的疏远和冷漠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

求你了,哈利,不要这样,你以前从不在我面前隐瞒什么……”

然而比起这些更令我头疼的是,一种被称作“喜欢”的情感开始在我的身体里缓慢地流淌着。

无论我承认与否,它的对象都清晰明了,正是罗恩。

“因为什么,哈利,告诉我吧。你累了吗?”

这更加奇怪。因为我对罗恩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爱,就像我爱韦斯莱一家的那种爱——他们明朗、温暖而富有活力和创造力,那是我在11岁之前根本体会不到的东西,于是我不可抵挡地爱上了韦斯莱,爱上了罗恩?韦斯莱。

但是现在蔓延在我身体里的明明白白的就是“喜欢”,那种会让人产生青涩的隔阂的“喜欢”。

“哈利?”

我想不明白,也没工夫想明白——这会儿罗恩又把头扭回来了,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原地爆炸会更省事一点。

“伙计,对不起,但是别这样。”他眉眼低垂,而我无法抑制地想去亲吻他的眼皮。“我,我也不知道我会成为omega。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感到不痛快,那我——”

“我敢说你接下来是想抱怨赫敏。”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奇怪,我只好一边躬着身子试图压下自己着火的欲望,一边假装轻松地回话。事实上我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反正也就是些跟克鲁克山有关的鸡毛蒜皮吧。


他迷惘地瞪大了双眼,那对漂亮的天蓝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出我的面孔。我在那纯净的天空里看到了自己脸上泾不堪和逃避,它们是如此的渺小、不堪和泾渭分明,以至于几乎将我蹩脚的戏码全盘暴露了出来——至少在我眼里是如此的糟糕。

“我为什么要抱怨赫敏?”这双剔透的蓝宝石忽地湿润了,模糊了。

“哈利,我没有.......我没有要抱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嗡嗡作响的鼓膜让我难以辨析他的话语,但是我隐约意识到这是因我而起。氤氲的水气溢上了他的眼膜,它们在温热的空气里显得十分薄凉,一路凉透了我的身体,包括作痛的欲望,令躁动一瞬间不复存留。

我急忙握住他的手,试图挽回自己还不算深重的错误:“不,罗恩,赫敏她今天确实有点激动......你知道一个alpha不可能——”

“你住口,这不关她的事。”他不耐烦地甩开了我的手,颤抖的声音里混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是啊,一个alpha不可能对omega毫无反应……我当然知道,哈利,我当然知道......但她今晚救了我,你也是,你们两个一起救了我。”


我的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而他的肩膀开始轻颤,火红的中长发随着他喘息的节奏在空气里飘上飘下。我慌了,试图说些什么让他不要在意,但是我的喉咙干得要命,那些酝酿已久的道歉就那样尴尬地卡在声带里。


大概是我的窘迫过于明显,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的手轻轻按了下去。该死的,这就是罗恩,他的眼睛里竟然又盈满了歉意。我开始恨我自己,也开始恨他;他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对别人一心赤诚,总是先把自己柔软的地方露出来,无论他是不是受伤的那一方。


我很少看见罗恩掉泪,今天算一次。一滴又大又圆的泪珠从他铂金的睫毛间滚出来,显然是被隐藏了很久,但在这一刻它终于按捺不住,毅然离开了那只湛蓝的眼睛,然后急不可待地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了一圈水环。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他意识到我在看他,于是手忙脚乱地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摩挲着,想要将它们一并抹去,可是蓝天落雨是那样自然而不可抗拒;这些剔透的水珠从他的指缝里钻出来,顺着他的手腕和脖颈滑下去,在他粉白的皮肤上滚出一道道发光的水痕,最后消失在他的衣袖和敞开的领口里。

梅林啊,我的心脏几乎因为这些咸涩的泪水而停跳;它们好像被施了魔咒,让我难以自制地想伸出手去——可他是罗恩啊,红发的、开朗的、单纯的、傻得天真的罗恩·韦斯莱啊,是我每日每夜抬眼即见的罗恩啊,是把我们的笑泪合为一体的罗恩啊,是我重要的友人啊——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地想伸出手去,去触碰他明澈的双眼,触碰他濡湿的脸庞,触碰他柔软的唇吻,触碰他温热的胸膛。

那是我第一次同时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仿佛它们随着这些眼泪一起掉进了病服之下的那具精瘦的身躯里,和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永恒地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我成了一具灌满幻想的空壳。

仿佛我再也不属于我。

我只好无奈地屈服了。

我喜欢他,从心到脑到躯体,都无法阻挡住这种感情冲破我的理智。


恍惚间,他抽泣着,小心翼翼看向我的脸;而我只觉得我在膨胀,我在燃烧,我在发出炸裂的噼啪声,我甚至想着在他那双拘谨、自责、忧愁的瞳眸里迸发成花火然后万劫不复——但是不行,他拉住了我,然后把他的伤心告诉了我;他恳求着我的理解,期待着我的宽慰。于是我只好把自己的心重新关回人间,把嘴张开,尽力去回复他的盼许。


“对不起。”我们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他的眼圈和鼻尖被泪水染得发红,那些细密的小雀斑则在这盛开的海棠上惹眼地挤压着,跳跃着,邀请着我去跳舞。


我喜欢他。有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呼喊着,想吻他的那种喜欢。


于是我顺从地吻了他。很湿,很咸,因为他在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脸。我用舌头轻轻舔着他的嘴唇,将那些又咸又苦的液体带离他的身体——他那么喜欢吃糖,这些味道肯定会让他感到难受。他似乎吓呆了,没有反抗,于是我轻松地启开了他的唇瓣和牙关,继续品尝着他的口腔和舌头。然后我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他的舌齿间带着难以下咽的苦味儿,大概是残留的抑制剂吧。


抛开这些,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吻。他的鼻息喷在我的人中,又热又暖,还带着晚餐时的草莓布丁的香气;我用手指捋过他漂亮的红发,把它们绕在他彤红的耳后;他的睫毛果真又长又密,但是遮不住那双因惊讶而放大的瞳孔。


我不知道我们吻了有多长时间,只知道在我快要窒息的那一刻,他用蓝得吓人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如同第一次在列车上看见我那样——惊讶,不解,不可思议。


还有,欣喜。


虽然转瞬即逝,但我确信在那双眼睛里有欣喜存留过。但是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劝说我放弃深究。


然后,他靠拢过来,那对令我心醉了一整晚的睫毛像一对扇子一样铺展在他的眼下。我高兴得要发疯,它们也许下一秒就彻底属于我了——


“哦!”医务室两扇沉重的大门打开又合上,我们则同时神经质地转头看向快惊掉下巴的庞弗雷女士。


梅林啊,求求你。

我崩溃地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

再爱我一次吧。


“波特!”她看起来像只过饱的气球,“离开他!”


“不!”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我有权利在这里陪着他……”


她双手交叉靠在墙边,脸上挂着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


是啊,我突然哑口无言。这股子冲动从何而来呢?


“我以为你知道,波特先生,alpha在这种时候应该学会退避。”那张恼怒的面孔皱在一起,然后与我擦身而过。


我木然地僵在那里,活像个被抓现行的窃贼。


“过来,把抑制剂喝了再走。”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话,顺便把我的体温一起带走了。“真是,一晚上同时有两个小伙子分化性别。最近真是不太平。“


“什么?”我试图理解她的话,但明显处于当机状态的大脑已经不肯为我服务了。


“alpha,波特先生。你是个alpha。”她忙着低头翻找剂量适中的抑制剂,“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发情,是不是?”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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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布于:2019-10-04 05:08
沐艺辞:妈耶!这个真的好好看,坐等更新回到原帖
谢谢你!我会尽快填坑滴xx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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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0-04 05:09
景色睫毛:好棒!坐等回到原帖
谢谢你!我尽量不让你等太久xx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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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布于:2019-10-04 19:45
蛀牙小工队:哇~超棒的A赫O罗设定~我爱这个2333
罗恩分化之后在哈利眼里真的楚楚动人呀~果然小罗恩就是那么可爱~
看序章哈利迟迟没有分化成A有点着急,不过看哈利的心理活动也很有趣~
写的真棒~期待哈利早点吃掉罗恩呐~ww
另外标题格式有点小问题,已...
回到原帖
呜呜呜呜谢谢大大的鼓励和修改!!我一定会努力填坑滴xxx哈利和罗恩之间那种不自知的迟钝对我来说是个很戳人的萌点ww可能这就是所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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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0-04 19:45
3641:新文!开心!回到原帖
www谢谢喜欢!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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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0-04 19:49
正文part2.(哈利视角)


我发誓,我绝对会把那个将我的名字投入鸟不拉屎的火焰杯里的下三滥从上到下全部都撕烂,然后一口口咬碎。

如果那个混蛋能被我抓到的话。

现在可好,真顺了那个垃圾小人的下流心思,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仿佛我是什么马尔福一样的烂狗屎。

噢,对,马尔福还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为我制作了专属应援铭牌。

梅林啊,感天动地。

讲个笑话,他每天寝饭不安地守在格兰芬多的走廊里,只是为了在我经过的时候先找两个小孩假装不小心摔倒的样子然后再故意抛出几个印有“波特臭大粪”的斯莱特林勋章。真好笑,是不是?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我会被吓得花容失色,甚至悲悲啼啼梨花带雨地落荒而逃。

结果是他失魂落魄了。

我把那几个勋章狠狠地朝他脸上砸去。随后,他狞笑着,看起来想对我施个最起码是粉身碎骨的恶咒——好在我已掐准了麦格教授巡逻的时机——不出三秒,那个雷厉风行的身影便出现在走廊尽头。为了继承并发扬马尔福家族一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作风,他只得作罢,装作潇洒地拂袖离去,任由那几个镭射炫彩的勋章在地上吱哇叫唤。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多多少少知道这些勋章的来历,马尔福并不敢去造次。他不比我多占理。

但说实在的,这个斯莱特林幼稚鬼眼里所谓的“欺辱”,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达利带着整个女贞路的孩子用木棍戳我屁股的时候,他大概还在宝宝椅上学着用勺子吃鸡蛋羹吧。

来自他人的侧目而视,我太习惯了。我生于世十四年,无论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界,总是被人看着、盯着、瞥着、睥睨着、注视着;惊奇的羡慕的,嫉妒的不屑的......要是眼神有温度,那我大概早就人间蒸发了。

虽然我把这道理对赫敏解释过多次,但她每天仍担心得要死,一双大眼睛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每时每刻都贴在我后背上。我知道,她总是怕我因为想不开而做傻事;而我的保证和承诺在她看来都十分不可靠。

在一天之内的第十二次被迫教育后,我叹服了:在赫敏面前,你最好永远不要妄想能用言语说服她。于是每当她摆出一幅老妈子的姿态要开始苦口婆心地规劝我时,我便摆出一个无赖的笑容,然后用实际行动来代替嘴上功夫——如果临近饭点,我便拉着她跑去食堂搜刮美食;如果在自习时间,我便推一份难得要命的魔药题到她面前,让她帮我答疑解难。以她的聪明才智,恐怕不需思考就能猜出我的意图。所以在一开始,我并不能很好地以这些蹩脚的方式转移话题,但是几天后就——

好吧。几天后她干脆就不理我了。

为什么呢?

因为罗恩。






罗恩跟我闹了矛盾。说到这里,恕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但那个投我名字的该死的混蛋一定要被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我被宣布成为参赛者的那天晚上,他在宿舍里沮丧又失望地看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我投进去的,”我在他面前简直百口莫辩。对罗恩和我来说对彼此都是说一不二,如果我连他的信任都失去的话,那我除了赫敏之外就不会再得到其他任何人的信任了。“罗恩,连我自己摸不着头脑——你知道这有多奇怪吗?”

“你当然奇怪。”这时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格兰芬多红毛毯遮住了他的整个脑袋。“火焰杯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选择伟大的救世主波特?”

屋外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制造冲动上更胜一筹。

“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几乎是用陈述的语气在问他。

他缄默着,一声不吭,只是把毛毯往上拽了拽。

“去你的罗恩韦斯莱。”看着他被毛毯捆成牛角包一样的身体蜷缩在床角,我的脑袋简直气得要四分五裂。“你以为我他妈的愿意?”

那团毛毯轻轻蠕动了一下,但我没有理睬:“为一个从没听说过的见鬼的什么三强争霸赛拼命?在你看来我的脑子是不是连斯内普的坩锅都比不上?”

他仍不说话,只是露在外面的脚趾继续交替地动来动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用的还是去年开学时的那床被褥,它导致那双长了三英寸的脚板突兀地暴露在空气中,被今年的第一次寒潮冻得通红。

“去你的哈利波特。”在熄灯之后我听见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是我,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不起眼的小跟班,连斯内普的坩锅都比不上才对。”

我抓了抓头发,让它们倔强好强地竖在空中,以此来掩盖发酸的鼻头和险些湿润的眼眶。眼下比起这个什么三强争霸赛,我宁愿让伏地魔复活。

望着墙上投射出的剪影,我多么希望那条长长的背影在下一秒能够跳跃起来质问我、辱骂我、甚至欧打我,这样我就可以朝他大吼,告诉他我从没那么想过,从来没有。

可惜他也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自然他也不会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在四年前那个陌生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个高瘦的红发小孩递给一无所知的我一只巧克力蛙。

“阳光、雏菊、甜奶油,”那满是雀斑的腮帮子因为一大口比比多味豆而滑稽地鼓着,“快把这只傻呼呼的肥老鼠变黄。”

他的轮廓被秋日烘烤得朦胧,穿过睫毛的几缕阳光温柔得滴水。

梅林啊。我抱住脑袋,又开始试图把头发压平。

厌恨他,讨厌他;依赖他,渴望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像一锅大杂烩,把整个世界涂抹得臭气熏天。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几分钟后,一句没出息的回嘴从我的嗓子里钻出来。








最后的最后,我失眠了。因为无论我把被子裹得多么紧,身上都是一样的冷;冷得彻骨,冷得心寒。

塔楼的零点钟声敲响时,我仍无睡意。为了消磨时间,我只得露出眼睛,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一小枝松树。雾纱一样的月光铺过半个寝室,如一床薄凉的夏末,惊得我一个颤栗。

刹那间,我想起去年深秋的某一天。那天晚上也有清澈透明的月光,月光下的床铺上也是一样的冷。

那天我吻了罗恩?韦斯莱。

回忆一旦开始,尤其是在如此万籁俱寂的一个夜晚,简直如泉涌般刹不住车。于是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温软的触感,湿热的肉体相碰,和两颗雀跃欢呼的心脏。真糟糕——它们本不该出现的。梅林啊,我们一个小时前才吵完一架。

那条松树枝剧烈地晃动起来,窗外起了风。我使劲地把身体缩成一团,以此来抵御低温的侵袭。但是脑内的画面越燥动,身体周围的空气就越发清冷;而那个吻总是挥之不去,它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触动着我的感官,一遍一遍地令我意乱神迷。

睫毛,眼泪,天蓝,赤红,桃粉,雀斑......

“亲我吧。”一瓣微肿的嘴唇无声地请求我。“来亲我吧。”

我的身体干涸得要裂开,它却湿润、柔软、可口,好像专门为我准备的盛宴。我发了疯地渴求着它,欲望比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人渴求水还要强烈。我们近在咫尺,大概只要将身体微微前倾,彼此便能相触;但我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有走完这段距离,每一步都冗长得好像一个梦。

“逃避是没有用的。”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耳语道,“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接下来发生的事?”

“意料之内的一场意外。”那嘴唇的周围突然冒出点点雀斑,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像一群不停繁殖的蚂蚁,吞噬了我眼前所见的一切,最后蔓延了整个世界。

“忘了它吧。我们一如平常。”








我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月亮向西偏了偏,正好从那片松针的正中央露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但是溢满被窝的热气和浑身黏糊糊的冷汗把我无情地扯回现实。

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侥幸漫上了心房。我喘着粗气,不愿再去回忆起刚刚那个梦魇里的任何一个镜头。时间大概才过了一个小时,但在体感上却好像已经失去了几百年的时光。

我烦躁不堪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不料一个翻身正好看到了旁床的他。他仍然背对着我,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律地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比起我的狼狈,那背影显得是那样的波澜不起。

意识到毫无意义的自取其辱后,我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大概是想装出像邓布利多一样的成熟巫师的风度。但显然我做不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恐惧感涌上我的心头,仿佛我昨天才刚刚经历过——就像那个吻之后的一切的一切。









一瓶五十毫升的抑制剂——那感觉,梅林啊,钻心剜骨都比这个来得痛快。

我憋着气,一口闷了它。一方面我不想让它在我的口腔里多停留任何一秒,一方面我急于向罗恩解释——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反正就是对他说些什么——同时注视着他的眼睛。

随便什么。

抑制剂的时效性不如临时标记明显。它在胃里势如破竹滑开一条路,欲火焚身的感觉却并没有减轻多少。将近一分钟过后,仍没有一个关节是干脆的,好像都被韦斯莱家的甜酒泡得酥软。

微晃着脑袋,我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了他身上淡淡的奶油味儿——清爽,温柔,甜润。

“你可以走了。”庞弗雷女士在他床头放下一杯水,“放心吧。我保证你明早见到他的时候,他连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还没等我张口,她就粗暴地把我推了出去,仿佛只要我再多待一秒钟罗恩就会融化在那张床上似的。

“晚安。”我在门口朝他喊道。而他背对着我,身体缓缓地上下起伏着,一如平常。

是啊,一如平常。








我闭着眼睛,辗转反侧了许久。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升得老高;除了我,宿舍已经空空荡荡。我丢开被子,然后若有所失地注视着身旁那张铺着毛毯的床铺。

很明显,罗恩去吃早饭了。

但他没有叫我。

随便抓了两件没有汗臭的衣服套在身上后,我三步并一步地向大厅冲去。在最后一个转角,一个比我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墙后钻了出来,“砰”地一下绊倒在了我的身上。我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恍惚中我看到那个家伙也揉着脑袋,大概也伤得不轻。

我扶正眼镜,气得想对这个冒失鬼骂一大堆脏话,但那人火红的头发又突然让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罗恩?”我下意识地叫出声来。

他撇了撇嘴,把视线挪向一旁的壁画。里面有一对中世纪的巫师情侣正在热吻,场面火热到他们的头都要被对方啃掉。

“小心点。”他的耳朵涨得通红。

我张开嘴,刚想质问他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去吃早饭,他就悄无声息地从我身旁逃走了。紧接着,赫敏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

“衣服穿反了。”她笑了笑,用手轻轻揪着我领口凸起的线头。“不就是当选个勇士吗,别这么激动。”

“你也觉得是我自己把名字投进去的?”我激愤得几乎要哭出来。

“是有怀疑过,”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但我觉得你没那么傻——而且那道年龄检测线绝对不可能被突破。”

“谢谢你,赫敏。”我抹了抹眼角。“但是罗恩不相信我。”

“噢!怪不得!”她突然一脸恍然大悟,“他今天早上除了「早安」以外没说过一句话,吃得也比平常少得多。”

“.......?”

“而且,他开始吃辣了。那盘子几乎没什么人动的牛肉被他吃了三分之一。”

我愣在那里,看着她像一个麻瓜电影里的侦探那样皱着眉托起下巴。

“我们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边吃一边辣得要哭。西莫和迪安想劝他别再吃了,但他说什么也不肯放下叉子。”

“因为——”我一头雾水,心中却莫名地轻快起来。“你觉得,嗯,是因为我吗?”

她给了我一记头锤:“你跟他解释清楚没有?”

“他不相信我!”我揉着脑袋。“赫敏,疼。”

“肯定是你的表达有问题。”替我捋顺头发后,她叹了口气。“罗恩不可能不相信你。”

我默然了。是啊,罗恩不可能不相信我,一直都是。但昨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的口角也确实存在。

“但他吃辣绝对不是因为你——半小时后是魔药课!你知道,如果他吃坏了肚子,就可以在医务室正大光明地躺一上午。”

“很像他的作风。”我苦笑道。

“还是快去吃饭吧,你看起来像是要低血糖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作为安慰,“但是,答应我——千万别搭理那帮斯莱特林,好吗?”

“斯莱特林?”我迷茫地看着她充满同情的棕色大眼睛。该死的,我不过睡过头了半小时,却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纪。“他们怎么了吗?”

“呃,总之,你别搭理他们,”她的眼神开始躲闪,“答应我,也别生气——”

“———波特臭大粪!”

一声尖厉的叫骂突兀地打断了她。

“支持塞德里克!波特臭大粪......”

“你个无耻小人!!”这个不善于遮掩的小女巫转过头去用同样洪亮的声音对骂道,“马尔福,你妈妈就教会你这些下流人才会耍的把戏?”

“闭嘴吧,格兰杰。”那个令人厌恶的金色脑袋随着不断循环的叫骂声从走廊另一头钻了出来,我的头立刻因为他颓懒的声音而疼痛无比。“一个泥巴种学不会尊敬纯血巫师才是最大的罪恶。”

“支持塞德里克!”犹如家养小精灵一样尖细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不断冒出。我眯着眼朝他的校袍看去,结果差点被一道镭射反光给闪瞎了眼。

“怎么样,波特?不错吧?这些可是我花了两百个金加隆替那个红头发的韦斯莱做的。”他从胸口取下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然后朝我挥了挥。这下子我看得无比清晰——一个边缘泛着斯莱特林绿的勋章,中间的字样一会是格兰芬多红的“波特臭大粪”,一会是赫奇帕奇黄的“支持塞德里克”。

“替谁?”我握紧了拳头,赫敏则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地把它固定在原处。

“替那个总是黏在你身边的omega。”他得意地扬起嘴角,引得我想把他那张刻薄的尖脸撕个粉碎。“嘿,红毛鼬鼠今天早上可没跟在你屁股后面当个跳蚤,是不是?”

“你敢再多说一句试试?”要不是赫敏拼命拽住我的衣服,我的拳头在下一秒绝对会出现在他的鼻梁上。

“你像条疯狗,波特。”他扬起眉,把那个勋章小心翼翼地别回校袍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限的柔情。

“怪不得连那个韦斯莱都不愿围着你团团转了——是不是?你大概不知道吧,他今天早上看到这些勋章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猜他大概是很高兴看到你被排斥。”他的声音如一潭发酵的沼气,飘忽不定,慢条斯理。

“住口!”赫敏的汗水打在我的后背上,她用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把我压住。“别以为你伪装得很好......你就是在嫉妒哈利。嫉妒哈利能被选中,嫉妒哈利能有罗恩一直陪着他——”

马尔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瘦得像鸡爪的手也僵在了空中。但没过几秒,那张苍白的脸上就立刻拧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别疯狗乱咬人,没素质的泥巴种。那个红毛omega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我想你肯定比我清楚得很。”

他特意咬重了“omega”和“曾经”这两个字眼。

“曾经。”

他说曾经,我和罗恩之间的曾经。一瞬间,我的脑袋好像被一把利刃从左到右地贯穿了,然后泄了一个世界的理智。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猛地挣脱开脸色灰白的赫敏,一把将他摁在墙上。“如果你敢出去胡说,我就打烂你的鼻子。”

“亏你是个alpha!”

他笑得更开心了。这副令我作呕的装腔作势的五官狰狞地挤在了一起,仿佛在庆祝一场胜仗。

“波特,一个alpha。”那双灰白的眼睛布满血丝,每一道红痕都是对我的嘲笑。

这句言不及义的话语令我的耳膜嗡嗡作响。接着,我感到膈肌下的五脏六腑全都翻涌上来,一直挤到我的喉口。

迫不得已地,我撒开他的衣领,然后双腿发软得半跪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干呕,最后吐了一地的胃液和胆汁。

我不敢抬头,不敢看他,不敢看赫敏。

不断有人经过,不断有人窃窃私语,不断有人发笑,“波特臭大粪”和“支持塞德里克”的尖声不断交替响起。

我不堪得无法入眼,狼狈得一塌糊涂,但我不在乎了——那个如火焰般的身影在我眼前闪烁着,跳跃着;我看到他微笑地看着我,拥抱着我,头发垂在我的耳畔,亲吻着我的额头:

“因为你是alpha,我是omega,所以它自然而然。”

“忘掉它。我们一如从前,一如平常。”










“嗨。”

相别后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在格兰芬多的长餐桌上相遇了。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我和赫敏正在对付一大盘子水果馅饼。

他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我则在他的注视下竭力挤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你好吗?”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尴尬,我低头装作突然对一个水果馅饼有了浓厚兴趣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你好些了吗?”

他没说话。我用余光瞥见他在我对面入座,那头红发被赫敏充满爱意地揉来揉去。

“基本没事了。”他坐在那里许久,然后在赫敏热切的目光中拿起一块甜饼放在盘子里,用叉子不停地戳着它。“谢谢你们。”

我抬起头,正好目睹了那对耳朵从淡粉色涨成鲜红色的瞬间。

“噢,罗恩!”赫敏摇着头,把她能够到的每一样食物都给罗恩盛了一份。“你什么时候这么拘谨了?我们之间可用不着道谢啊。”

绯红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双颊。接下来,我们相继无言,只有刀叉相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不断响起。我咬着那个水果馅饼,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沉闷得要死的气氛。

“今天天气不错。”我和赫敏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不约而同地责怪地看向对方。

又是一阵沉默。

很快,大厅里就没什么学生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个和一些闲得发慌的高年级学生。

“我很好!”罗恩的脸红得要滴血,那肯定是被我们两个人盯出来的。“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

赫敏张开嘴,我猜她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看到罗恩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又只得无奈地罢休。

“那,那我先走一步了。”见罗恩难堪,她善解人意地低下头,快速地把餐具收拾在一起,然后缓缓起身离开了长桌。

“好好休息吧,罗恩。”在大厅门前,她回过头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还有算术占卜课——当然,你们也别忘了去上自己的占卜课。虽然我觉得它简直毫无用处。”

我感激地看向赫敏离去的身影。现在,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我和罗恩两个人的呼吸声了。他眉眼低垂,几缕红发飘在他洒满雀斑的鼻梁前;阳光掠过他半透明的发梢和宽大的衣衫,直截地灼烧着我的胸口。

鬼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话想对他说——关于那个晚上,关于那个吻。

关于我对他的,“喜欢”。

梅林啊!想到这里,我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我该怎么说出口呢?告诉他我无论白天晚上一直像个变态一样盯着他看个没完?告诉他我的下体因为一双眼睛和几根头发有了反应?告诉他三年的生死之交后我想让他当我的男朋友?

于是我被自己胆大包天的念头羞了个面红耳赤——因为我的确想那么做。

看着他紧握又松开的白皙的手指,我屏住了呼吸,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罗恩,”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对他说道。“昨天晚上——”

“没什么,哈利,你不用道歉。”他扯出一丝笑容,看起来相当勉强。“我能理解你——”

“道歉?”我愣在那里。

这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展开,根本不是。

“不,不是,罗恩!”我感到舌头打了个结,“不是因为发情期——”

“哈利,我们都是第一次发情,发生什么过节是很正常的。”

不,不。

他握住我的手,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澈地看向我,而本来满怀希望的我在这近乎恳求的眼神里变得不知所措。

“我能理解你,哈利,当时我也抑制不住地.......那样做了。”

他的手心凉得没有温度。

“忘掉它吧,哈利。你是个alpha,而我是个omega,昨天晚上我们同时发了情——所以那就是个意外。”

可我觉得那很——自然。我热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的用意。

“意料之中的——你知道吗?就像曼德拉草和斯内普放在一起就会产生药剂一样自然。”

我不知道该张嘴还是闭嘴。

“......这没什么,哈利,求求你。”

我的大脑不再思考。

“求求你。”

到最后,我根本就听不清他说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双映着我的面孔的蓝眼睛,好像他一开口说话时我就会溺死在里面。

“我们一如从前,对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离开了大厅,只剩我一人在长桌上坐了不知多久——直到科林跑来摇醒我,慌张地告诉我占卜课已经开始了五分钟。

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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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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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布于:2019-10-05 02:55
景色睫毛:对了大大。这篇文是有德罗倾向吗?回到原帖
没准会有动作戏(?)但是感情线上基本上不会有的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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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布于:2020-04-26 21:20
对不起,我要回来了,坑还是要填的(扶额
fj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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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布于:2022-07-27 07:57
啊啊时隔三年了我还没想好结尾(bu
回头看看发现以前写的竟然还不错……后续已经写了很多了但是因为学业太忙了给忘了,,,这篇一定会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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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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