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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完结转载]白色火焰Cardamum 8楼更新第10章(DM/RW,BY:一杯芒果不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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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发布于:2021-05-22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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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au/神秘博士au
*相反时间线

Summary
  跩哥.馬份是研究粒子對撞和宇宙起源論的專家,在他26歲那年正式研究出來的新型統計算法徹底顛覆了原本的人類社會發展研究進程,從理論科學方面為人類通往宇宙的探索做出了跨時代的貢獻。
  在他的研究助力下,人類社會在接下來的五十年中實現了飛躍性的發展,對於宇宙以及四五維度時空的掌控也已經達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然而地球人卻再次因為自身的過度開發和無窮盡對外探索的慾望招來了外星物種的凝視,在最後關頭,地球即將毀滅之際,人類推選出了他們的啟明星——年少有為的青年軍事家榮恩.衛斯理。
  作為孤注一擲敢死隊的唯一成員,榮恩駕駛者最終的時空離子對撞機撞向敵軍的時候,世界最終獲得了拯救,而榮恩的人生也被卡進了時空的黑洞之中,只能反復跳轉在不同的時空碎片。
  令人驚訝的是,時空離子對撞機的研發首腦跩哥.馬份卻屢次出現在那些時空碎片裡,也是藉由著這個,榮恩重新認識起了這名神秘的科學家。

chapter.1
  跩哥將桌面上的書本又翻過了一頁,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窗戶外面的清潔員第幾次路過他的門口,只依稀覺得大腦裡面空蕩蕩的除了數字以外一無所有。
  他是個不得志的數學家,偏執又頗具野心的,所以才總是不能很好地將自己的年輕當做現階段一事無成的理由。
  畢竟,在現在這個行業裡,多數能夠擁有一番功績的,幾乎都是年少有為的天才型選手,而自己,二十五歲,哼哼,如果你真的能將這也稱之為年輕的話。
  自从进入普林斯顿大学以来已经有两三个年头了。虽说跩哥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被外界影响的浅薄鬼,但多多少少也会被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所波及到。
  他是个怪胎,无人否认。但至少是个顶着天才名号的。多少偉人年輕的時候沒被人誤解過呢,跩哥並不在意這個。
  於是再一次的,他在稿紙上面推演著算法和數不清的公式,尋找一個另闢蹊徑的奇特法則。
  “嘿。”
  再抬頭的時候一雙被洗得已經發白的鞋面進入了視野裡。跩哥越過書桌看他,那是張並未能夠稱得上是衰老,而更像是某種接近於中年後期的男人們中常見的一種發福和懶怠的臉。五官被擁擠和已經開始略微下垂的皮膚肌肉作用之下已經看不出什麼大致的容貌,根本看不出所謂的端莊與否。
  從頭到尾似乎都只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大叔罷了。
  跩哥並不打算理他,他正在研究一种微型生物體內能量運作的精確算法,實在沒什麼閒情雅緻來操心保潔員的搭訕。
  “嘿。”
  可那傢伙似乎是沒什麼自知之明的打算。
  一身灰藍色的夾克外套在這深秋的季節裡面顯得略微單薄。跩哥開始不太耐煩——他向來都不是個和善的性子,也於是終於從書本裡面抬起頭來的時候,手中的鉛製筆尖在紙面上硬生生地斷掉了半截。
  “非常抱歉,”那老頭卻頗為溫文爾雅的,跩哥這才注意到他那雙湖藍色的眸子,“您就是跩哥.馬份對嗎?”
  “或許,”跩哥稍稍抬了抬眉毛,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使自己的心情從方才被打斷的煩躁中平復多少,“這取決于你是否能在二十秒鐘之內說清楚你開展這段對話的用意。”
  “惡劣的態度,”那人只道,語氣中欠乏溫和,明明有些高高在上的說教意味,偏偏讓跩哥覺得此人在話語之後掩埋了一絲滑溜,仿佛泥鰍一般不能同他較真,“或許普林斯頓應該多多少少教導你一些基本的禮貌知識。”
  “?”
  顯而易見,跩哥不耐煩了,甚至有些想抬手叫保衛將人給直接轟出去。但是由於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不過是校內的一個普通圖書館的一角,並不同什麼地方一般能有時刻巡邏的保安,更而且,以他跩哥.馬份的身份和地位,也實在是沒有理由就這麼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出格舉動的情況下直接把人攆出門。
  “等等,等等,親愛的,”來人如此抬起雙手,手掌裡面發皺的紋路無不顯示出他的年紀,“或許你該聽聽我要講的故事,畢竟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偶爾從書本裡抬起頭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也是突破瓶頸的一大有效方法。”
  “我可不認為您會明白數學的奧秘,先生。”
  跩哥實在是不想跟他浪費多餘的時間,但緊接著的下一瞬間緊壓在自己手肘底下的書被人縱身抽走,以至於讓他胳膊肘的關節在書桌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重響。
  他只看見那雙藍盈盈的眼珠。
  “出去走走吧,馬份。”
  跩哥實在是很氣憤于自己會走到現如今這種令人隨意擺佈的地步,但是,他也確實不得不否認,自己對於現下這種局面來臨之時,能夠稍稍脫離那漫長無垠的數學海洋著實讓他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跟那陌生的男人走在花園裡,普林斯頓被人精心養護著方便學生們踩踏和野餐的草坪,此時萬物復甦時節,目之所及都是萌芽的青綠色彩以及各處閒散躺著的人頭——畢竟學業繁重,更是以天才雲集的校園裡,需要時不時鬆泛腦筋的人實在是不少。
  “您似乎沒什麼朋友,”男人起初自稱榮恩.衛斯理,有著一頭似乎跟著年齡段較不相稱的紅髮,但也不出意外地於這人外表的狼狽相當,髮絲各處都充斥著亂糟糟的邋遢樣子,配合著那皮膚上面的鬆弛,中年失意的形象不用絲毫懷疑,“春光明媚的日子,就算是名列前茅的高材生也該明白要出來享受一下時光。”
  “是麼,也顯而易見,我並不如同您口中的那般‘高才’。”
  跩哥並無什麼多餘的興趣與他閒扯。但或許紅髮當真說對了一件事,跩哥.馬份的確是個較為孤僻的人。雖然從某個角度而言,朋友這種詞語對跩哥來說並不陌生,甚至於只要他想,他現在就能立刻掏出手機撥響十個能在二十秒內接起的號碼。
  是的,從這一方面來說,說跩哥.馬份是個社交場合裡的萬人迷也不為過。
  但是,十分真實的但是。跩哥本人卻從十六歲的某一天下午突然地意識到,自己對這種看似風光而豪華的吹捧派對並不感興趣。比起是他自己突然有一天的幡然醒悟,不如說是他那天終於靠著他自己先天聰穎的腦袋瓜意識到了馬份本身這個名字對他的助力,也是因此,年輕的跩哥開始有些沮喪了起來。
  如果說自己現階段所得到的這一切,除了大腦,都是源自於父親和馬份的積澱的話,那專屬於跩哥.馬份的東西又還剩什麼呢?
  更或者,連帶著這份大腦都是源於遺傳了家族的基因,那自己本身的一切除了記憶,就沒什麼事屬於自己的了。
  越是這麼想著,天才的跩哥就越陷入了哲學理論的反復循環與深思之中,而這幾乎與他自己一直以來所想要研究的數學邏輯背道而馳,也是因此,具有先見之明的盧修斯.馬份早一步地將他送進了普林斯頓,先一步讓數學和野心將小跩哥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趕了出去。
  “雖然如此,雖然如此,”紅髮如是道,眼睛盯著樹梢的俏麗花瓣,“或許有些冒犯,我早就想說,您是否有些對於自己的認知錯誤?”
  “譏諷意義上的嗎?”跩哥道。
  “積極意義上的,妄自菲薄,親愛的馬份,”紅髮偏頭,並沒看著他,只是打量著路邊林蔭道裡的學生,有一對金髮的情侶正在親吻,跩哥注意到他們都是男性,“看來精英大學的壓力著實讓你緊張得不輕。”
  “我還是不知道為何您總是一副同我這麼熟絡的樣子,”跩哥道,狹長的睫毛於陽光下在眼瞼上投出一層陰影,灰白色的皮膚被冷青色的灰度襯托得更加清冽,“畢竟在此之前我實在是沒有同一個陌生人這麼閒扯的興趣。”
  “但是如你所見,你今天為我破例,”紅髮道,“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請別試圖讓我報警,先生。”
  跩哥挑起了眉毛。
  “為什麼就不能把我好好地當一個朋友呢,馬份?”他道,“我相信你是個絕世的天才,日後也會有一系列的事實證明這一點,而在此之前,我的朋友,我更關心你的健康和快樂。”
  “十足的影視劇橋段。”
  跩哥百無聊賴,但不知為何心情的確好了許多,腳尖踢過路邊的石子,碰撞在石階上面發出輕響。
  “這樣吧,先生,”紅髮突然道,“借用一下您的筆記本。”
  跩哥挑眉,可對方卻不容他反應,徑直抽過了他夾在腋下的黑皮速記本,從中飛快地撕掉了一面還沒寫上內容的黃色紙張。
  他將水筆夾在指尖,快速地將它墊在手掌上寫了些什麼,然後塞回到了跩哥的胸前口袋裡。
  “看看這個吧,”他說,“四月十六號的凌晨三點,你會看到些你想要的。”
  “摩斯電碼?”跩哥只掃了一眼,“我不覺得這種巴赫的曲子能給我什麼靈感。”
  男人似乎有點驚訝,那雙蔚藍色的眼珠稍稍動了動。
  “不愧是跩哥.馬份,”他說,“兩秒鐘就能心算出來?”
  “如果你真的把這當做一種密碼的話,”跩哥道,“國防局在你手裡不到三秒鐘就會即刻瓦解。”
  “也非常感激美國國防部並沒有把我列為可依靠對象,”紅髮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馬份,仔細讀讀那曲子吧,下週我還會來找你。”
  跩哥的手指夾著那張便簽,看著紅髮男人朝他擺手的背影,直到他離開很久之後,才發覺太陽曬在自己的頭頂,髮絲都開始發燙。
  他聽著鳥鳴聲,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后紀元44年。
  北半球最大的航空指揮對外作戰中心裡面噪聲雲集,但除了無數儀器的嗡鳴和頻光燈不斷閃爍的聲響以外,幾乎難以見到活人的动静。
  中心處的指揮司裡,被佈置成了一間擺滿了超級電腦服務器和各類顯示屏鑲嵌在墻壁上的大教室樣子,沿路走來都可以看到直接暴露於視野中的電線和網路連接光纜。教室的中心部位被掃除得乾淨,凌亂的電線也姑且被撥弄到了一邊,整個屋子裡的所有儀器最終都將信息匯集到了這一台看上去並不顯眼的計算機上,機箱後面拖拽著的電纜數量幾乎可以用龐大來形容。
  屏幕面前坐著一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許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整體身上帶著一種濃厚的不屬於常規學者的氣質,他的髮蠟終於因為熬夜而抵不過頑強的髮絲,從原本服帖的頭皮上散落下來,垂落在臉頰邊緣,稍稍顯現出了些難得的狼狽樣子。
  他是一個姑且能夠用年邁來形容的男人。
  雖然比起他的實際年紀來說,大多數人都很難以想象以他的外形能夠同“76”這個數字聯繫起來。
  他就是跩哥.馬份。在人類社會最終突破了六維空間的探索之後,開發出了全新的宇宙射線和物理學假設,正式進入了科技發展的全新紀元,而作為本世紀最具有偉大貢獻價值意義的獨立物理科學基礎理論研究專家的跩哥.馬份,無疑是這個時代的開創者之一。
  如今已經年滿76周歲的他,至今都還在為偉大的物理科學做出貢獻。
  然而,或許這並不是所有人所願。
  “馬份教授,”匆匆的牛皮鞋跟踩踏在光潔地面的聲響,來人看上去行色匆匆,“我們對比了全國符合您提供條件的軍人,這是最終的名單。”
  機器面前的男人並沒有抬頭,他的皮膚雖然已經比不上年輕人那麼光滑而充滿著膠原蛋白帶來的飽滿,卻依舊讓人談不上能夠用衰敗一詞來形容。
  比起那些,那雙眼睛,灰黑色的眼睛,從那些已經略有鬆弛的皮囊中透露出來的一種類似於抖擻的光,實在是讓人覺得這幅身軀裡還掩藏著一個龐大的靈魂。
  “並不需要這麼多,”他道,手上繼續對比著自己的東西,“那玩意兒的操作系統並不複雜,甚至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一隻松鼠都能送上外太空。”
  “這不是能夠說服上面的理由,教授,”那軍官有些無奈,卻還是將名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操作台的一邊,“實際上人選已經確定了,克里斯夫上校他們也只是想讓您知曉一下。”
  跩哥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稍稍摘下了一些自己鼻梁上的遠光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將那疊文件接過,上面赫然的人員名單是一個年輕的紅髮青年。
  “還是學生?”他漫不經心地翻著文件,“這不符合人道主義精神吧,他們不是有培育這種敢死隊嗎?”
  “嗯,衛斯理中尉是S.A.F小隊的隊長,也是國際聯合地球安全防衛總部的高層人員,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基礎科學理論知識都是最為符合駕駛對撞機的人。”
  跩哥已經看到了後面那駭人的背景,不由得抬了抬眉毛。
  “青出於藍啊,”他隨口道,並不太過在意,“二十一歲的年紀做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您也會眼紅吧,阿爾法。”
  “能為人類的存亡發展奉獻力量,是我們存在的最大意義。”
  跩哥的眼睛裡似乎有光閃了閃,並不再說話。
  “那麼,一切就按計畫進行?”被叫做阿爾法的軍官道,“發射現場需要您的指揮,大概明天早上八點我會來接您。”
  “不必了,”跩哥道,“我還有數據沒處理完。”
  “教授,”阿爾法耐心道,“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了,針對3-R11行星的光譜設計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您真的能夠把那對外打擊設備製作出來,地球上也沒有足夠承擔第二次攻擊的能源了。”
  “所以就要指望那個半成品去做一個玉石俱焚的打算?”跩哥不以為然,“誰告訴你我研製的對外打擊設備,測量的這段光譜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如果能夠利用好Y射線的理論原理,那將整個地球隱蔽於3-R11的窺探之下也不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軍人出身的阿爾法並不是很能理解眼前這名資深教授口中眼花瞭亂的術語,只得摁著眉心,以一種遺憾的目光向他示以歉意。
  “非常抱歉,”他道,“無論如何,我會來接您的。”
  那是榮恩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跩哥.馬份。
  然而,雖然說是見到,其實也只是個潦草的背影。
  傳聞中的他並不如實際年齡那麼老邁,甚至還多了幾分中年男子的氣質,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對於一個長年埋頭於學術的人而言,早衰幾乎已經是常態。
  “那就是跩哥.馬份嗎?”
  他小聲地朝正在給他簽署通行文字的女性文員問道。
  “是的,”女孩給他在紙面上蓋了一個紅印,“他很少過總指揮署來,多數時候都在自己的研究室。請小心些,衛斯理中尉,教授的脾氣不太好。”
  “古怪的孤寡老頭嗎?”榮恩笑道,“或許他該多出來走走,見些年輕漂亮的風景。”
  “我是說真的,中尉,”女孩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經兮兮的,“他可是U項目的最終負責人,您最好收斂些,不然他當真會彈劾您的。”
  “行行好吧,誰會為難一個馬上就要為全人類的存亡赴死了的人呢?”榮恩正了正自己的軍帽,朝女孩敬了個禮,“再見,女士,望新紀元您能夠一切隨心。”
  “願您幸運長存,中尉。”



chapter.2
  跩哥盯著那頁鋼琴曲譜發愣。
  “四月十六號,他倒也真是體貼,”跩哥自言自語,“留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是真的覺得這是個舉世無雙的世紀難題嗎?”
  他在紙面上隨手塗畫著,裡面層層疊疊的公式無一不在試圖揣測著這段曲子裡面的規律。
  “如果說變成波普狀的圖形的話,”他想,“大概能聯繫上什麼諸如摩斯電碼的東西,畢竟最開始他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也於是跩哥找了個同級的實驗室,試著將那段曲子輸出成最平常不過的聲波圖形的樣子。
  然後結合原本的音符規律,他很快找到了這個答案的結局。
  “Bravo!”他不自覺地脫口而出,“真是個漂亮的構思解法,能想出這套題目的人真是個天才,不過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抬手將那串數字舉起,疑惑地皺起了眉毛。
  “看上去倒像是個電話號碼,”他有些不以為然地翹起了嘴角,“俗套的搭訕故事,這老頭兒也不怕我把他給送進派出所。”
  他瞇起眼睛,將那張紙隨手扔到了一遍。
  這幾天的注意力轉移倒是讓他原本的研究有了新的解決思路。他在紙面上勾畫著與之前的想法截然不同的數學模型,筆尖在紙面上刮擦出吱吱的聲響,他的眼珠轉來轉去,時不時眨著,腦海中的東西彷彿星際爆炸一般噴薄而出。
  到了深夜的時候,那一面面的稿紙已經堆疊在了腳邊,最終在木桌板上劃下最後一個數字符號,跩哥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次日導師拿到他的文稿的時候只翻了兩頁,就幾乎瞪大了眼睛。
  他摘下了他的那副有些花了的老花眼鏡,一雙鼓鼓的眼睛用力地試圖看清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跩哥只是在原地站著,頭髮依舊梳得服貼,用髮蠟盡數將他們固定在腦後,將整張蒼白中帶有些許戾氣的臉暴露無遺,眉目間特有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這是你寫的?”導師有些不可置信,“馬份,要知道你的這份東西幾乎顛覆了原先的一些古典理論。”
  “是的,”跩哥道,“顯而易見,時代在進步,科學的路途就是摸索著向前邁進。”
  “噢噢,狂妄的小子,”導師道,卻還是繼續翻看著他的論文,“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理論,很有討論價值,如果可能的話,這大概會是數學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我簡直不敢相信,馬份,你得跟我去校長辦公室一趟。”
  年邁的老校長對跩哥的論文讚不絕口。
  “劃時代的重舉,”他道,“跩哥.馬份,你這個名字將會被載入數學家史冊裡。”
  跩哥只是輕輕地點頭,嘴角掛著略為上揚的弧度,面上的自豪神情溢出,卻竭力掩飾與面部肌肉之下。
  他想起了那張紙條。
  週三的晚上凌晨,他靠在躺椅上重新核對著導師交給他的那份計算結果,公式在紙面上畫過,他的手碰掉了桌角的書堆,裡面掉出來的那張破碎便簽,上面黑色的印記仍在。
  跩哥抬表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
  四月十六日的凌晨三點,他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漫長的連線,嘟嘟作響。
  他開始有些不大耐煩。
  “您好,跩哥.馬份教授的住所,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
  對面的女聲聽上去機械而喪失感情,跩哥卻沒心情去計較那些,握著聽筒的手險些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他道,“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紅髮老頭。”
  “您好,跩哥.馬份教授的住所,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
  電話那邊只會如此重複著這句話,彷彿這是答錄機裡錄的唯一一段聲音。跩哥有些惱火,正當他準備將電話徹底掛斷時,那邊終於傳來了一個新的聲音。
  “哪位?”
  是個年邁的老者,但絕對不是那個紅髮怪人。
  “您好,”跩哥試探道,“我是跩哥.馬份。”
  那頭的呼吸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真巧啊,”跩哥聽到他說,“我也是跩哥.馬份。”
  後紀元44年。
  跩哥因為早起而患上的頭痛症終於因為咖啡和早茶而變得稍稍退減了些。
  “所以我才叫你結束Y射線的研究,”總指揮位置上的上將克萊恩特吹了吹杯面上的茶葉沫,語重心長道,“教授,您已經是人類社會的珍貴文物級別的人了,安享晚年才是正道,其餘的就交給那些年輕人吧。”
  “年輕人,”跩哥道,“說起來,那個要被送到外太空的敢死隊特工叫什麼來著?”
  “榮恩.衛斯理,”克萊恩特如是道,“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個的話,正好待會兒我叫他過來交一個報告,順帶做點心理輔導,嗯,畢竟等會兒就要發射了不是嗎。”
  “劊子手的心理輔導,我相當期待。”跩哥不痛不癢道。
  榮恩捧著一堆文件敲響了總指揮署的門。
  裡面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有著一頭被梳到腦後被髮膠固定得十分服貼精神的銀白色頭髮,雖然顯然可見的皮膚已經屬於年邁的年紀,但身上的氣質卻宛如一隻驕傲的公雞一般不現半點老態的神色。
  他的一雙眼睛自打榮恩進門便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妄圖在他身上看出一個洞似的。
  榮恩有些不大自在地腳後跟在地面輕輕踏定,行了個軍禮。
  “克萊恩特現在不在,”跩哥道,“你先進來吧。”
  榮恩只得老實邁進,然後將文件盡數堆疊在了桌面上,隨即有些手足無措般的在原地站好,試探性地抬起了自己的眼睛。
  “您是馬份教授,”他說,“我讀過您的書。”
  “這並不稀奇,如果你掌握最基礎的理論科學知識的話,裡面多多少少會有我的痕跡。”
  跩哥表現得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了,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肆無忌憚地用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紅髮男孩。
  他的皮膚近似一種沒怎麼經歷過艷陽暴曬的雪白,這在軍官中倒是很難得一見。要知道就算是世家或者是依靠背景上位的人員出身,也多少都得在實際的沙場上面打磨過一番,沒沾上什麼風霜的痕跡倒是真的不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軍人。
  可偏偏榮恩.衛斯理看上去就是這麼與勇猛這個詞絲毫搭不上邊的,站在那裡就像一個懶散的街頭小販,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昏昏欲睡的敷衍態度。
  “您似乎對我不怎麼滿意,”榮恩注意到了對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不屑,輕輕笑了,“可以理解,倘若是我知道自己的傑作和後半生的希望要被壓在一個看上去不大那麼靠譜的毛頭小子身上的話,也會十分惱火。”
  “實際上,您的推測沒有一個是合理的,”跩哥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榮恩能看到他側過頭去逆光能看到的優秀的頭部弧度以及高挺的鼻樑,“一方面,時空離子對撞機並不是我的所謂‘傑作’,另一方面,我從來不用我的生命做賭注。”
  “我對您的樂觀十分尊敬。”
  榮恩道,跩哥看見他眨著眼睛的時候眸子裡的蔚藍裡面盛滿了星星一樣的晶瑩光點。
  他突然眯起了眼睛。
  “這麼說起來你或許不大相信,但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向人說謊的人,衛斯理,”他道,“你會創造奇跡。”
  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篤定預期給嚇了一跳,紅髮臉上的雀斑都在騰的一瞬間漲的通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跩哥才多少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還是個僅僅二十一歲的少年而已。
  榮恩走之後不久,克萊恩特才重新回到辦公室。
  他已經通過遠程錄像看到了剛剛這裡發生的一切,頗有些揶揄意味地坐回了那把旋轉搖椅上,笑咪咪地看著跩哥。
  “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他說,“想不到我們的大物理學家做起心理輔導來也是這麼得心應手。”
  “我可沒有撒謊,”跩哥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更好奇一件事而已。”
  “什麼事?”
  克萊恩特挑眉,好奇地看著自己這名老友。
  “昨天晚上,我接到一個電話,”跩哥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說起來你或許不相信,但他確實是從異時空打來的。”
  克萊恩特的神情緊張了起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是誰?誰打來的?時空離子對撞機造成的時空裂縫很有可能會實現這種影響——”
  “五十年前的我,”跩哥道,“剛發表完粒性因素與純新型算法理論文章的那天晚上,他打給了我。”
  “嗯,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是一個紅頭髮的男人交給的他這張紙條,”跩哥看著克萊恩特,注視著他不斷變得嚴肅的臉,“他叫他四月十六日的凌晨三點撥通這個電話。”
  “他說他叫榮恩.衛斯理。”
  飛行器的啟動儀式時間被定在了下午的兩點半。
  這算得上是個比較有人情味的安排了。榮恩想,至少還給他留了個吃午飯的時間。
  實際上S.A.F小隊成立之初就註定了他們的行動是以死亡為結尾。在十八歲那年榮恩被組織安排進了這支新成立的敢死隊之後,他就大致明白了自己今後的犧牲命運。
  “老天爺倒是會選人,”記得他當時無奈道,“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想過去做什麼救世主。”
  “很遺憾孩子,”拿著名單的人如是道,“有時候天分和能力並不是由人選擇的。”
  這是個很好的一語雙關。
  或許正因為榮恩本身的能力並不算是太過出眾,反倒在考慮犧牲和自殺式襲擊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這麼一大人群。
  是的,所以榮恩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
  他從餐盤裡挑出不喜歡的紅蘿蔔,將雞肉在紅色醬汁裡面翻沾得均勻,一口嚥下。
  長桌前卻坐下了一個人。
  他穿着一身裁剪合理的笔挺西装,抖擞的样子仿佛跟面部肌肤上的松弛皱纹毫无瓜葛。
  榮恩無奈地將盤子往自己這處挪了挪,給跩哥讓了些位置,勉強露出了個算是友善的笑容。
  “咖啡?”
  跩哥只是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面坐下,手中沒有拿什麼算得上是食物的東西,指尖朝那邊的餐檯一挑,意思是問要不要喝些什麼。
  “不了,”榮恩稍微抬了抬自己右手邊的杯子,裡面褐紅色的茶水稍稍晃蕩,“純正的英國人。”
  跩哥不置可否地挑眉,然後端過了自己的咖啡,旁若無人地開始晃動手腕,儼然將這偌大的食堂空間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
  榮恩想這男人年輕的時候性格一定也十分地惡劣。
  “你說你看過我的書,”他如此開啟了話題,“我倒是比較好奇,因為一般而言軍校很少會將物理科學理論納入基本的教學課程裡,恩,多數時候他們更注重實踐方面的培訓,所以上機和操作技術在軍人當中比較流行。”
  “是的,”榮恩道,“不過我是技術工種。”
  那雙灰黑色的眼睛驟然睜大了,榮恩能感覺到他的背脊稍稍挺起來了一些。
  “S.A.F不是個自殺小隊?”他道,“我以為都是特種兵。”
  “原則上來說,是的,”榮恩解釋,“但上一次的,恩,太陽核能裂變事件之後,陸陸續續的小隊里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我看資料上說你是小隊隊長。”跩哥喝了口咖啡。
  “自殺式襲擊小隊的隊長一般來說都會傾向於特種兵,”榮恩道,“但是S.A.F針對的是宇宙科學事件,所以這方面的彈性比較大,你可以把我看作是小隊的指揮司。”
  “然而你的小隊在你的指揮下全軍覆滅。”跩哥毫不客氣。
  某瞬間他能夠看到紅髮眼睛裡面轉瞬即逝的暗淡,卻立刻恢復了原本的那種懶散和悠閒,面容上不減年輕男性的積極昂揚。
  “是我的失誤,”他道,“也或許是全軍的錯誤,已經很難界定了。”
  跩哥決定換個話題。
  “你叫衛斯理,”他說,“是之前研究核列子聚能作用的那個比爾.衛斯理嗎?”
  “噢,是的,”紅髮道,“他是我的大哥哥,不過前幾年政治動蕩,痢疾去世了。”
  跩哥揉了揉額頭:“那金妮.衛斯理也是你的家人?”
  “你指的是The porn star?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她給家裡緩解了不少壓力,”榮恩喝了一口湯,“但作為哥哥,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私心,希望她能快樂自由地活著,不是麼?”
  “......”
  跩哥欲蓋彌彰地喝起了咖啡。
  榮恩抬頭看他,明顯已經起皺了的手指皮膚包裹著依舊修長的指關節,圓潤的指腹部按壓著發燙的陶瓷杯,因為溫度的上升而開始呈現出泛紅色色澤。
  他鬼使神差地覺得這個古怪的教授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討厭了些。
  “今天的發射是您指揮,”他道,“希望能有一個好結果。”
  年邁的長者只是隨口應著,似乎對這件事的興趣並沒有多少。
  終於,他喝完了他的咖啡,腕錶上的時間也終於指向了下午的一點。
  該是啟動前的最後檢查環節了。
  榮恩收動著餐盤,思考著怎麼跟他開口告辭,卻先一步看見那優雅的老者將咖啡杯在桌面上放下,發出咔噠一聲,隨即是兩只頎長的手指夾覆著的一張便簽壓在杯底,背面還印有不知名的函數公式,想來是從研究室裡隨便的某一個角落扯來的半截書頁。
  還沒來得及等榮恩說些什麼,他就已經先一步離開,只剩下那個嶙峋卻沒有半點佝僂的背影,以及被隨意擺放著歪了把手的陶瓷杯。
  榮恩瞥了一眼那杯底的痕跡,咖啡漬顯示著大吉。
  他想,這大概真是個被上天眷顧的男人。
puppy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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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布于:2022-09-29 00:53
好难过但很好, 好喜欢
yesterday
一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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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布于:2021-12-22 06:27
呜呜我看哭了QAQ
sil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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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布于:2021-09-21 09:43
。。。。好浪漫
13814328155
三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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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布于:2021-09-16 06:50
好厉害!结婚好评!
5#
发布于:2021-08-11 02:46
chapter.10

  21歲的榮恩.衛斯理在跩哥.馬份身邊陪伴了大概有5年之久,他們中間斷斷續續經歷過彼此的生日,新年,一個又一個的聖誕節,感恩節。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這麼美好,平靜,穩定的生活,跩哥的薪資也日日因為研究成果的增加而逐漸上漲,生活裡好像什麼煩憂都沒有。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每當看著榮恩的那張臉,他都明白,自己這五年裡,一天比一天都過得還要心驚膽戰。

  “這實在不符合邏輯,”他摔飛了桌面上的記錄本,“之前的每一次,他都只停留這麼一小會兒,可是現在,他幾乎呆了快五年。”

  “我以為這對你來說會是一件好事,”哈利道,“畢竟在我看來你們十分相愛,雖然經常拌嘴,但我總認為這是一種戀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疤頭,你要知道,對於我來說,這種日子永遠不可能長久的,能量守恆,你明白嗎?就像我們夭折的那些研究,全部都失敗了,失敗就是失敗,時間沒辦法逆轉,榮恩.衛斯理只是恰巧被卡在這個由上帝造就的時間縫隙裡面,被反復跳躍在時空裡罷了,這不是我們現階段,甚至日後的我能觸及的領域,這也就註定著我最後無論如何都會失去衛斯理——”

  “你最好冷靜點,”哈利道,“杜松子酒可以嗎?”

  跩哥抬手示意他隨意。

  喝了口酒之後感覺自己頭腦裡的瘋狂終於舒緩了一些。

  “我自己也知道,只要他能多留一天就是好的,但是,你自己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石內卜,這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你永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炸,你只能等,然後等著某一天他的突然消失,讓後重新把你扔進那種虛無的空間裡,我光是想到這個就要窒息了——”

  “或許,會冒犯到你嗎,但我覺得你還是偶爾得去看看心理醫生, 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

  “可是我該如何跟別人開口——”跩哥大嚷道,“我的戀人跟我的人生軌跡截然相反嗎?我會越來越愛他,而他在我生活中出現的每一瞬間都會離我更遠,這不是意味著他忘記我了,只是意味著他根本沒有遇見過我!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我甚至在他的人生裡都沒有出現過!”

  “是的是的,”哈里心想,他總算明白之前石內卜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用殘忍二字來形容的原因了,“不過馬份,我覺得比起這個,你或許是更需要調節好心態的人,畢竟你還要日日與榮恩相處,不然,抱歉,你們最後的時光裡,殘存著的記憶都是歇斯底里不是嗎?”

  “說起這個,”跩哥抬手將酒液一飲而盡,“我覺得衛斯理最近也隱隱有察覺了,或許他要消失了也說不定。”

  “拜託,”哈利無奈道,“你也太疑神疑鬼了,馬份,之前我不清楚,至少現在你們兩個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如果榮恩的離開是他自己可控的,他一定會提前告訴你的。”

  “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石內卜看著眼前的紅髮男孩,五年過去了,面容上似乎還是沒太大的改變,只是多少眼睛裡的情緒多了些許的沉澱,“畢竟我從沒想過我們之間會有產生這種談話的一天,衛斯理先生。”

  “是的,”榮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畢竟我們兩個總是存在著某種氣場不和的因素。”

  “那麼今天您特地繞開了我的學生們,特地找到我,是出於什麼原因?”

  紅髮男孩不大自在地坐在公園椅子上,十指在膝蓋上有些不安地絞扭著。

  “實際上,”他說,“我覺得我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石內卜挑眉,示意他繼續解釋下去。

  “在我為數不多的接觸看來,您似乎是對我的存在這件事保持最為中立態度的人,也是因此,我才會在這種時刻特地找您幫忙,”榮恩道,“畢竟如果是馬份或者哈利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當然,我也不是在質疑他們的專業性就是了。”

  “非常讚同,”石內卜倒是沒有反駁他,“在很多時候,波特和馬份先生都給我一種還是低齡小孩的錯覺。所以衛斯理先生,您剛剛說的決定離開,是指您自己本身對於時空跳躍方面具有掌控權嗎?”

  “這正是我想向您尋求的幫助,先生,”榮恩道,“我實在不清楚我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也是因此,很多時候對自己的立場都有些古怪的懵懂,但鑒於馬份跟我講過的種種,我覺得未來的我大概是對於這一切的安排有所忖度的,也是因此,我認為我應該在某個節點學會了掌控這份跳躍的能力。”

  “我或許可以幫忙,”石內卜道,“但我同時也很好奇,現在這個狀況下的你,在這個時空已經滯停了五年之久,是怎麼突然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件事的?”

  榮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偏過頭去看草坪上面的鴿子。

  “是因為馬份,先生,”他道,“我覺得馬份最近,越來越焦慮了。”

  “你要放棄他嗎?”石內卜道。

  “不是放棄他,”榮恩道,“從他身上,我學會了很多事情,也漸漸明白了,為什麼發射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會這麼地孤獨, 這麼地,難過,我想這如果有種東西能夠被稱之為宿命的話,我們兩個人的宿命或許註定就是要分離,五年已經讓我很滿足了,當然,這不意味著我想跟他分開,只是真的沒辦法,他每天陷在生怕我會離開的痛苦裡,已經嚴重影響到生活了,先生,我不能看到他就這麼毀了自己。”

  “或許你可以找他談談,”罕見地,石內卜對別人感情方面的事做出了積極性的建議,“如果他焦慮的根源在於你是不是會離開的話。”

  “可是光是這件事我都無法保證啊先生,”榮恩笑道,“就像我跟您說的,現階段我確實沒辦法掌握時間跳躍的控制權,而萬物守恆定理,對吧,您說的,我總歸不可能真的在這裡停留這麼久的,如果我跟他保證了之後,某一天清晨醒來,他發現我不在這裡了,先生,我都無法想象這將發生什麼事情。”

  石內卜不說話了,於是榮恩繼續。

  “這對他而言太殘忍了,跩哥.馬份是個很優秀的人,他未來能夠給予全人類的東西也絕對不僅僅與此,所以先生,我希望我走後,您能讓他放棄現階段的這些研究,投身於其他方面去,他的頭腦對於人類而言是無上的瑰寶,不應該盡數投注于這些,註定已經無法挽回了的事情裡。”

  許久,才聽見石內卜道。

  “好的,我知道了。”

  所以幾乎是在一切都敲定之後,跩哥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

  他暗地裡酗酒已經有一段時間,榮恩發現家裡的酒瓶無形中被清空了一波又一波。

  哈利多少也有暗示過他,跩哥最近在工作上面的狀態越發地低迷,實在是讓人憂心。

  也於是,在一個傍晚,能夠在院子裡看見夕陽的傍晚,他站在地板上,赤腳看著坐在旁邊看天空的金髮男人,就這麼開了口。

  “馬份,”他說,“我要走啦。”

  男人沒有回頭,但榮恩能看見他的肩膀稍稍顫動了一下,這讓他幾乎湧現了一種心碎的感覺。

  於是不自覺上前,蹲坐在了他的身邊。

  “不想說些什麼嗎?雪貂。”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跩哥淡淡道,“這是註定的,不是嗎?”

  榮恩笑了:“可是你得振作起來,你如果不能在未來發明出那樣厲害的機器,我們現在的一切就不會有繼續的可能了,親愛的。”

  “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不發明出那樣的機器,那樣未來的人類滅絕歸滅絕,你總歸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榮恩.衛斯理,不必去幫助他們做些什麼英雄白日夢。”

  “啊呀,”榮恩不大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無憂無慮,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你從來不跟我說你的事。”

  榮恩決定換個話題。

 “如果你不將我送走的話,”男孩道,“我們大概就不會相遇了,如果你不按下那個按鈕的話,我也不會坐上那架機器,我也不會繼續陷落在時空的碎片裡,反復遇見你。”

  “可如果代價是把你永遠鎖在那裡的話,”跩哥說,“我寧願你當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生活在某個角落裡,當個白癡也好,老鼠也好。”

  “這是不可能的,馬份,”他道,“如果我不去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時空悖論,你明白嗎?你比誰都明白吧,你可是科學家啊。”

  “......”

  “如果你沒有按下那個按鈕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你就會繼續當個冷漠的數學家,或者陰差陽錯地繼續進入天文物理的領域,但那些都不重要,你也就不會在乎最終3-R11到來的時候到底該不該按下那個按鈕。更或者,換一個說法,你甚至都不一定能達到現在這個成就,研究出時空離子對撞機,人類大概就會在50年後滅亡。”

  “那就讓人類滅亡去吧,”跩哥道,“我不在乎。”

  “馬份,”他道,“我愛你,真的。可是沒有辦法的,你知道嗎,我知道為什麼你說你當年遇到我的時候我會遞那張紙條給你了,我想,我早就明白我們相遇的原因了。如果不是你將紙條遞給了我,我怎麼能在最後的時候又將東西傳給年輕的你?這就是時空悖論,我們已經犯規一次了,馬份。”

  “那就再犯規吧,”跩哥說,“我可以的,我可以解決的。”

  “結局已經註定了的,親愛的,你記得嗎?我見過七十六歲的你,那時候你只是看著,就這麼默默地看著我,我那個時候覺得好奇怪,為什麼你的眼睛裡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哀傷。你已經努力了五十年了,馬份,結果的結果就是這樣的。”

  “該死的,衛斯理,你能不能別老是說喪氣話。”

  “我沒有說喪氣話,你這個傻瓜,我從你的未來來,而未來是改變不了的,這也是你告訴我的。”

  後紀元44年。

  “三、二、一——”

  “馬份——”

  克萊恩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跩哥摁下了那個按鈕。

  轟鳴聲響,腳下的大地都仿佛一同感受到了震顫。

  每個人的皮膚上都浮現出了靜電般的麻癢症狀,這是周遭的力場在因為飛行器的發射而產生變化。

  看著那轟然離去的龐然大物,跩哥閉上了眼睛。

  “我們為他驕傲。”

  克萊恩特道。

  “不需要,”他道,“他只是走了自己選擇的路。”

-FIN-
6#
发布于:2021-08-11 02:43
chapter.9

  “結婚?”

  榮恩正在忙著享受跩哥那普林斯頓大學舊友寄來的黃油餅乾,嘴巴里塞了滿滿的點心以至於說話都顯得含糊不清。

  “對啊,”哈里有些無奈地替出門的跩哥用裁紙刀幫忙開著他家的信紙,“不是馬份說的麼?”

  “哦,對啊,”榮恩舔了舔手指,“因為他看起來還挺誠懇的,我也並不討厭他。”

  “你腦袋撞壞了吧,”哈利忍不住大叫,甚至差點劃傷手指,“你明明之前還很討厭他啊?”

  “沒辦法的事啊,哈利,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能繼續活下來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戀愛啊,諸如此類的事情,只要不是讓我去伺候一個肥頭大耳的禿頭山豬,我都可以接受了。”

  哈利似乎有些無言以對。

  “所以你接受他的,要求,只是因為你別無選擇?”他試圖解讀榮恩的意思,“拜託,你不能這樣,榮恩,這或許對馬份來說太殘忍了。”

  “並不,”榮恩道,“我不討厭跩哥.馬份。”

  “可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兩個婚姻事實的理由,”哈利無奈歎氣,“你不能這麼草率,我的朋友,不然這也太不公平了,至少在我看來馬份是認真的,榮恩,雖然我也並不清楚你們兩個之間的事,但我想他應該比你能見到的那部分更加愛你。”

  “哇哦,”榮恩稍微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讓我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哈利。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隻雪貂是從哪方面體現出來的喜歡我的部分?恩,我真的很好奇。”

  哈利將桌子上已經被拆好的信放到一邊,重新整理出乾淨的桌面,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語言。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道:“我也說不清楚,或許這得問他本人更合適,榮恩。但有一點我是大概明白的,他選擇研究目前這個項目是因為你的關係,雖然我在此之前並不認識你們,但在進入F.N.A.T之前他好像就見過你幾次了,那時候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他著手研究時空穿越的。”

  “是嗎,”榮恩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大概吧,也或許是他本身對這玩意兒就有一些愛好,他平時就總鼓搗這些不是嗎?這跟愛不愛倒是沒什麼關係。”

  “我不能否認,”哈利道,“可他不是個那麼有熱情的人,你倒是知道的。”

  “其實也不是很知道。”

  “他的科研熱情源自於年輕人對於名利的渴求,這其實並不罕見,”哈利解釋,“但石內卜跟我說過,他漸漸發現了跩哥.馬份身上的一些東西,跟這個世界不太一樣的一種孤高,實際上他想要達到的領域比較奇特,也是因此早年間才會始終沒有建樹。而且後來你也可以發現,他也並不是那麼喜好鑽研名利。”

  榮恩只隨口應和著,並不能夠將哈利的話太理解透徹。

  他只是多多少少想起了他見過的那個七十幾老人的影子,雖然年邁但背脊依舊挺立的樣子。抖擻地將白髮盡數抹于腦後,消瘦而精明的面孔,略顯陰戾的灰色眼珠。

  從那時候起,榮恩就總覺得馬份似乎很寂寞的樣子。

  在來到這個時空之前,榮恩曾經推開過一扇奇怪的門。

  那是他剛從艙裡出來,還沒適應眼前一切的時候,第一眼就發現的門。

  就這麼立在半空裡,突兀得像是卡通片裡的時光機器一般。

  “嘿,你好,我似乎迷路了。”

  “我等你很久了。”

  “你在聽嗎?榮恩?”

  哈利的手掌在紅髮面前晃來晃去,跩哥有些不耐煩于這個人長期的走神。

  無論怎麼說這也是相對來說比較正式的婚禮現場了,這種明擺著的發呆舉動難道不是對他的不尊重嗎?

  “你在做什麼,衛斯理,”跩哥站在紅毯上,稍稍正了正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除了食物沒東西能夠再讓你集中注意力了嗎?”

  “噢,”榮恩回過神來,重新將視線放回到了現場,“抱歉,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的,他想,他們要結婚了。

  雖然在現在這個時代,兩個男性之間的婚禮並不算得上是什麼主流,但跩哥本身就沒有什麼大肆操辦的意思,甚至最開始都不想去租借教堂來做這種誇張的儀式。但又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改了主意,只是現場的人數不過寥寥三者而已——哈利、石內卜,以及請來念個誓詞就立刻告退的牧師先生。

  榮恩手裡被塞了一把捧花,純白色的洋桔梗,尾端被塞了吸水的海綿,握在手裡沉甸甸的,一副欣欣向榮的做派。

  他抬頭看眼前的男人,一身灰黑色的西裝,雖然榮恩看不出什麼材質和裁剪的差別,但想必跩哥一定是有好好打扮過了,從清早就將他從床上抓起來鼓弄頭髮就能夠看出來,金髮期待這一天似乎已經很久了。

  榮恩能夠聞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於平日裡截然不同的。他想,浪漫如斯,一定是想要個能夠讓自己銘記一生的今天吧。

  於是他稍稍牽起了嘴角,含笑將對方的樣子納進了眼裡。

  “我願意,”他朝剛剛念完誓詞的牧師答道,“我願意,先生。”

  那雙灰色的眼睛瞳仁處似乎出現了某種顫抖,但依舊是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跩哥從哈利手上接過了禮盒,裡面的戒指被打開,順勢戴到了榮恩的手上。

  “好吧,”跩哥道,“這下你總該如願以償了。”

  “應該是你如願以償才對,先生,你都快哭了。”

  榮恩毫不留情地回擊,卻又有些好笑地,一針見血地指出他此刻的破防。

  “這是婚禮,衛斯理,除了牧師所有人都應該哭,”跩哥卻不理會他的譏諷,甚至抬起手過來直接捏上了榮恩眼角下面的臉頰,“你這沒心肝的未來人,好歹也掉幾滴眼淚吧——”

  “不要在教堂裡動粗,馬份,”哈利無奈笑道,但榮恩還是能看到他眼角確實有閃過淚花,“天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你們過來這裡——”

  “只要記得鼓掌就可以了,”石內卜道,“偉大而浪漫的愛情,綿長的力量,值得尊敬。”

  “您的發言永遠都這麼像外交部發佈會,”跩哥如是道,“總之,感謝各位今天的到場,那麼大家可以先行告退了。”

  “真是良好的主人家風範,”哈利朝榮恩道,“我還以為能至少有份熏魚吃呢。”

  “相信我,哈利,”榮恩回答,“你不會希望他動刀子的。”

  “你提醒了我,”跩哥道,“既然都這麼說了,一定得好好宴請一番。”

  也於是回過神來的時候,眾人已經站在了馬份家的城外小院裡,任由男人立在樹蔭下烤肉,空氣中發出滋滋的焦嚮。

  哈利跟榮恩一道開了一瓶香檳,噴出來的木頭栓子差點打到石內卜的鼻子,年長的教授看上去面色不善,二人只得趕緊轉身將瓶口對準另外一邊的東道主,然後就看那源源不斷的葡萄酒白沫橫衝直撞地盡數衝到了跩哥身上,以及那些烤得剛好的美味,都被盡數泡在了酒里。

  跩哥.馬份想要殺人。

  這或許是實際意義上的,至少他現在手上的確拿著的是鋸刀不是嗎?

  “冷靜親愛的,”榮恩幾乎快要笑出了眼淚,“上帝說新婚之日不能殺人。”

  哈利終於找到了高腳杯,將那幾乎已經灑了一半的香檳倒進了眾人的杯子裡,剔透的液體在容器當中晃蕩,折射出頗為美麗的光斑。

  “那麼我們恭喜我們今天的新人,”他如是道,“望我們之間的友誼能夠長存,人類得以永生。”

  “活像個奇特宗教的傳教現場,”石內卜毫不留情,“不過總之,至少你得償所願了,馬份。”

  “感謝你們的配合。”跩哥不冷不熱道。

  人群終於散去之後,跩哥跟榮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雖然榮恩對於自己現在終於跟跩哥結成婚姻的這一事實還沒有什麼確切的實感,但是相信自己,這一切至少已經開始發生改變了不是麼?

  他坐在吧檯上,饒有興味地看著臉上依舊繃著表情的金髮男人,覺得有些好笑。

  “別擺那張臭臉了親愛的,今天不應該是你最高興的日子嗎?”

  “衛斯理,”跩哥看他,“如果你不是時刻都是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的話,我真的能高興點也說不定。”

  “又說這種話,”榮恩無奈道,“我覺得我已經時刻保持自己的正經了,更何況,像你這樣愁眉苦臉的有什麼意思?過來吧,馬份,讓我看看我的好愛人?”

  跩哥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紅髮在這種方面的跳脫著實超出他認知範圍內的掌控,至少一般情況下,如果對方是以這麼一個半推半就的心態跟自己達成婚姻關係的話,言語上也不會這麼輕佻吧?這人腦子裡到底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說歸這麼說,還是走了過去,停在對方面前,接過了紅髮喝了一半的紅茶拿鐵。

  味道不錯,至少算得上是上品。

  榮恩稍稍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指尖,神色有些意味深長的。

  跩哥挑眉,順勢勾住了他的食指,將對方掌心裡的溫熱攥進手裡,手心部分緊貼著的實感讓他有些頭腦發脹。

  於是他蹲下身來,略微仰視地看著男孩的臉,突然有些許的心動。

  “你是個了不起的人對麼?”跩哥如此說道,“看上去是個無所事事的二流子個性,實際卻為了全人類的存亡義無反顧地獻身,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不會想得這麼偉大。”

  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榮恩的臉上難得顯現出了些許尷尬以及不好意思的色彩,稍稍想掙脫對方握住自己手掌的部分,卻無從發力。

  “倒也不至於把我想得這麼偉大,我不過是,除此之外,也沒辦法再發揮什麼作用罷了。”

  “大可不必如此,”跩哥抬手,將掌心貼至男孩的臉頰,手指摁壓到猩紅髮絲的深處,感受那絲空氣中殘存傳遞過來的冰冷,“你不知道你當時遇見我的時候,一直在跟我說的那句,‘切忌妄自菲薄,先生’,如今我也同樣附贈給你,衛斯理,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優秀得多。”

  榮恩突然笑了,有些想偏頭,卻打破不了這刻氣氛當中難得一見的祥和:“這種仿佛不要錢的恭維話接連送上來,馬份,你不會是為了騙我上床而故意開始胡說八道吧。”

  跩哥在嘴角也揚起了一絲罕見的笑意,夾帶著揶揄:“我要是想跟你上床還需要騙嗎?你這紅毛耗子,我們現在可是合法婚姻關係——”

  說著徑直起身,直接將人打橫從座椅上攔腰抱了起來,饒是榮恩長到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陣勢,頓時有點驚慌失措,順勢勾住跩哥脖子的胳膊倒是很順手,引得對方繼續發笑。

  “看來你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很誠實的,”跩哥道,“我把這當做愛了。”

  “你真是徹頭徹尾的頑劣個性。”

  第二日清晨起來,跩哥依舊去了研究院。

  哈利對此表示十分訝異,畢竟在他的認知範圍裡,新婚的愛人應當更多時間放在纏綿上的,更何況二人的情況特殊,實在是應該好好珍惜當下的每一秒鐘。

  石內卜表示理解,甚至還饒有興味地揶揄了一句:“看來體驗不錯?”

  難得的是跩哥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對這位前輩學者的有色調侃持以憤懣的態度,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摸了摸下巴,隨即笑道:“那是當然不錯。”

  “天神,”哈利無奈,“我真不敢相信這對話竟然會發生在我們這個空間裡,甚至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是無性戀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主動出擊是一個很不錯的方式,疤頭,”跩哥漫不經心道,“至少在戀愛方面,一昧地忍讓並不是件好事。”

  “我可真是謝謝你這過來人般的教導了。”哈利憤憤不平道。

  “說起來,你們兩個因此締結的聯繫也就更加緊密了,”石內卜突然道,“精液的交換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可以作為時空穿越的媒介之一進行翻轉跳躍——”

  “先生——”

  “教授——”

  兩名年輕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打斷了這名學者的發言,跩哥臉上似乎還有些冷汗連連:“請不要這麼直白地講出那個詞,至少是在這種情境之下,實在是讓我有些尷尬了。”

  “我以為作為一個學者在研究領域裡浸淫了這麼久,你早就該學會用理性客觀的態度來面對性交這種事,”石內卜略帶疑惑地看著兩者,“你也是,波特,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你是還沒進行性啟蒙教育的中學生嗎?”

  “我當然知道這個先生,”哈利尷尬道,“只是多少是認識的人,所以,抱歉,請您隨意。”

  石內卜不再理會二人的反應,繼續端詳著實驗報告:“所以根據結果表示,這樣的例子是可循的,不過至少目前的設備狀況還無法保證未來時空穿越的時間機器的功能,只是多少我有點在意,畢竟馬份你的訴求大概不僅僅只是關於時空穿越了吧。”

  “是的,”跩哥道,“從根源上面解決掉問題,不如說是提前從現在開始研究未來那個所謂的外來星系對地球即將進行的打擊,我想,七十幾歲的我還在堅持研究的目的也是在於此。”

  石內卜想了想:“這是很難的,馬份先生,至少目前我們所能了解到的信息就是,榮恩.衛斯理直至機器被發射的那一刻,你的研究都還是沒能將他拯救回來。”

  “先生——”

  哈利似乎想說什麼,石內卜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認為自己所說的話對於剛剛意識到愛情存在的跩哥來說有些過於殘忍了。

  但這確實就是事實,讓人無法否認的。

  “但我會盡可能幫忙的,”石內卜補充道,“無論如何,不管是時空穿越還是抗打擊設備。”

  “非常感謝您,先生。”

  跩哥在傍晚后回到了家。

  榮恩這段時間裡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代的日子,就算跩哥不在他也不會餓著了自己,這點至少在跩哥看來是很好的,紅髮已經將原先剛來時候的那份拘謹和不自在一掃而空,如果能夠在自己身邊給他提供一個類似家的地方,就算跩哥本人不願意承認,但想必心底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不管怎麼說,于他而言,總覺得對於紅髮虧欠太多了,

  進門的時候榮恩正坐在地板上打電動。

  “你從哪裡翻出來的,自從畢業之後我就再也沒碰過那玩意兒了。”

  “你家的寶藏還多得很呢,”榮恩偏頭看他,“如何,今天的工作?要我說,你們也不必再怎麼繼續研究我的問題了,這是個死結,畢竟在未來的你都沒能夠好好解決呢,現在的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雖然很難讓人接受,但跩哥不得不在心底裡承認,紅髮說的是對的。

  時間是個閉環,無論如何兜轉,他們最後都還是會駛向同樣的節點。

  於是向前,在他身邊坐下,盯著大屏幕上面花花綠綠的小人,看他們毫無營業地打來打來,榮恩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只得放下了手柄,無奈道:“怎麼了?”

  “衛斯理,”跩哥說,“我覺得我遇到你,真的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懲罰。”

  “嘿,”榮恩有些不大高興,“你昨天明明還說我很優秀來著。”

  “這是修辭,修辭你懂嗎?你這蠢貨,”跩哥有些不大耐煩地將紅髮的肩膀掰正,去端詳他那湛藍色的眼珠,“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這麼沮喪,覺得自己頹喪無能得什麼都做不好,我愛你,衛斯理,但是對於你的一切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就這樣了,你還願意稱我為可靠的戀人嗎?”

  “當然不,”紅髮笑道,然後抬手去摸他冰冷的眉毛,“你是我可靠的愛人,馬份。”
peggy3161997
霍格沃兹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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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布于:2021-07-27 02:15
啊!一直在等著這篇更新!感謝樓主,搬運辛苦啦
兩人關係大躍進啊啊,直接步入禮堂了哈哈哈
但也好奇榮恩的想法是什麼,親愛的親愛的地喊;)
還是說他們真的有發生什麼哇哈哈。期待後續!
8#
发布于:2021-07-26 21:33
chapter.8

“馬份先生,你最近實在很不認真,”石內卜將報告扔在了跩哥的桌面,“如果連最簡單的製圖表格都能出現繪製錯誤的話,我想是時候吊銷你的執照了。”

“真難得,”哈利剛剛清理完灑在門口的培養皿碎屑,“我還以為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天賦呢,馬份。”

“別再落井下石了,”跩哥摁住了眉心,將報告重新翻頁,進行修改,“最近有件很頭痛的事情。”

“還是關於衛斯理的嗎?”石內卜道,“我看最近你們的相處倒是很正常,並沒有之前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了,你們睡過了?”

跩哥幾乎要將自己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先生,”他道,“請注意咱們這是在公開場合,且在這個國家同性戀也不是一件這麼稀鬆平常的事。”

“看來你承認了,”哈利接嘴道,“可憐的馬份,比起這個,我倒覺得榮恩更可憐些。”

“你最好解釋清楚,哈利.波特。”

跩哥看上去似乎即將發火了。

“你看看,”哈利道,“你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戀人。”

“這與你無關,疤頭,”跩哥的水筆在紙面上勾畫出狠狠一道,“我們的那個項目進展到哪一步了?”

“微觀實現室的批准已經下來了,下週就可以進行初步運行,關於這一點的風險擔保方,教授,需要填你的名字嗎?”

“無妨,”石內卜道,“我們的跩哥.馬份閣下可是拿自己的愛情來做擔保了。”

“什麼意思?”跩哥問。

“意思就是,如果我們沒能成功研究出那叫做時空離子對撞機的玩意兒,榮恩也不會到這兒來,你們也就無法相遇了。”

“是的,”跩哥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研究結果是肯定的。”

“這也不一定,畢竟你現在才三十歲,那東西的試運行可是五十年之後的事了,未來可期,馬份,現在你不如去餐廳吃個飯,然後跟你的小男朋友約個會,享受一下難得的閒暇時光,順帶幫我打聽一點未來後紀元的科技成果,以提供一些可參考的建設性意見。”

“我不敢保證他的腦瓜子裡會裝有這種先進技術知識。”

雖然如此,下午的時候跩哥還是在公園裡見到了衛斯理。

“我還以為我們是出來吃飯的!”榮恩不大高興地衝他抱怨,“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裡說!”

“別嚷嚷了,”跩哥有些頭痛地皺眉,看著他身上那件皺巴巴的襯衫,“倘若不是石內卜要求,我也懶得去做這種多餘的事。”

榮恩沒心思去跟他繼續吵架,反正都已經出門,倒是樂得出來到處走走。

“快看,馬份,”他成功地轉移了這個刻薄鬼的注意,“是船,你劃過船嗎?”

“你走路小心點,衛斯理——你真是個鄉巴佬——”

紅髮興奮時候的腳步幾乎可以用跳躍來形容,從發現那目標到真正實踐自己的目的,其中幾乎才用了五秒鐘的時間,等跩哥氣喘吁吁地跟上的時候,衛斯理已經安穩坐在那架小船裡拿著木質的槳柄等他付錢了。

“非常感謝,親愛的。”

他笑嘻嘻的,依稀能夠看到那成年後的影子。

跩哥晃了晃腦袋,終於將那些無關的記憶掃除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興趣愛好,”跩哥惱火道,“簡單的體力消耗,對嗎?看起來你倒不是那麼強壯的樣子。”

“拜託,馬份,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不痛快罷了,說實在的,每天都對身邊的一切哀聲哉道,你不會太過辛苦了麼?”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能時刻保持這麼樂天的態度,或許吧,真是樂天嗎?衛斯理,有時候我覺得你不過是太蠢了而已。”

“好樣的,馬份,我現在更想揍你了,你最好時刻保持這種態度,不然我真的會把你在這樣的三伏天裡扔到湖裡去游個痛快。”

“看來你對自己的體格認知存在一定的偏差,衛斯理先生。”

“你到底是什麼毛病?”榮恩終於忍不住了,“我早就想說了,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這麼一副鬼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之前的我對你到底做了什麼,但看你這性格,跩哥.馬份,就算你曾經被我摁在地上狠揍過我也絲毫不意外!甚至於我現在都想把你狠揍一頓!”

似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跩哥低頭看著紅髮因為發脾氣而扔到他腳邊的船槳,頗有些悻悻意味的。

“你大可現在揍我一頓,”他說,“或許事情還好解決得多。”

大概是沒聽清楚他的嘟囔,榮恩有些困惑地皺了皺眉,揉著鼻子:“我當然不可能真的揍你,這會違反軍隊條例的。”

對話沒再繼續進行下去,只是搖槳的變成了跩哥。

榮恩看著湖面的波光粼粼映襯著遠方斜下的夕陽,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也就沒什麼心思繼續跟他鬧彆扭了。雖然他的確覺得跩哥.馬份的脾氣很古怪,但鑒於對於這人未來會做出的巨大貢獻的尊重,他也懶得再去計較太多——也許吧, 至少現階段而已無法去計較太多,畢竟,那可是未來的人類之星。

“哇哦,有魚——”他突然爬到了船沿邊,“好大啊,馬份,你看——”

跩哥一邊還要顧忌撐船,一邊還要保持平衡生怕衛斯理因為大幅度動作掉下去淹死,於是隨意地往邊上瞥了一眼,然後險些嚇死,後背幾乎涼透。

“你臉色好差,沒事吧,這樣都會暈船嗎?”

“衛斯理你是沒有常識嗎?這麼大的魚,你都不會害怕嗎?”

跩哥嚥了嚥口水,不敢將頭再次往水面偏去。

是的,那不知種類的魚幾乎要有小船的一半大了,跩哥幾乎要懷疑那是水怪了的程度。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抓著槳柄的手都開始發麻,此刻覺得周遭水面的湖綠色都變得陰森恐怖得嚇人,讓他開始有種過呼吸的錯覺。

榮恩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終於從船沿邊上退了回來,蹲坐在他的面前,像條好奇而精力充沛的小狗。

“你還好嗎,馬份?”他問,“要不要換我來,你可真是個公子哥。”

正說著,船底像是撞到了什麼重物一樣,突然一聲巨響,然後船身整個開始搖晃傾斜,跩哥的手幾乎要捏不住那船槳,身後傳來某種東西躍出水面的聲音,嘩啦水聲響起,水面上湧動起的巨大波動讓船身再次震顫,紅髮沒穩住身體,直接往前栽到了跩哥懷裡,也是這個時候那躍起的東西帶來的巨大水花重新因為地心引力的緣故回歸水面,許多徑直澆了他們滿頭滿臉,跩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將近一米多的大魚從自己頭頂躍過,然後墜到自己面前船頭的水裡,幾乎要窒息,下意識反應抓緊自己懷裡的軀體然後尖叫了一聲。

榮恩被那大魚攪起來的水花弄得狼狽不堪,渾身幾乎都要濕透了,此刻濕粘的頭髮粘在耳邊被跩哥強行埋在肩頭,渾身被他的大手攥得發疼,還得在接二連三的水花四濺和跩哥的叫喊中反應過來這一切變故的源頭。

他幾乎要哈哈大笑了,卻又覺得十分有趣,下巴抵在跩哥的肩膀上聞到他身上的薄荷氣息。

跩哥卻驚魂未定,摟著他的身體幾乎要把頭埋在紅髮的背心。

“我想不到你還害怕這個,馬份!”榮恩道,“你真是處處都讓我吃驚!”

“你瘋了,衛斯理,”跩哥憤憤,“這裡的魚也瘋了,為什麼會這麼大?而且跳來跳去,沒完沒了——”

話剛說完側旁邊又是一條巨魚躍起,魚尾幾乎要打到跩哥的臉上,他甚至能夠聞到近在咫尺的魚腥味,這些無一不讓他寒毛直豎。

“冷靜些,馬份,”榮恩只得安慰道,“你的瞳孔都快渙散了,親愛的,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有這個,魚類恐懼症?或者深海恐懼症,好吧,沒關係,我們慢慢回去,但是不得不說,你看看著湖面,多美啊。”

衛斯理倒是真的沒有撒謊,如果不是因為跩哥被這些不斷躍起的巨大怪物嚇破了膽的話,夕陽之下泛著斑斕猩紅已經淺色星斑的湖面,映襯著半空中還未墜下的水珠,零星的霧氣在空中蒸騰出異樣短暫的彩虹,的確是很妙的景致。

不過跩哥實在是無暇欣賞。

“看來我終於發現了你罕見的軟肋,”榮恩重新接過了船槳,在跩哥重新從驚魂未定的狀態當中掙脫出來之後,開始慢悠悠地岸邊劃去,卻還不忘繼續揶揄,“不過這樣倒是更讓人覺得你有種真實感了。”

跩哥專注地擰著袖口的水漬,不太願意理他。

“你可別忘了,划船這項目可是你提出來的,”他道,“你最好祈禱我回去之後不會因此遷怒於你。”

“行行好吧,馬份,我哪兒知道你們這個時代的淡水魚會對人類有這麼大的熱情。”

紅髮說話的時候睫毛會隨著每一次的吞吐氣息而發出輕微的顫動,在逐漸暗淡下去的夕陽光線中顯得尤其酣醉般的迷離。跩哥雙手扶握著船沿兩邊的把手,盯著他的臉,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榮恩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有話跟你說。”

跩哥的神情嚴肅到甚至有些將他嚇到了,榮恩的雙手還不忘繼續搖著那船槳——雖然不知道在這樣有點莊嚴的情況之下他是不是應該把那玩意兒放下然後用個更加正襟危坐的姿勢,但是,算了吧,放棄吧,那可是跩哥.馬份。

“衛斯理,雖然你並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相遇過多少次了,你也並不知道你對我的人生產生了多大的影響,我必須承認,我能夠走到現在這一地步,有百分之六十的原因至少是在於你——”

“等等,等等——”榮恩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現在是什麼情況?”

跩哥毫不留情地皺眉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希望你前二十年受到的教育至少能夠告訴你在別人這麼認真跟你說話的時候不要輕易插嘴,”他繼續,“衛斯理,我很少跟人說這話,但是你願意——”

這回的突發情況實在是讓人訝然,跩哥只感覺自己腳底猛地往上一震,渾身都被直接顛起了十幾厘米,然後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下的那個小船就已經直接翻了過去。

他在驟然之間面臨到了天翻地覆般的局面,前一秒鐘還在腦海里構建的語言體系已經全部瓦解,周身滿溢在被浸泡進冰冷湖水的恐懼當中。

不斷往上翻飛的氣泡從嘴部和鼻腔中冒出,跩哥感覺自己的每一吋肌肉都被那惡寒給收緊,他從未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甚至於指尖碰到那絲屬於水中生物特有的滑膩的時候都讓他開始喪失對於活著這件事的實感。

幸而在終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雙手抓住了他。

溫暖的,指節頎長的手。

衛斯理把他拖出水面的時候跩哥只能從自己的肺部和氣管感覺到灼熱的刺痛,他仰面不斷地咳嗽著,幾乎要被折騰掉半條命。

“該死的,衛斯理——”

“這都能怪我——”紅髮委屈地大喊,“又不是我把你推到水裡的——”

那冰涼的手掌卻徑直貼到了榮恩的臉頰,肌膚交接處原本的冰涼被那灼熱的體溫所覆蓋,讓榮恩產生了一瞬間的愣神,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停滯,才忽略了頭低下之後跩哥在唇瓣給他留下的氣息。

“你願意跟我結婚嗎?”金髮男人開口,“這就是我剛剛想問的話。”

哈利幾乎要被一大清早的燕麥片給噎死。

在跩哥講完自己的故事之後,他幾乎是捶胸頓足地給自己灌下了一大口牛奶,以把那堵塞在喉嚨的玩意兒給沖刷下去。

“什麼意思?”年輕的黑髮學者顯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故事的起承轉合竟然如此離奇,“你剛剛說的是什麼?”

“老天保佑,”跩哥如是道,“疤頭你到底睡沒睡醒?”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話,馬份,”哈利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跟榮恩結婚?真有你的,這句話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以至於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反駁哪一個才好。”

“那就哪個都不要反駁,相信我,你跟石內卜婚禮的時候我會去送捧花的。”

“請不要,”哈利摁住了眉心,“謝謝你,我腦海中已經有畫面了,我可以尖叫嗎?”

跩哥重新將腳翹回了椅子上,鞋底在桌面的一腳高高揚起,精緻的小牛皮靴腳面上折射出锃亮的光澤。他的手掌在胸口合攏,相當意氣風發的樣子,卻半閤了眼睛, 裡面氤氳著不明確的情緒。

“好吧,”他終於說,“我跟你坦白,我沒辦法了。”

哈利抬了抬眼睛,試圖聽他解釋。

“我們都不清楚衛斯理什麼時候會離開,我必須坦誠自己的這份感情,或許吧,是的,感情,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下一次遇見大概就是幾十年之後了,那時候的他更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我相信衛斯理那時候說的話都會是真的,他說過,我是他未來的愛人,所以我相信,我會跟他結婚,這是早晚的事。”

似乎沒想到他會一次性說出這麼多的話,哈利有些驚訝,端著牛奶的杯子做沉思狀。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他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哈利說,“我會祝福你們的。”

跩哥罕見地朝他遞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畢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舉的荒唐,甚至還有可能藉此改變世界。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如果說跩哥當真是這麼心繫人類的話,那他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反復研究這種書面上的時間穿越玩意兒,而是去考慮更深刻的人類五十年後的生死存亡的問題。

是的,他是時候面對這件事了。

或許早在更早的時候,榮恩.衛斯理這個人對他來說就具有著更重要的意義了。也越是因为如此,他念及到二人之间相互錯开的命运,心裡就有種東西在抽緊。所以很多時候他並不是感那麼輕易地去觸碰那個名為榮恩.衛斯理的寶物,因為他明白,那個人的記憶裡並不如他一般,充斥著屬於兩個人的影子。

可他不願意去接受,所以他只得靠自己去抓緊。

哈利或許知道他的想法,石內卜也知道。也是因此,這件事雖然太過離奇,但他們也還是一語不發。

尤其最讓人吃驚的是榮恩本人竟然會答應這件事,比起跩哥的心境,此刻哈利倒是更好奇另外一個當事人的想法。
peggy316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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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06-19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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