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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完結原創]Draco, and his ferret life(DM/RW,BY:sanaakitof)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1-01-23 18:35
2016.12.24,68樓更新完結(不會做電梯,可能要請看倌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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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9首樓更新



寫在前面:

這篇文章的時間點並不是那麼的考證,也與原作內容沒有很大關係,大概是五年級的聖誕假期,但是並沒有照原作設定上的劇情走,假設為亞瑟沒有被襲擊,哈利與榮恩一起到陋居過聖誕節的衍生情節。



Draco, and his ferret life


(1)

當他睜開眼睛後,發現世界完全的變調了,並且這僅僅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
跩哥‧馬份無法抑止自己的恐慌,他害怕,這些都超乎了他的預期,他原先只是想教訓一下該死的窮鬼衛斯理,結果卻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好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那是衛斯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榮恩,你怎麼能夠讓這種事發生!」女孩的聲音有些粗魯,喔,是了,是那個麻種格蘭傑在說話,「你就在站在他前面!」

「嘿,這不是我的錯!」衛斯理的語氣由不安轉為不平,「妳也看到了,他是自作自受!」

「但是如果你反應再快一點,把他的武器給卸除的話──」格蘭傑責備地說著:「噢,我不敢想像這之後會惹上多少麻煩。」

「妙麗,冷靜點,」溫和的男聲插入了對話,哼,那是裝模作樣的波特,「這不能全怪在榮恩頭上,是馬份自找的。」

自找的?哈!跩哥大笑著,但是他的喉嚨只能發出尖銳的叫聲,沒有別的。

「牠叫了!」榮恩聽見跩哥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你們看,牠叫了!」

「牠當然會叫!」妙麗看起來有些生氣,她的手往跩哥的頭頂伸過來。

跩哥幾乎想放聲大吼,叫那個麻種把她的髒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拿走,但是他無法這樣做,他發出的所有聲音都像鬼魂的哭泣,那不是他本來的聲音。

「真是隻可愛的小雪貂,不是嗎?」對於跩哥的反抗掙扎,榮恩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別笑!」妙麗投以一個嚴肅的眼神,「這一點也不好笑!」

「但這個是事實啊。」哈利也笑了出來,並且偏過頭,以一手遮住自己的嘴。

跩哥從來沒被這樣羞辱過,他想起了過去曾被瘋眼穆敵給作弄的情景,但這次更糟,因為他正被一個麻種女人提在手上,而且血統叛徒與雜種同時恥笑著他!

「我有個提議,」哈利停止了笑聲,深綠色的眼睛帶著認真的成份:「把牠交給龐芮夫人吧?」

「哈利,別傻了!」榮恩怪叫出聲:「我們才正要享受美好的聖誕假期,而你現在就想回去霍格華茲?」

「不,當然不,我是指……」哈利頓了頓:「嗯,好吧,但是……」

「而且這樣我們偷偷跑來斜角巷的事情就會暴露的!」榮恩聽上去有些焦急:「我不希望媽媽生氣!」

「嗯……」哈利點了點頭,然後朝妙麗看過去。

「別看著我!」妙麗不高興的說道:「我的父母都是麻瓜,我要如何向他們解釋我的同學變成了一隻雪貂!」

「也許妳可以騙他們這只是普通的雪貂?」榮恩也對妙麗投以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我拒絕!」妙麗大吼:「一個歪腿就夠我爸媽抓狂了,」她將手上的白色毛絨絨生物晃了晃,「何況再多一個跩哥‧馬份!」

想嘔吐的感覺衝上了跩哥的腦門,該死的麻種,居然這樣子對待他,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拼命掙扎!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哈利看了榮恩一眼,問道。

「喔,哈利。」妙麗聳聳肩:「告訴衛斯理夫人實話吧,她會有辦法的。」

「想都別想!」榮恩著急的嚷著:「她會氣炸的!」

「那好。」妙麗挑了個眉,將手上的雪貂放了下來:「就把牠丟在這兒,也許他媽媽等下會發現牠。」

「妳說得對極了!」榮恩附和道,並且首先邁開了步伐離開了這個轉角。

妙麗很快地跟上了榮恩,哈利看著榮恩的背影笑了笑,再對角落的跩哥施以一個同情的目光,便一起離開了。

跩哥幾乎不敢相信這群下等的葛萊分多們就這樣拋下了他,他吱吱叫著,地上的積雪凍得他渾身打顫,他想要追上去,但又不想拋下尊嚴去求助,重點是他的母親已經先回去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吧,這一切的發生得追朔到半小時前,他和他的母親水仙一起來斜角巷買新衣服,為了準備聖誕節的晚宴,他們將會體面出席。
然而在他們付款後準備離去,跩哥透過櫥窗看見了外面經過的三個人,哈利‧波特、榮恩‧衛斯理以及妙麗‧格蘭傑。

他好奇那三個人出現在此的目的,因此他建議母親先行回家,他跟同學打個招呼,很快就會追上她。
他的母親相信了他,跩哥得到了自己的時間。

他跟在那三個人後面,並且發聲引起他們的注意,接著跩哥發現衛斯理手上抱著一個包裝好的大禮物,他不禁大笑出聲。

『噢,別告訴我你們是來採購聖誕禮物的。』跩哥嘲諷地說著,『我很懷疑你們掏得出錢來買這些,這裡允許偷竊嗎?』

『少亂猜了,馬份。』格蘭傑反駁道:『我們是付錢買的。』

『閉嘴,麻種!』跩哥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在他嘲笑紅髮時插嘴,他冷冷地回道:『妳的麻瓜錢在這裡簡直是垃圾。』

『別用那個單字污辱她!』衛斯理將禮物交給波特後,便朝他撲了過來,『你這該死的雪貂!』

跩哥與紅髮在地上扭打了起來,最後是格蘭傑施了咒語將他們分開。

跩哥感到十分氣憤,他掏出魔杖指著衛斯理長了雀斑的鼻尖,怒斥著:『你敢叫我雪貂?我會讓你嘗嘗當雪貂的滋味!』

但是施咒以後,跩哥就後悔了,他當下才注意到他的魔杖在那陣扭打中折斷了,他想起了二年級的時候,紅髮曾拿著斷杖指著他,結果咒語反彈回施法者的事件。

接著所有的事物都不一樣了。

他的眼前一片黑,他覺得頭暈,然後聽見了格蘭傑的尖叫聲,以及衛斯理的咒罵聲,波特的驚嘆聲。

而那之後格蘭傑似乎替他放了好幾個還原咒語,但那毫無半點作用,不然他也不會被他們議論著,最後被丟在這裡。

跩哥愈想愈忿怒,但是同時害怕的感覺卻更加地強烈。

此時他聽見了腳步聲,有些浮躁並且不是那麼地穩重的,他抬頭,看見跑回來的衛斯理一頭亂髮,氣喘吁吁的俯視他。

「好吧,我是怕牠凍死,這樣我們會惹上更多麻煩。」紅髮說著,並轉頭看向悠閒地走過來的黑髮男孩與棕髮女孩,「絕不是因為同情跩哥‧馬份!」

波特笑了,格蘭傑也笑了。

衛斯理拎起了跩哥的後頸,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毛外套裡,拉上拉鍊後,隔著粗糙的布料捧著他。

忽然暖和起來的跩哥還詫異著,他不知道是什麼讓紅髮改變了主意,但至少他現在已經不再感到那麼無助了。

「我就說吧,這樣就解決了。」格蘭傑的語氣裡有些得意,「某人總是這麼單純,不是說好把牠留在原地的嗎?」

「那是因為榮恩喜歡小動物啊。」波特溫和地說著:「也許牠讓他想到斑斑了!」

「閉嘴啦!」衛斯理罵出聲:「我只覺得見死不救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波特和格蘭傑因此笑得更大聲了。

跩哥在衛斯理的懷裡,他仰視著對方,發現紅髮的耳根和頭髮一樣紅。





跩哥面臨了他人生迄今為止最大的考驗。

他跟著衛斯理回家,若非親眼所見,他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一棟房子,嚴格上來說,這跟本是一堆危險的爛木頭,它們可能隨時會崩塌。

他害怕的在紅髮的懷中亂竄,但那該死的衛斯理卻把自己抓得更緊,低聲道:「安靜點!否則把你餵貓頭鷹吃!」

「小豬不會想吃牠的。」疤頭波特諷刺著,「嘿美也不想。」

「我嚇嚇牠罷了。」衛斯理聳聳肩,跩哥能感覺到自己被抱得更緊了些。

跩哥看見一個矮胖的女人從廚房鑽了出來,身上穿的是大概是抹布拼起來的衣服,然後他想起自己曾在報紙上看過她,那是衛斯理的母親。

「你們去了哪裡?!」衛斯理夫人手叉在腰際,開口便是質問。

「我、我們在外面打魁地奇……」衛斯理愈說愈小聲,並且低下了頭。

「說謊!」衛斯理夫人大吼:「我去那邊看過了,你們跟本不在那兒!」

「嗯,衛斯理夫人,」波特將手上的禮物往前推了出去,「這是榮恩、妙麗和我要一起送妳的。」然後揚了個笑容:「雖然早了幾天,但還是先祝福妳聖誕快樂。」

「噢!」衛斯理夫人一把接過禮物,原先糾結在一塊的眉頭在很短的時間內鬆開,「哈利,榮恩,你們真是好,」她開心地笑了:「當然還有妙麗,真可惜她不在這裡。」

衛斯理夫人將禮物放在椅子上,而原本放在上面的毛線球們自己彈了開,挪了個位子讓禮物能夠被穩當的擺放著。

「好了,你們去準備吃飯吧。」衛斯理夫人笑咪咪地,接著往樓梯的位置走去,雖然跩哥很懷疑那是否能稱為樓梯,但看上去並不像別的東西。衛斯理夫人往上踩了幾步,大叫著:「弗雷、喬治、金妮,開飯了!」

抱著跩哥的人移動了起來,他看見衛斯理皺了個眉,靠近波特後,壓低聲責備道:「聖誕節還沒到,你就送出去了,這本來是個驚喜的!」

「至少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波特不以為意的說著,笑容看上去有些得意。

「好吧,你是對的。」衛斯理聳了聳肩,然後抱著跩哥往飯桌邊移動。

衛斯理和波特選了同一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而衛斯理家的小女兒金妮衛斯理也下來了,她坐在波特的對面,衛斯理夫人從爐子上端了一鍋濃湯,放在餐桌上後,又再度嘲樓梯處大吼著:「弗雷、喬治?」

「我們在這呢,媽!」兩個大男孩一左一右忽然出現在衛斯理夫人的兩邊,嚇得她大大地吸了口氣。

「我告訴你們多少次了,不要在家裡使用影消和現形,你們想嚇死人……」衛斯理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並且碎念著。

「我們是啊。」雙胞胎中的其中一個這樣說著,跩哥分不出他們誰是誰。

「這樣挺有趣的,不是嗎。」另一個雙胞胎在榮恩耳邊悄聲說著。

「閉嘴啦,喬治。」榮恩翻了個白眼,「你們也嚇到我了。」

跩哥現在勉強分辨出來,在榮恩‧衛斯裡旁邊的是喬治‧衛斯理,那麼另一個的肯定是弗雷‧衛斯理了,雖然他看不出來在長相上有什麼關鍵性的分別,但是他暫時不會搞混了。

「噢,我們是故意的,」弗雷擠了過來,「嚇小榮榮才是最好玩的,不是嗎,兄弟?」

「你說得對極了,兄弟。」喬治對弗雷眨眼,然後在榮恩身邊坐下。

「嘿!」榮恩不滿的咕噥聲,而弗雷已經繞到他們的對面坐著。

待衛斯理夫人就座後,她宣布他們的爸爸今晚又要加班,無法跟他們共進晚餐後,他們便開動了。

但是跩哥注意到榮恩沒有馬上動刀叉,反而從桌上取了一個小的空盤子,在裡面盛了點濃湯,然後把他從外套裡抱了出來,放在濃湯前。

「喝吧,那是給你的。」榮恩簡短的說了幾句,便替自己從桌上拿了些培根,開始用餐。

跩哥冷哼一聲,窮鬼家的食物能吃嗎?這種骯髒的餐具真是不衛生,而且廉價的食材可能會害他吃壞肚子。

但是當眼前的濃湯飄來的香味被他吸進肺後,他就開始感到饑餓了,他覺得自己有點委屈,可是又別無他法,於是跩哥只好懷疑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濃湯的表面。

舌尖感受到的是濃郁而香醇的牛奶味,上面漂浮的南瓜也有淡淡的甘甜,並且相當美味,他沒想到在這裡也能吃到如此好吃的東西。

跩哥說服自己可能是因為饑餓,所以才會錯把不怎麼樣的東西當成美食,但無論如何,他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

「好的,小榮榮。」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跩哥抬起頭,他看見坐在喬治正前方的弗雷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那玩意兒是什麼?」

「什麼?」喬治順著弗雷的目光,也發現了他的存在:「一隻雪貂?」

「雪貂?」衛斯理夫人拉高了音量,「在我們的餐桌上?」

跩哥停下了動作,他警戒地向衛斯理夫人的那頭盯著,他猜想也許他們的餐桌上並不歡迎動物,他本以為衛斯理家如此沒格調的生活習慣並不會在意這些。

「喔。」榮恩將跩哥往自己的方向拉進了些「牠是……」

「別藏起來啊!」弗雷大叫了聲,喬治便有默契地避開了榮恩的手,一把將跩哥抓起。

跩哥覺得一陣惡寒攀上他的背脊,他知道他們,這對以整人為樂的雙胞胎,連飛七都沒輒的兩個惡魔,而現在的他只是隻雪貂,別說沒有魔杖在身,就連反抗都顯得無力可笑。

「還我!」榮恩伸手就要去搶,然而喬治動作比他快了些,將跩哥拋了出去,跩哥放聲尖叫,弗雷一把抓住了他。

「投得好,兄弟!」弗雷抓著跩哥的頸子晃了晃,對喬治比了個姆指。

喬治對弗雷眨眨眼,「你接得也不賴啊,兄弟!」

「別這樣!」榮恩離開了位子,跩哥能看見對方慌張的神情,「你們會把牠給害死!」

「才不會呢,笨蛋。」弗雷朝榮恩做了個鬼臉,無視於跩哥的掙扎,將他往上拋高再接住,他想起穆敵對他的侮辱,他產生了暈眩的感覺,而且他無法逃跑。

喬治一手搭上榮恩的肩膀,笑道:「除非你告訴我們這小傢伙是從哪來的,我們會考慮還給你。」

弗雷對他的虐待還沒結束,在上下晃動中,跩哥只看見榮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說話,卻又說不出口,乾著急的模樣看起來愚蠢得要命。對於這種表情的榮恩,連跩哥都想作弄對方了,但前提是自己不是個道具,而是握有主權的那個,梅林,他快吐了!

「你們安靜下來!」高亢的女聲介入了混亂之中,衛斯理夫人生氣地重重拍了桌子,餐具發出碰撞的聲音,這讓三個兄弟們同時停止了爭吵。

「抱歉,媽媽。」「抱歉,媽媽。」弗雷和喬治同時開口,並且弗雷還將手上的小動物一甩出去,直接擊中榮恩的胸口。

榮恩趕緊用手抱住了跩哥,這是金髮唯一一次由衷地感謝這個窮鬼。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衛斯理夫人重新坐了下來,圓圓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的小兒子。

「牠……」榮恩低頭看了看跩哥,這讓他發現了紅髮在猶豫時有咬下唇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怯生生地。

榮恩把目光移到哈利身上,跩哥才想起疤頭波特剛才也在旁邊,那傢伙居然一直無所謂的笑著,眼睜睜地看他被耍弄而不做任何表示!

「呃,好的。」哈利收起了笑容,「這個雪貂,是……」搔搔已經很亂的頭髮,「是西莫的。」

「西莫!」「西莫‧斐尼干?」雙胞胎同時發出不信任的聲音。

「對……這是西莫的!」榮恩接著說,並且扯了一個誇張的笑容,「西莫想送芭蒂一隻雪貂當禮物,但是你們知道的,西莫是個愛爾蘭人,」跩哥感覺到對方抱著自己的力道加重了些:「他的爸媽可能會想把牠做成一道料理……」

愛爾蘭人才不吃雪貂!跩哥在心裡怒斥著,紅頭髮的榮恩‧衛斯理是天生的白痴,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言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哈利也知道榮恩這個謊有多麼差勁,幫忙補充道:「總之,他希望我們照顧牠一陣子,就是這樣。」

「愛爾蘭人才不吃雪貂呢。」弗雷冷冷的吐嘈出了跩哥心裡所想的,「你吃嗎,喬治?」

「不吃。」喬治作出嘔吐的模樣:「不過如果是小榮榮手上這隻,我可以考慮。」

榮恩抖了抖唇,把跩哥往懷裡抱得更裡面些。

「無論如何,」衛斯理夫人說話了:「你們先把晚餐給解決掉。」

榮恩也坐回了位子上,將跩哥放回盤子邊,讓他得以繼續他的晚餐。

「至於你,榮恩‧衛斯理,」衛斯理在跩哥舔起濃湯時又說話了,「你在把牠帶回家前,並沒有經過我同意,如果牠闖了任何麻煩──」她的聲音有些怒意:「就得由你負責!」她把眼神放到波特身上,溫柔地笑了:「當然,我不是說你,哈利。」

「她偏心!」榮恩低聲向哈利抱怨。

跩哥斜眼看了看紅髮,正擺出那副可憐兮兮地臉,戳著盤子裡的培根。他在想自己也許可以稍微搗亂一下,來欺負這個榮恩‧衛斯理。

結束了有些混亂的晚餐後,榮恩決定幫跩哥洗個澡。

對於洗澡這個詞跩哥從來都不討厭,他認為泡澡是一件很舒服、很享受的事,他喜歡躺在馬份家的大浴池裡,享受泡在熱水中,看著蒸氣慢慢流動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第一次產生了不想洗澡的念頭!

「嘿,馬份,你別動!」榮恩被跩哥濺起的水花給波及到,因此只好雙手把他捧離水面些,看著他的臉說道:「我不知道你變成這樣還聽不聽得懂人話,但是我要替你洗澡,麻煩合作點!」

跩哥的腳下就是熱水,但是他不想泡在那裡,他覺得這個小得要命的浴缸太可怕了,先不說這個裡每天有多少人洗澡,也沒有家庭小精靈清潔這些,打從他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這麼簡陋的浴室,要他在這裡泡澡,簡直是個災難。

而且看見衛斯理在他眼前放大的臉,他就覺得煩躁,他一點也不想由別人替他洗澡,他的身體將會被上下搓揉著,而且沾滿泡泡,這太令人丟臉了。

所以他不顧榮恩仍然雙手抓著他的腰身,他只管拼命扭動著,他才不要下去!

「你別再動了,這樣我很難做事。」榮恩這樣說著,跩哥只是惡意地想著他就是故意要刁難對方的。

但是榮恩顯然沒有理會他的小小心思,只是把跩哥放低了一些,他的腳趾碰到了水面,踩出一個漣漪,讓他嚇得縮起了腳,又繼續掙扎著。

「聽話,拜託!」榮恩歪過頭,以閃避那些水花,「看來你變成雪貂後,完全喪失了理解人類語言的能力了。」

這句話讓跩哥相當不滿,他討厭被當成傻子,於是他惡狠狠地咬了對方一口,而吃痛的榮恩大叫了聲便放開了手。

現在跩哥開始懊惱了,因為榮恩一放手,他便穩穩地整個身體摔入水裡,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他拍動他的手,腳底勾不到底部的感覺讓他害怕,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即將溺死的人,載浮載沉的感覺很糟糕,他懷疑衛斯理開不會想趁機謀殺他。

至於榮恩‧衛斯理,大聲罵了句「該死的!」便指著他的鼻子:「你害我全身都濕透了,笨蛋!」

紅色的前髮緊貼在主人的額上,自頰邊流下了滴滴水珠,胸口以下的衣服也都被印上了深色的水色,榮恩看上去相當的氣惱。

「蠢畜牲!」榮恩在丟下這句話以後,便走出了浴室,重重地甩上門,接著是一陣吵死人的腳步聲。

跩哥還泡在水裡,他意識到自己被丟下了,見鬼,衛斯理那白痴該不會就把自己丟在這裡不管了吧?!

他開始思考著衛斯理要多久才會氣消,又要花上多少時間才會想起有個被留在這裡的小動物,正在水中孤伶伶地等著他吧。

然而就在他還在煩惱這些時,門又被打開了。榮恩站在門口,手上拿著的是幾件乾淨的衣服。

榮恩把衣服放在小架子上,又將放了幾件髒衣服的衣籃往另一個方向推了過去。

之後,跩哥看見榮恩脫起了衣服,露出了白皙的小肚子。

跩哥還沒意會過來榮恩現在的舉動,他只是愣愣地看著紅髮將那些脫下來的衣服一件件往籃子內丟,等他回過神來,衛斯理早已一絲不掛。

「都是你害的。」榮恩這樣說著,但是語氣裡並沒有責難的味道,反而有點溫柔地,將跩哥往一邊撥開,自己也鑽近了浴缸裡。

找到適當位置後的榮恩一把抓住跩哥,好讓他的手爪能在對方膝蓋上找到著力點,減輕了他的恐慌。

跩哥感受到自己的背部被輕巧的順著,榮恩正擠了點肥皂,替跩哥洗背。

「瞧,現在好多了。」跩哥聽見背後的人正在對他說話,「洗澡一點都不可怕吧。」

跩哥扭過頭,便看見榮恩對他微笑,而且手上上下下地替他服務著,非常熟練的模樣。

他的目光往下移動,是榮恩的頸子,白皙地,而且線條漂亮,看起來相當性感,還有鎖骨也是。

就在他罵著自己腦袋出毛病的同時,衛斯理何來性感可言之餘,便被榮恩給轉過身來,他現在是正面對著榮恩了。

榮恩輕輕地哼起了小曲,又弄了些肥皂,往跩哥的肚子上抹去,他得承認這挺享受的,他沒想過被人磨蹭腹部的感覺超乎想像地好。

跩哥的視線正前方便是對方的小乳頭,他忽然覺得衛斯理的男性胸部也挺誘人的,但是馬上便陷入了自我嫌惡中,他發什麼神經,他居然覺得衛斯理誘人,跟本是瘋了!

可是這麼想著,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持續往下搜索,小小的肚臍眼看起來也很可愛,而那之下的淡色恥毛在水裡幾近透明,讓跩哥被此所吸引。

他不知道該不該往更私密的地方看下去。

「我以前也幫斑斑洗過澡。」榮恩的聲音打斷了跩哥的打量,他抬起頭,看見紅髮露出了懷念的笑容:「那小子雖然又笨又肥,但是卻很聽話。」

斑斑是什麼東西?跩哥思索著腦海中的片段,接著想起了他第一次在霍格華茲火車上看見衛斯理的情景,那時候趴在對方大腿上的是一隻灰色的胖老鼠,而且還咬了高爾的手指。

他記得衛斯理那隻寵物,但是他沒想過牠也有名字,這真是廢話。

榮恩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可能是因為蒸氣所致。跩哥看見雜亂的小雀斑們被染了一層顏色,而主人湖色眸子看上去有些迷濛。

跩哥不知道榮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像是在回憶,但是又有點失落,他很難以形容這樣的衛斯理,這對他而言太過陌生,他從來都不知道紅髮也有如此好看的表情,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討厭現在的榮恩‧衛斯理。

他想問那隻斑斑去了哪裡,但是他沒辦法,所有話出了口都變成了尖銳的叫聲。

「噢,跟你說這些幹嘛。」榮恩輕輕笑了出來,「你又聽不懂,你只是個雪貂。」

跩哥不服氣地想著,他才不『只是』個雪貂。

榮恩從浴缸裡撈了點水,從跩哥頭上倒下,弄得他閉起眼睛,並且左右甩頭,想把這些水都甩開。

而榮恩因為他的動作又笑了出來,很溫和地,沒有半點不愉快的。

接著榮恩拿起了肥皂,往自己身上抹起,那在所到之處都留下了白色的泡沫痕跡,跩哥順著榮恩的動作,看見了那性感的頸間都抹滿了肥皂。

榮恩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口,而泡沫也隨之覆蓋在其上,接著手又慢慢往下。

在處理完跩哥之後,榮恩顯然開始替自己洗澡,這不是個什麼大不了的動作,卻讓跩哥覺得有些煽情。

紅髮僅僅是搓揉那些泡沫罷了,但是跩哥卻無法停止自己的瘋狂想法。

他看著對方的手伸到更下方,替自己的私密部位清潔著。跩哥開始想像紅髮自慰地模樣,是不是像現在這般輕柔,還是更加狂野。

他覺得自己愈來愈不正常了,他將目光轉移開來,發現鏡子早已被水氣給弄的一片霧白,他說服自己也許是因為太熱了,所以才會開始產生奇怪的想像。

一定是的,榮恩‧衛斯理一直是他所揶揄的對象,他對他從來沒有太多好感。

可是跩哥卻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變成雪貂以後,不止世界變形了,他也發現長期以來所瞧不起的衛斯理比他記憶中的更好,就算彼此互相嫌惡,仍然沒有棄他於不顧,反而還相當地愛護。

重點是,衛斯理還有個被衣服包覆藏起的惹火身材。

儘管現狀還是很糟糕,跩哥並不想當隻雪貂,但至少有些事情超乎他預期的好,讓他稍微覺得好受了點。



(2)


頂上傳來的怪聲讓跩哥從睡夢中驚醒,他從枕頭上跳起,咻一個往前衝,當面撞上了榮恩?衛斯理的肩頭。
 
儘管他想揉揉發疼的小鼻子,卻發現自己的爪子總沒辦法碰觸到正確的位置,這令他發出懊惱的聲音。跩哥忿忿不平地看著眼前的紅髮男孩,男孩因為他的小小撞擊而動了動肩膀,但依然睡得香甜。
 
這是他變成雪貂的第一個夜晚,然而他並不習慣當一隻雪貂,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隻雪貂,卻得被迫體驗這種整個身體蜷縮成另一種生物的詭異感受。
 
愈是想到自己受到的可怕遭遇,跩哥就愈是不服氣,他舉起手,想要朝那張滿是雀斑的臉蛋上留下一些痕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閣樓再次發出陣陣怪響,他嚇得尖叫一聲,鑽進了眼前最近的洞穴裡,這幾乎是一種生物本能。
 
那些磅磅磅磅的怪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停下,他驚恐地想著這都是什麼見鬼的玩意,他知道衛斯理家很窮也很簡陋,但他可沒聽說過這個窮鬼家裡有養什麼怪獸。
 
在聲音消失前,他只能瑟瑟地發抖──事先聲明,絕對不是因為他膽子不夠大,而是因為他現在只是隻雪貂,沒有魔杖而且體型嬌小,他隨時都暴露在致命的危險之中!
 
詭異的聲響還沒結束,跩哥卻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柔軟又不失彈性的東西微微起伏著,他慌亂地低下頭,發現自己踩著的其實是某人的胸膛與腹部。
 
微微瞇起眼睛,跩哥往那個『洞穴』的入口處看出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類的鎖骨,向上延伸的頸部與還沒長鬍子的乾淨下巴,喔梅林,他甚至看到了幾縷紅髮,襯得那個頸項更加白皙了。
 
很顯然,情急之下他鑽進的並不是什麼洞穴,而是紅髮衛斯理的領口,如果他仔細環顧週遭的話,還能注意到對方粉紅色的乳頭與小小的乳暈。
 
這樣的情況就有點尷尬了,他沒想到──或是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鑽進其他男孩睡衣裡的一天,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跩哥想要破口大罵,但脫口而出的聲音有點像是雞的咯咯聲,他壓在榮恩?衛斯理的胸膛上,彷彿站在人生的岔道口,拿不定主意。忽然,天花版又發出了怪聲,他唧唧大叫,完全沒了糾結自己正在別人睡衣裡的心情,小爪子踩著對方的肌膚竄來竄去。
 
或許是感受到了不尋常的壓力,睡夢中的男孩動了動,接著跩哥便感覺自己被一雙手隔著布料給抓住,「……別煩,馬份。」
 
其實跩哥想表達的意思是『見鬼的衛斯理一家人,你們全是豬,難道你們聽不見自己的房子要被拆了嗎?』但從他的雪貂嘴裡出來的,全變成了唧唧唧的怪叫。
 
又是一陣磅磅磅的巨響,這次還伴隨著詭異的呻吟聲,而他再一次地被嚇到了,他從衛斯理已經鬆開的手長下逃了出來,在對方的胸膛與腹部之間無助地打轉,或許還踩到了對方的乳頭或肚臍眼,可他才不管那些呢。
 
「嘿……」衛斯理再一次隔著布料撫摸他的背脊,嗓子有點沙啞,帶著倦意,「別動來動去的,很癢……」
 
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自房間的另一張床傳來,他聽見了波特用半睡半醒的語氣問道:「……榮恩,怎麼了?」
 
「沒什麼,」當對方回話的時候,那隻手正隔著睡衣輕柔地拍了拍他的雪貂屁股,「這傢伙不睡覺,不知道想幹什麼……」話還沒說完,閣樓的怪聲再次響起,跩哥無法克制自己的尖叫,「……嘿,嘿!我說了會癢,馬份,你快住手!」
 
「……也許他只是被樓上的那隻惡鬼嚇到了呢?」波特的聲音較前一次清醒了一點,儘管仍然睡意濃厚。
 
衛斯理停頓了幾秒,「……大概吧?」
 
接著跩哥感覺到自己身下的男孩坐了起來,而他不可避免地從對方的睡衣下襬滾了出來,跌在對方的睡褲上。他看見紅髮男孩痛苦地揉著眼睛,自床頭櫃上抽起一本《瘋麻瓜馬丁?米格冒險記》的漫畫,往天花板上砸去,發出『碰』的一聲。
 
頂上的傳來了一聲悽厲的尖叫,接著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夜晚再次重歸於應有的寧靜中。
 
「這樣牠會稍微消停點。」紅髮男孩說道,伸手將跩哥一把撈起,重新放到肚子上──當然,隔著睡衣──蓋上棉被,他眨眨眼睛,看著周圍愈來愈暗,被一團厚厚的布料給覆住。
 
在視線完全被黑色籠罩前,跩哥鑽出了半顆頭,抽抽鼻子,盯著衛斯理那張爬滿雀斑的臉看了好久,注意到那些金色睫毛在男孩的眼眶留下捲曲的陰影。睡意重新降臨,他打了個哈欠,發出一些咕噥,趴在對方的胸口上緩緩閉上眼。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這是跩哥從窗外射進的陽光所推算出的時間,他扭了扭身體,發現紅髮衛斯理與聖人波特早就不在房間裡了。他在床上轉了一圈,繞過對方丟在床上的那些睡衣,就算極力去做也沒辦法忽視滿房間的橙色,恐怖的查德利砲彈隊海報無所不在,上面的搜捕手還對跩哥眨了下眼,他嫌惡地搖搖頭,盡量不朝那個方向投以視線。
 
和不寧靜的昨夜相比,現在頂端沒再傳出什麼怪聲了,至少衛斯理的方法挺有效的。跩哥抖了抖他的耳朵,注意到窗外有人活動的聲音,於是他沿著床邊,跳到了窗台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肥胖的衛斯理夫人正在打掃花園的積雪。
 
門外傳來一些細碎的腳步聲,還有他再熟悉不過的兩個聲音,「……所以我說了,這行不通的……」
 
「但是他的父母遲早會找上門的,」前一個說話的是衛斯理,現在這個是波特,他認得出來,「再怎麼說,他們總不可能沒發現自己的兒子整晚沒回家。」
 
跩哥知道自己是那兩個葛來分多男孩對話的主角,他從窗台跳下來,柔軟的床讓他彈了一下又落回原位,正巧看見衛斯理推門走進來,「難不成我們就這樣把他用貓頭鷹寄回去給他爸媽嗎?最好還附上一封信。」紅髮男孩一邊說著,一邊讓出一條路,好讓黑髮的那個先進房間,「上面就寫『嘿,很榮幸通知你們的兒子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雪貂,他真可愛。』」
 
波特笑著搖搖頭,顯然被好友的話給逗樂了,然後先走進了房間,「確實比本來的樣子可愛多了。」
 
「對吧。」衛斯理關上房門,往跩哥所在的床鋪走去,當他意識到對方要坐到自己隔壁的時候,跩哥往旁邊跳了幾吋,畢竟他還是挺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給坐扁什麼的,「至少牠不會像個小女孩尖叫『瞧你幹的好事,波特,我要去告訴我爸爸!』」
 
跩哥幾乎想翻白眼,如果他做得到的話,可惜他現在確實做不到。而坐在另一張床上的哈利?爛疤頭?波特則被這一段拙劣的模仿給戳到笑點,笑得整個人都倒在棉被堆裡了。說真的,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而且他從來沒有像個小女孩一樣尖叫,他發誓。
 
不過這個差勁的表演者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只見榮恩?衛斯理伸出手,抓住跩哥的後頸,將他一把提起。他激烈地扭動掙扎,試圖擺脫這惱人的傢伙,可對方卻無動於衷,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現在跩哥趴到了紅髮男孩的大腿,底下是被洗得有些褪色的綿褲,他戒慎恐懼地蹲低身子,一動也不敢動,深怕這個窮鬼藉機整他。
 
然而,沒有,他並沒有被對方給拋起來當成快浮丟,也沒有被拿去做成標本。紅髮衛斯理只是抬起手掌,順著他雪白色的毛皮向下撫摸,因長期握掃帚而生了一些繭的手指並不柔軟,但這個動作確是極其溫柔的,就像在對待一個珍寶。
 
「你在想斑斑。」止住笑聲黑髮男孩自床墊撐起身體,將鼻樑上歪了一邊的眼鏡拿下。
 
紅髪男孩翻了翻眼睛,用一種諷刺的語氣說:「是啊,要是我不知道牠本來是什麼玩意的話,我還真是挺懷念牠的。」
 
「啊,就像你腿上的那個小傢伙本來是跩哥?馬份一樣,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波特拉出襯衫的一角,擦拭著圓圓的鏡片,「想清楚,榮恩,我們不可能永遠留著牠的。」
 
衛斯理嘆了口氣,勾起指頭,抓了抓跩哥的背,正好是他的癢處,這讓他舒服的發出咕咕聲,「我知道,夥計。」
 
原本跩哥想贊同波特的話──真是太噁心了,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那個早該去死的男孩是對的──點點他的雪貂頭之類的,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而且他很肯定自己的父母已經發現他失蹤了,並且急切地在找他。
 
可當他看見紅髮男孩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後,那種強烈想同意波特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尋常的失落,他猜想可能是因為對方的手指服侍得他太舒服了,肯定的,不然他才不會產生類似『或許繼續待下去也挺不錯的』的錯覺呢。
 
跩哥感受著對方溫暖的指尖以一種不重不輕的力道替他順毛,快瞇上眼睛之前,他睡意朦朧地猜想著,那隻肥胖的灰鼠是不是天天都有這般待遇,看來衛斯理確實很擅長照顧小動物。
 
他可能打了個小睏,或是短暫的一寐,總之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是因為感覺到自己後頸的皮膚被人給拉扯。跩哥發出不滿的叫聲,但是紅髮男孩沒有理會他的起床氣,只是逕自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臂彎裡,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頭,「要開飯了,你不想錯過午餐的,是吧。」
 
環顧了四周一圈,他沒有看見波特的蹤跡,於是跩哥合理的推測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已經下樓去了。轉轉眼珠子,自男孩的臂彎中鑽出半個身體,抓著對方的毛衣攀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嘿,乖點,你這傻雪貂。」衛斯理驚呼一聲,但是跩哥才不理他呢,他在肩頭至上臂處找了個好位子,決定就這麼站著。要他說,他可是個優秀的馬份,而優秀的馬份就應該站在高一點的地方。或許是因為他攀得還算穩當,於是對方只是無奈地搖搖頭,「隨你的便好了,小心別摔下來……喔我真像個白痴,你又聽不懂。」
 
你本來就是個白痴,而且我聽得懂。跩哥在心理悄悄的想著,沒理會對方近似於自言自語的警告,用爪子牢牢地勾著對方的毛衣。
 
他的鼻尖距離對方的脖子很近,甚至能細數男孩臉上的雀斑,還有那一屢屢捲曲的紅髮,它們看起來既柔軟又好摸,跩哥悄悄觀察著一切,不知道為什麼過去自己從未有過摸摸對方散在頸子上後髮的想法。
 
男孩的側臉很漂亮,那些淡金色的睫毛比他記憶中的還要更捲更長,而那對如同湖水般的眼眸就像玻璃珠一樣,帶著一點透明感,這些都是他從不曾注意到的。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榮恩?衛斯理一直不是最起眼的那個,不論是跟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還是那個聰明過頭的麻種女孩,或是衛斯理家的任何一個兄弟,每個人都比榮恩?衛斯理還要更光彩奪目,相比之下,這個溫柔對待自己的紅髮男孩,就只是其他人背後的影子,既不特別,也不優秀。
 
但是他很難去形容這種感覺,尤其是在他變成一隻動物以後,也許他從前從沒想過他也有和對方如此親密的這麼一天。
 
「梅林啊,馬份,我發現你還挺臭的。」忽然紅髮男孩就這樣開口了,並且說出相當失禮的話,破壞了原本可能存在的溫馨氣氛,「我明明幫你洗過澡了,但你還是渾身散發股屎味。」
 
跩哥簡直想為此大翻白眼,雪貂本來就會臭,就像你不能阻止貓去舔自己的屁股一樣,看來他得收回那句對方擅長照顧小動物的評價。
 
下樓梯之後,他注意到這個又窮又小的屋子和昨天相較竟有了些細微變化。首先是一棵中型的聖誕樹,雖然稱不上巨大,但在這個小不拉基的客廳裡,卻顯得異常高大,並且讓整個格局看上去更加擁擠了。
 
那棵樹上除了有常見的圓球吊飾之外,還有一圈又一圈的彩色玻璃珠,一明一滅閃爍著各種顏色,讓整棵樹變得繽紛無比,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看出來,那些彩色玻璃珠是麻瓜的燈泡。真不愧是麻瓜愛好者,就連聖誕樹也弄得這麼有麻瓜氣息,怪里怪氣的,跩哥忍不住這樣評判著。
 
「好了,孩子們。」胖嘟嘟的衛斯理夫人用手擦了擦圍裙,「我猜你們都已經洗過手了,是吧。」
 
「是的,衛斯理夫人。」先作出回應的是波特,那個頭上有疤的傢伙總是喜歡裝模作樣,跩哥趴在紅髮衛斯理的肩上,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榮恩沒說什麼話,而是伸手把他從自己的肩頭抓起來,謹慎地放到桌上。跩哥發誓這傢伙絕對沒洗過手,不過他現在只是隻鼬科動物,可沒辦法告對方的狀,僅能順著對方的意,把四隻腳伏在桌面上。
 
只見到紅髮男孩站起身,自桌子的另一端拿了個小碟子,並且從大鍋裡舀了一些濃湯──從那裡升起來的白煙,就可以想像鍋內的食物要有多燙,但陣陣飄來的濃郁香氣與甜甜的味道,他就已經猜到了,那肯定是豌豆湯。
 
坐在對面的金妮?衛斯理朝他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哥哥,大有責備之意地說道:「你不該餵他吃人類的食物,榮恩,這會害牠消化不良。」
 
「又沒關係。」紅髮衛斯理回應他的妹妹:「牠會愛死這個的,媽做的豌豆湯超級好喝。」
 
「噢,榮恩。」衛斯理夫人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雙手交疊在胸口,「你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媽媽也愛你。」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在場所有的衛斯理孩子──除了榮恩?衛斯理之外──全部都翻了翻眼珠,而不屬於他們一員的波特則偏過臉,在一旁偷笑著。
 
「講得好像你很愛喝豌豆湯一樣。」其中一個雙胞胎如此吐嘈。
 
另一個雙胞胎也附和道:「如果有豌豆湯鑒賞大會,你肯定是評委之一。」
 
這會兒榮恩整張臉都紅透了,包括耳根,「閉嘴啦,弗雷、喬治,專心吃你們的麵包,別來煩我。」
 
雙胞胎互看一眼,無所謂地聳聳肩。紅髮男孩將盛了豌豆湯的小碟子放到跩哥的面前,他吸了吸鼻子,靈敏的嗅覺讓他相信這裡面有放奶油和大蒜,可能還有些培根塊。
 
雖然他仍舊懷疑衛斯理一家的衛生程度,但有鑑於昨天他喝了那碗南瓜濃湯也沒拉肚子,再說他也已經餓了,於是跩哥低下頭,伸出小巧的舌舔了舔眼前的這個小碟子。
 
可是金妮?衛斯理卻相當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你該給他吃生肉的,那才符合牠的天性。」
 
「哦,無所謂啦。」榮恩擺了擺手,「妳看,牠吃得很開心啊。」
 
跩哥抬起頭,快速地動著下巴,好讓湯汁流進喉嚨。他得說衛斯理家的小女孩想多了,他又不是真正的雪貂,如果對方真的給他吃生肉,反倒是種侮辱呢。當然,這些事情她是不會知道的,畢竟他從人類變成雪貂的那一刻,她又不在場。
 
「喔!」衛斯理家唯一的女孩不可茍同地發出一個感嘆詞,別過頭去,不再搭理她的哥哥了。
 
這會兒換她的小哥哥挑眉了,「搞什麼,你吃得滿臉都是。」榮恩驚呼一聲,伸出姆指,替跩哥抹了抹嘴巴周圍,一些綠綠的湯汁沾到了對方的指頭上,「等會我要幫你擦一擦。」
 
衛斯理家的雙胞胎似乎對跩哥的存在完全失去了興趣,他們不再像昨天那樣把他輪流丟來丟去,只是自顧自的聊天,這看起來是件好事,至少他能夠安全地享用完這一餐了。
 
不過理想終究只是理想,當跩哥快要解決這一小碟豌豆湯時,有什麼東西一跳一跳地靠近了他。
 
他抬起頭,看見一隻小小的貓頭鷹用圓滾滾的眼珠子盯著他瞧。跩哥在心理冷哼一聲,沒打算理會那隻愚蠢的生物,繼續埋首喝他的湯。那隻貓頭鷹就這樣看著他,動也不動,他始終能感受到那股刺人的視線。
 
毫無預警地,那隻小貓頭鷹翹起喙,往跩哥的屁股啄去。突如其來的痛感讓他發出尖銳的啁啾聲,並且跳了起來,但是這隻小貓頭鷹依然沒有停嘴的打算,而是變本加厲地又往他叮了好幾下。
 
「嘿,小豬!笨鳥!住手,喂!」榮恩?衛斯理嚇得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那隻忽然抓狂的小貓頭鷹,「別這樣,你發什麼瘋啊,嘿!停下,你這笨鳥!」
 
跩哥驚恐地在餐桌上竄逃,差點打翻金妮的飲料,而雙胞胎也紛紛中止了談話,彷彿在等著看一場好戲,直到哈利?波特一手捏住了他的後頸,他才不得不稍微冷靜下來。梅林在上,這隻貓頭鷹有什麼毛病?跩哥痛苦地想著,感覺自己的屁股疼得要命,他只不過是想要吃一頓平靜午餐罷了。
 
「噓噓噓……噓噓,正常點,小豬,別鬧了。」只見那隻小貓頭鷹在紅髮男孩的手中慢慢不再掙扎,滾著那對大眼珠,好奇地直望著跩哥,這使得他感到一股惡寒。「小笨鳥,你搞什麼鬼,愛落又欺負你了,是嗎?」
 
在窗台上的老灰梟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了榮恩一眼。
 
榮恩撫摸著手裡的那隻小貓頭鷹,以姆指輕柔地搓了搓牠的頭頂,而牠很快地便恢復了精神,朝著對方叫了一聲,並且抖了下翅膀,於是牠的主人放開了牠,任由牠拍著翅膀飛來飛去。
 
「我猜小豬吃醋了。」哈利?波特好笑地說,將跩哥提到自己的腿上,學著好友的動作搓揉著跩哥的背脊,「你太寵牠了,小豬覺得你冷落了牠。」
 
「我才沒有寵牠呢。」紅髮男孩哼了一聲,對著小貓頭鷹招手,於是牠便飛了下來,站在對方伸出的手指上,「而且我也沒有冷落小豬,牠總是很亢奮,根本不需要我。」
 
「不,你確實太寵那隻雪貂了,難怪小豬會不高興。」衛斯理家的小女孩頭也沒抬,平淡地指出了這一點。
 
「真見鬼。」榮恩吹了吹自己的前劉海,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替貓頭鷹順了順羽毛。
 
跩哥趴在哈利的膝蓋,讓黑髮男孩撫摸自己,然而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或許是出於對方的動作不夠熟練,也可能是因為對方的指尖冰涼,這讓他覺得不大舒服。他稍稍調整了下姿勢,希望這樣會好一點,但是那股怪異感仍然如影隨形,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並不是說哈利?早該去死的?波特的技術很差,他就只是覺得對方的觸碰少了點什麼。
 
他抬著小腦袋,看向一旁還在安撫那隻貓頭鷹的衛斯理,有股不暢快的感覺自胃袋升起,他悶悶地猜想,可能衛斯理家的食物真的不乾淨,搞不好他要拉肚子了也說不定。
 
最後他決定咬一口波特的手指當作情緒發洩,而那自以為是的黑髮男孩,在被咬時吃痛的表情讓他相當滿意。
 
 

 
 
「你真的不該那樣做的,馬份。」榮恩?衛斯理發出一聲嘆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下巴,讓他發出滿意的咕咕聲,「你看,因為你咬了哈利,所以他不打算照顧你了。」
 
「我可沒這樣說。」在一旁換睡衣的黑髮男孩辯駁道:「我只是說我寧願幫你看著小豬,至少牠不會咬人。」
 
被點到名的小貓頭鷹歡快地叫了一聲,繞著天花板上的污痕飛來飛去,好像牠此生的意義就是在那裡轉圈一樣。跩哥得說他一點也不喜歡這隻笨鳥,牠看起來又小又瘦,八成連信也刁不動,唯獨那隻喙特別尖銳,令人生厭。
 
「對,牠不會。」紅髮男孩搔弄著他的下巴,他舒服的瞇著眼睛,享受這種至高的服務──這樣才對,他愛死對方的手指了,至於爛疤頭波特?那傢伙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討一隻貂的歡心!
 
所幸晚餐的時候沒再發生什麼大事,他也見到了衛斯理的大家長──亞瑟?衛斯理在進屋的時候將毛帽拿下,露出了偏高的髮際線和微禿的頂端,和他過去在斜角巷見過的模樣差不多。
 
當衛斯理先生在餐桌上看到他的時候,反應就像其他的衛斯理一樣誇張:『這個小東西是哪裡來的!』
 
『聽說是西莫寄放的呢。』衛斯理夫人替她的丈夫取下大衣,指揮魔杖把它掛到衣架上,然後給晚歸的丈夫準備餐具。
 
這段時間,跩哥僅僅抬頭看了衛斯理先生兩次,並不打算注意對方太久,畢竟他可不希望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晚餐結束以後,這一家人在客廳又閒聊了好一陣子,最先離席的是那對雙胞胎,他們對與家人增進感情之類的事顯然沒多大興趣,更情願躲在房間裡發出那些誇張的爆破聲;而衛斯理家的女孩也在九點過後回到自己的寢室,然後才是榮恩?衛斯理與哈利?波特,兩個男孩一人拎著一隻動物回到了房間。
 
「你說,馬份變成這樣,還會有思想嗎?」扣好釦子的哈利?波特拍了拍下襬,「搞不好牠是故意咬我的,畢竟他很討厭我。」
 
「拜託,他本來就是個討厭鬼,而且牠也咬過我。」榮恩?衛斯理聳聳肩,「但是我很確定牠聽不懂人話了,因為我昨天幫牠洗澡的時候牠一直亂動。」
 
跩哥本想抱怨幾句『該死的窮酸鼬,就算我變成這樣也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舒適的咯咯聲,只因紅髮男孩靈巧地把他給翻了個身,用指腹撫摸他的腹部,簡直好極了。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知道的。」波特掃了他一眼,綠色的眼眸透過鏡片帶了些狐疑,「要是他還保有人類思維的話,你可能會後悔對他太好。」
 
「別擔心啦,牠現在就真的只是隻可愛的小雪貂。」語畢,紅髮衛斯理就像要應證這件事情一樣,抓著跩哥的腋下,將他一把抱起,像鐘擺一樣把他晃來晃去。
 
黑髮男孩皺著眉,一手摘下眼鏡,「再怎麼說,那可是馬份呢,」波特一邊說,一邊頗不茍同地邊搖著邊掀開棉被,「你得小心他會記仇。」
 
「喔,我沒忘記啊。」衛斯理如此說道,接著把跩哥放到枕頭邊,自己跳到了床上,「相信我,他不會蠢到提起這件事的,除非他希望全校都知道他被自己變成雪貂。」
 
跩哥暗暗在心底發了個鼻哼,這個窮鬼倒是說對了一點,他當然不可能到處宣揚自己因為咒語反彈而變成了一隻小雪貂,那該是多大的恥辱啊。
 
「要關燈囉,小豬。」紅髮衛斯理提醒著那隻還在歡鬧的小貓頭鷹,而牠乖巧地應了一聲,飛到了櫃子上,圓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牠的主人,又看了看枕頭上的跩哥,似乎在監視他一樣。「晚安,哈利。」衛斯理說道。
 
「晚安,榮恩。」另一張床上的黑髮男孩也回應道。
 
整個室內瞬間就陷入了黑暗中,僅有窗外的月光還透了些明亮。
 
這個晚上跩哥作夢了。他在夢裡看見自己不再是隻小雪貂,有著原本蒼白而修長的四肢,與榮恩?衛斯理躺在同一張床上,這張床又窄又小,怎麼可能容下兩個男孩子呢,但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在夢裡,所以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撫摸著紅髮男孩的臉龐,手指滑過對方爬了雀斑的顴骨,順勢游走到對方的雙頰,近距離觀察對方淺色的睫毛,一如他白天所看到的那樣,或許紅髮衛斯理不是個典型的帥哥,可是總有個角度讓對方看起來有種獨特的美感。
 
捧起男孩的臉,他仔細地研究著,原來平日總是對他神色不善的窮酸鼬鼠,也有溫柔的那一面。
 
忽然,紅髮男孩睜開了眼睛,跩哥嚇得鬆開了手,然後他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依然是隻小雪貂,躺在枕頭上,沒有人類的手腳,只有尖尖的小爪子。
 
他注意到身旁的榮恩?衛斯理從床上坐起,並且站了起來,朝另一張床走去。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另外一頭的黑髮男孩正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而這一次,不是夢境。
 
紅髮男孩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哈利,醒醒,哈利,嘿。」
 
跩哥趴在枕頭上,看著眼前這對好朋友。他從來就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男孩在睡夢時會像個病人一樣抽蓄、渾身冒汗、表情痛苦;而那個紅頭髮的男孩會在這種時候去安撫對方,就像一對真正的親兄弟。
 
哈利?波特發出難受的一聲低吼,然後從夢中清醒,大口喘氣著:「……榮恩!」
 
「我在這兒呢,嗨。」跩哥只看到了半張側著的雀斑臉,但他依然能在衛斯理的臉上察覺的到那種關切的表情。
 
「抱歉……吵醒你了。」波特猛烈地吸氣和吐氣,「我就是夢到他了……你知道,就是……他在折磨那些人,我感覺……我……」
 
「沒事了,哈利,你在洞穴屋裡。」衛斯理輕輕地揉著另一個男孩的背部,安慰性地說著:「你不是他,你是你,沒事了。」
 
「……好。」波特茫然地點頭,「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啦,夥計。」只見衛斯理這麼說著,便坐上對面的那張床,「挪個位子,我陪你吧。」
 
黑髮男孩聽話地讓出一點空間,好讓對方一起躺下。即使是黑暗裡,他也能看見兩個男孩共用一張床鋪,蓋著同一條棉被。
 
「謝了,榮恩。」那是波特的聲音,帶著感激,有些沙啞。
 
在這個當下,跩哥竟覺得榮恩?衛斯理的單人床變得又大又空曠,少了原本主人的體溫,甚至有點寒冷。他在枕頭上繞了個圈,發出嘶嘶的哀鳴,但是紅髮男孩沒有向他看一眼,只是背對著他,全心全意地安撫著作了惡夢的那個男孩。
 
櫃子上的那隻小貓頭鷹仍然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雖然沒有攻擊的意思,但卻教他相當的不自在。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強烈地希望他們現在就能找到他,讓他恢復原狀,帶他走,他不想再待在這個橙得一塌糊塗的房間了,一刻也不想。

TBC



3更新於68樓END
sanaakit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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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布于:2011-05-21 13:23
>>apejoywei
哇這篇之後會再更的XDDDD
借來畫漫畫當然可以啊!!!!非常的期待喔><
漫畫也請快更喔:$:$




其他大人的留言我都很感動QQ!!!
最喜歡看留言了XD只是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慢慢回>////<
sanaakit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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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布于:2016-12-09 09:17
2016.12.9首樓更新
更新了自己踢一腳
謝謝大家之前的留言,抱歉我拖了很久,待我慢慢回覆大家>3<
sanaakit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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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布于:2016-12-24 08:45
Draco, and his ferret life - (3) finally be fine


聖誕夜的早上,衛斯理一家就已經全數動員起來,只為了晚上的那頓聖誕晚餐。跩哥趴在榮恩的床上,無聊地想著,如果他的父母再不快點找到他的話,他肯定得錯過原先預定的聖誕晚宴。

但他還能做什麼呢?他現在只是隻小雪貂!

他看著紅髮衛斯理和疤頭波特在房間內進進出出,一下從一樓跑上來,一會兒又從樓上衝回一樓,多半是在搬運一些裝飾品。而衛斯理家的雙胞胎則時不時在房子裡現影消影,替這個家添更多的混亂。

至少跩哥就曾親眼目睹雙胞胎在他們的弟弟拿著一大堆空盒子時,兩個人一左一右出現在對方身後,並且同時朝最小的衛斯理男孩的肩膀一拍,讓榮恩一個驚嚇把全部的空盒都給摔到地上,兩個肇事者則一臉好笑地迅速逃離現場。

今天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快,中午的時候他們只吃了點簡單的東西,便繼續替晚上作準備。衛斯理家的男主人也在下午的時候回到家裡,從他們的交談中,能夠得知這個可憐的中年男子就算在聖誕夜也得工作──這就是窮人之所以窮的原因,因為他們永遠不得翻身──跩哥如是想。

除了發呆之外,他還時不時朝爬上窗台張望著,希望能看見一抹淡金色的身影出現在這歪歪斜斜的房子外,有鑑於他是馬份家唯一的繼承人,他的父親早該找到他了。

然而,沒有,除了一片被積雪給妝點的純白,衛斯理家外什麼都沒有,他的父母彷若人間蒸發,明明他都已經失蹤了三天,卻沒人找上門來。

跩哥有點懷疑自己被拋棄了,這讓他覺得既憤怒又難過,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吱吱聲,但那隻小小的貓頭鷹只是在天花板那裡飛來飛去,時不時對他投以好奇的目光,好像他真的只是一隻愚蠢的雪貂。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全世界給遺忘了,變成動物以後,時間感流失得比平常還要更緩慢,雖然他可以透過窗外光影的變化,來推算時間,但作為一隻雪貂,他一天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睡眠──他太無聊了,畢竟他什麼都沒法做,他既無法開口說話,也不能夠看書好打發時間,再說他連書皮都翻不動──只能閉上眼睛,像隻真正的雪貂一樣大睡特睡,明明才過了三天,卻像過了一年。

「瞧瞧牠,這可憐的傢伙。」忽然,跩哥後頸的皮膚被人拉扯,他被提了起來。張開眼睛,榮恩將他放到自己的臂彎上,另一隻手作成梳子狀,替他順了順雪白的毛皮,「肯定是肚子餓了,他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

哈利翻了翻眼睛,露出了不茍同的表情:「也有可能是在想家,他是馬份。」

「但牠現在是隻雪貂,哪知道那麼多啊。」溫暖的指腹在他的後背上搓揉著,給予他一種全然的舒適。跩哥咕噥一下,發出了滿意的聲音,享受來自紅髮男孩的呵護,「你可沒辦法證明牠現在還有思想。」

「的確,就像你也拿不出他已經不會思考的證據。」那隊綠色的眼珠子在鏡片後打量著他,充滿狐疑,彷彿要將他看穿。

「喔,哈利,你只是因為被牠咬了才記恨在心。」榮恩的手指晃到了他的下巴,輕輕地搔弄他的下頜處,正好搔到他的癢處,「相信我,這是討厭鬼馬份一生中最討人喜愛的好時光了,你不會想錯過的。」

只聽見黑髮男孩無奈地嘆了口大氣,「我不知道,榮恩,我只是擔心你放太多感情在他身上,分開時會很難受的。」

紅髮的那個吸了口氣,張開嘴,還想再說些什麼,最後卻又抿起唇,沉默下來。跩哥只感覺到那帶著薄繭的手指輕柔地摩挲他,食指的第一節勾起,力度適中。

事實上他沒有忽略一點,波特用的詞已經改成了『他』,而衛斯理卻一直用『牠』來稱呼他,跩哥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榮恩?衛斯理之所以對他好,不是基於其他的理由,單純只是把他完全當成寵物在對待,這樣的想法不知為什麼,讓他有那麼點失落。

他又想起了前一個晚上,哈利?早該去死的?波特又是怎麼在衛斯理的安撫下入睡,兩個男孩之間有著他人無法介入的默契,當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彷彿建起了一道高牆,將其他人都阻擋在外。

「走吧,馬份,快要可以吃晚餐了。」男孩的指頭重新撫摸他的頭頂,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今天是聖誕夜,你會愛死媽做的大餐的。」

他被對方抱下樓,而他注意到那株聖誕樹下已經堆了好幾個禮物盒,狹窄的客廳天花板上掛了各式各樣的裝飾品,諸如飄散的雪花或飛來飛去的小仙子娃娃,還有一些點燃的蠟燭飄在半空中,發著鵝黃色的火光,映著沙發旁的沙沙作響的壁爐,讓整個室內呈現出一種溫暖的色澤。

「孩子們,讓一讓。」衛斯理夫人指揮著魔杖,將一隻烤好的大火雞連盤子一同擺上桌,外圍繞著一圈裝飾用的綠色蔬菜和蕃茄,讓它看起來可口無比,衛斯理家的幾個孩子拍手鼓掌,似乎就是在等著主菜上桌。

跩哥被放到餐桌上,他注意到除了火雞之外,還有一些麵包,旁邊放著白蘭地奶油醬、蔓越橘果醬和麵包醬,帶皮的烤薯塊,灑了香料的炒蛋與好幾種顏色的蒸煮蔬菜,桌子的另一邊是包了香腸的豬毛毯和烤得金黃香酥的農舍派,當然還有不可或缺的葡萄乾布丁。

數種食物的香氣湧進他的鼻腔裡,他抽了抽粉色的小貂鼻,將味道全數吸入,忽然就感到饑餓了。雖然跩哥總是看不起貧窮的衛斯理一家,但他不得不承認,衛斯理家的聖誕大餐還有點樣子,至少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陋。

還沒換裝的衛斯理先生露出幸福的笑容,攬過自己的妻子,在她的右臉上親了一口,而衛斯理家的女主人也愉快的偏過另一邊的臉頰,讓她的丈夫在她的左臉上留下同樣的吻。

衛斯理家的小女孩合著雙掌,褐色的眼睛在火光下閃閃發光,映著哈利?波特的身影,即便後者完全沒注意到她熱切的目光到幾乎能鑿洞了,哈利僅僅是看著衛斯理夫婦溫馨而親密的舉動,發出一聲輕笑。

雙胞胎故意發出口哨聲,調侃他們的父母,衛斯理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離開了她的丈夫,走到長桌的另一端去了,金妮仍然在偷看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露出了一個有點複雜的表情,就好像她也在期待一個吻,然而對方卻毫無自覺,只顧著跟她的小哥哥聊天,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神情逐漸變得落寞。

好吧,跩哥想他大概是明白什麼了,可笑的關係網,他差點要為此吱吱笑出聲了。

「我覺得我們該來點音樂!」其中一個雙胞胎離開椅子,朝放在廚房櫃子上的收音機走去。

「難怪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另一個雙胞胎笑著說,而拿了收音機的那個走回來了,並且把它放到餐桌上,轉動調頻鈕。

在一陣沙沙聲過後,收音機的喇叭傳來了一名女巫宏亮的歌聲,瑟莉堤娜?華蓓具有穿透力的嗓音既優美又帶有情感,獨特的歌唱方式更讓人難以錯認,正好是她的經典曲目《裝滿嗆辣愛情的大釜》聖誕特別混音版。

衛斯理夫人揮了揮魔杖,在擴音咒的輔助下,整個餐廳都被音樂所填滿,雙胞胎誇張地隨著音樂搖擺身體,而衛斯理家的小女孩也閉上眼睛,輕輕晃腦。榮恩溫柔地撫摸著跩哥的背脊,衝著哈利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這不是一個富裕的家庭,但他們並不可憐,或許跩哥直到今日才知道這一點。

他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家,很想很想,儘管那以石磚砌成的古老莊園總是陰冷潮濕,但仍然是他的家,那裡才是屬於他的地方。他想念他的父母,他希望他們會因為找不到他而慌張,卻又不希望他們太難過。

倏地,『磅』的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感應存在般,當跩哥瘋狂地思念著自己的父母時,那個歪斜的大門便被打開來了,強勁的冷風從門口灌了進來,然後是一抹他再熟悉不過的淡金色身影。

他的父親。

魯休思?馬份環視著衛斯理家的客廳,鼻翼勾起一條深深的法令紋,露出了一種相當嫌棄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來到了什麼噁心的老鼠窩那樣,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踏進了這棟歪扭的小房子裡。

「魯休思!」亞瑟?衛斯理訝異地站起身,餐桌椅也隨之翻倒在地上,「你怎麼……」

「亞瑟。」相較於衛斯理家男主人的反應,馬份家的家主倒是顯得冷漠許多,簡單地喚了下名字,中止了對方未說完的話。

「魯休思?馬份?」雙胞胎幾乎是同時間皺起眉頭,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一眼。

跩哥還站在餐桌上,不敢置信地眨著眼,在這麼多天之後,他的父親終於來了?他沒在作夢吧?

尚未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他,忽然感覺後頸皮膚被拉扯,榮恩?衛斯理一把抓住他的後頸,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就好像那件愚蠢的字母毛衣能把他藏起來一樣。

「你來做什麼的,魯休思?」亞瑟輕了輕喉嚨,再次開口,而且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個人都因此把視線重新聚集到衛斯理家的男主人身上,「今天是聖誕夜,如你所見,我們一家人正在慶祝……」

魯休思挑起半邊眉頭,冷淡地哼了一聲,「當然,聖誕夜。」英俊的男人踩著昂貴的皮製長靴走進了這間木屋裡,拿著自己的手杖,不急不徐地往餐桌的方向走近了一些,「我是來接我兒子的,他在哪裡?」

「什麼?」這會兒亞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妻子,而茉莉也以同樣的眼神回望自己的丈夫,「……你在說什麼?」

弗雷與喬治竊竊私語了起來,目光帶著露骨的反感,斂起掛臉上的笑容,似乎在討論要怎麼樣惡整這個不速之客,毫不友善。

金妮睜著她的大眼睛,不安地在她的父母與金髮男人面前來回不定,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她甚至抓住了哈利的毛衣一小角,明顯地展現了她的擔憂。而哈利僅僅是咬著嘴唇,不發一語。

這會兒跩哥感覺到自己又被抱得更緊了一點,榮恩?衛斯理牢牢地把他摟在胸口上,充滿防備。

「我的兒子,跩哥,已經失蹤三天了,」他的父親以一種緩慢的口吻,一個字一個字地耐心說著,「但是有個可靠的消息指出,他現在正你家,那麼,他人呢?」

當『失蹤』這個詞被吐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氣,除了榮恩?衛斯理和哈利?波特,這兩個男孩僅僅是窘迫地對看了一眼,很快又別開目光。

「我……我不明白,你把我搞糊塗了,魯休思。」衛斯理家的男主人皺眉眉頭,「我並沒有看到你的兒子,這裡就只有我們一家人。」頓了頓,亞瑟又補充道:「還有哈利,他就像我們家的一份子。」

被點到名字的時候,黑髮男孩稍稍挺起了胸膛,似乎為此感到驕傲。跩哥鑽出半個雪貂頭,看到了這一幕,令他相當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不過在他發出聲音之前,紅髮衛斯理又把他壓了回去,讓他大感不滿。

「不,我很確定他在這裡。」魯休思再次重覆了這個觀點,微微瞇起眼,仔細地審視著眼前的每個人,就好像懷疑他們之中有人說謊那樣,「你們再不把他交出來,我就要自己來找了。」

當金髮男人這麼說的時候,衛斯理家的兩個雙胞胎都捏起了拳頭,幾乎準備好隨時動手,而他們的妹妹只是回過頭去,帶著警告意味的瞪了他們一眼。

「我們沒有綁架你的孩子,魯休思。」這回說話的是衛斯理夫人了,她吸了口氣,語氣滿是擔憂,「當然,你說你的兒子失蹤了,我們替你感到難過,如果我們看到他的話……」

「未成年巫師魔法偵測咒。」這回魯休思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了,甚至是粗暴地打斷了茉莉的話:「咒語只追蹤到他在斜角巷裡施了法,但是我們沒辦法找出他的確切位置。」金髮男人把手伸進大衣裡,掏出一張褐色的信封,上面蓋有魔法部的戳印,「那裡有太多的施法者……已成年的和未成年的。」

在說到未成年的時候,馬份家的家主瞥了眼黑髮男孩與雙手抱著的紅髮男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冷不熱的笑容,然後把視線重新回到衛斯理一家的大家長身上。

「我們在那裡只找到他的折斷的魔杖,沒辦法再做更進一步的過濾。」魯休思接著說:「水仙和我花了一點時間在搜索目擊者,希望至少有人看見我的兒子去了哪裡。」

紅髮衛斯理仍然緊緊抱著跩哥的身體,用手壓住他的頭,但跩哥不打算再忍受下去了。他仰起脖子,朝榮恩的手指咬了一口,紅髮男孩因此「噢!」地大叫出聲。

趁著這個機會,跩哥從對方的手上一躍而下,跳到了地板上,擺動著他短短的雪貂腳,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他的父親面前,直立起來,發出響亮的唧唧聲。

忽然他就成為了所有人的目光焦點,每個人都注意到了這隻雪白的小雪貂。衛斯理夫人倒吸了口氣,雙胞胎揚起了然的笑容,衛斯理家的小女孩則捂住了嘴巴,衛斯理先生還不明所以地眨著眼睛。

他的父親挑了挑眉頭,眼眸裡滿是責備。只見魯休思抬起手杖,從中將魔杖取了出來,對著眼前的雪貂念了個咒語。

跩哥感覺自己被拉扯,拖曳,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世界變得扭曲,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個,但他可能永遠也無法習慣。

幾秒後,他動了動手指,它們修長、蒼白,因為長期握掃帚而生了一層薄繭,這是他的手。眨眨眼睛,跩哥的四肢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他揚起一個高興的笑容,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正不得體的趴在地板上。

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就和他去斜角巷的那天穿的一模一樣,變形咒語的施放對象顯然也包括了他身上的所有行頭──跩哥站到了自己父親的身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學著他的父親一樣掃視著眼前的人們。

「我就知道事情才沒那麼單純。」其中一個雙胞胎對另一個雙胞胎耳語道,音量說大不大,卻足以讓跩哥也聽得見,「說真的,西莫要送雪貂給芭蒂?這大概是我聽過最爛的謊話了。」

「是啊,還有愛爾蘭人的雪貂大餐呢。」在前一個雙胞胎說完後,後一個雙胞胎嘲弄地打量著跩哥,「既然我們不吃雪貂,早知道就該多摔牠幾下。」

「喔,別說了,你害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只因我們沒來得及把牠給玩死。」總是先開口的那個雙胞胎裝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嘴角上揚,眼睛閃爍著不懷好意的色彩。

「沒能趁機弄死那個害蟲,我也有責任。」後開口的雙胞胎惺惺作態地用手朝心臟搥了幾下,「我們差點就能拯救世界了,兄弟。」

衛斯理家的小女孩因為這個對話而翻了翻白眼,「正經點!」她壓著音量提醒她的兄長們。

跩哥幾乎要為此大發脾氣了,他冷哼一聲,向前踏了一小步,卻被他父親用手杖頂了一下胸口。魯休思已經把魔杖放回去了,帶了慍色的眼眸瞪著他,這是一個無言的警告。

「既然我的兒子已經找到了,」金髮男人慢條斯理地說:「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畢竟……我們也要慶祝聖誕夜。」魯休思的目光再一次掃過衛斯理一家人,扯了扯嘴角,冷淡地說了句:「……聖誕快樂。」

「呃,聖誕快樂。」亞瑟?衛斯理好不容易才收起下巴,愣愣地回了一句。

他的父親又笑了笑,沒什麼誠意,純粹出於禮貌的那種。

在轉身離開這間他住了三天的小屋子前,跩哥注意到榮恩?衛斯理此刻正低著頭,沒有看向他,那張點滿了雀斑的臉蛋也被頭髮遮去大半,他看不到那對明亮的藍色眼珠,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剩那團卷曲的紅髮,刺目得幾乎要灼傷它的眼。

離開衛斯理家之後,他的父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真讓我蒙羞,跩哥。」

最後,馬份一家人並沒有出席原先預定的聖誕晚宴,而是一家人留在了那棟古老的大宅子,享用豐盛的聖誕晚餐。

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的母親緊緊地擁住了他,像是要把他牢牢鑲進自己胸膛那般,即便她什麼話都不說,愧疚感還是使得他的嘴裡只剩酸楚。他的父親站在一旁,嘆了口氣,先一步進了客廳。

後來他的母親才告訴他,他的父親在他失蹤的這三天幾乎都沒闔過眼。他的父母去了先是去了斜角巷,卻沒發現他的蹤影,然後他們趕到魔法部,要求魔法濫用局以魔法偵測咒追蹤他最後施法的位置,卻只發現那根被折斷的法杖。他們嘗試尋找每個有可能目擊到什麼的人,可是那裡出入的人太雜了,幾乎是一無所獲,直到有個聲稱看過他的老女巫主動告訴他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曾經在那裡和他發生爭執,他們才把目標鎖定在衛斯理家。

說實話,跩哥並不清楚他的母親省略了多少,但他知道自己該向他的父母道歉,他不應該讓他們擔心,更不該擅自以為他們已經放棄了他。

基於這個插曲,他的父母親最終做出取消參加晚宴的決定,跩哥覺得這很好,在他從衛斯理家那又破又亂的窄屋回來之後,他更情願待在自己的家裡,而不是和其他有地位的人們一起吃頓不自在的飯。

小精靈在他們的晚餐上準備了各種美味的傳統料理,除了過節必備的烤火雞之外,還有用燻肉包著乾果的馬背魔鬼,烤得香酥的麵包與醋栗汁、麵包醬和莓果醬放在一起,燉煮過的歐防風與甘藍散發著陣陣熱氣,經過調味的馬鈴薯泥上灑了些香料,剩下就是羊肉餡餅與黑布丁,以及抹了鮮奶油的四層乳脂鬆糕,當然還有配著料理飲用的酒精飲料。

這些都是他喜歡的東西,雖然他的父母認為他把自己變成雪貂是件極其愚蠢的醜事,但他們從未停止愛他,他知道的。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香,沒有死死盯著他瞧的恐怖貓頭鷹,也沒有半夜呻吟的惡鬼,更沒有一個被惡夢給驚醒的哈利?波特。

但是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時,睜開眼的跩哥卻有那麼一點點懷念某個紅髮男孩的體溫,他還記得對方手指的觸感與溫度,輕柔地替撫摸著他的背脊,那些都是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過的。

他不知道榮恩?衛斯理現在怎麼了,在離去的那刻沒能看到對方的臉,他只是好奇那會兒紅髮男孩是不是覺得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新學期開始那天,跩哥像其他的學生一樣回到霍格華茲,大多數人都在討論自己的聖誕假期去了哪些地方,又或者收到了什麼樣的禮物,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心情和他的同學們閒聊,甚至在潘西試探性地問起晚宴怎麼樣的時候,他都懶得和她說話──畢竟他跟本沒去晚宴,他懷疑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他無趣地走在長廊上,光線穿透過經過雕刻的門柱,形成陰影,打在他的身上,這大概是灰冷色調的冬日難得的好天氣了。

就在他要轉進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似乎掃過一抹鮮豔的紅色,跩哥下意識轉過頭,看到了那個曾經把他捧在手心上的紅髮男孩,就像幾週前一樣,微卷的頭髮,金色的睫毛與細歲的雀斑,在陽光的映照下有種難以形容的美感。

他調過頭,幾乎可說是匆忙的追上前去,「榮恩?衛斯理!」他叫道。

在聽見自己名字之後,紅髮的男孩回過臉,跩哥才注意到,對方並不是一個人,戴著眼鏡的哈利?礙眼?波特與一頭卷髮的妙麗?滾開?格蘭傑也在那裡,出名的葛來分多三人組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側頭,讓畫面看起來有點滑稽。

「有什麼事嗎,馬份?」先回覆他的是格蘭傑,她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微微挑起眉頭,端詳了他一會兒,「噢,對,我已經聽說你變回來了,恭喜你。」

這句話可以解讀成單純的場面話,也可以當成是一句諷刺,跩哥翻了翻眼珠,以一種略嫌不耐的口吻說道:「消息可夠真靈通,萬事通小姐。」

現在她揚起另一邊的眉毛了,對他的奚落表現得不置可否。

「好吧,所以,幹嘛?」這次說話的是紅髮衛斯理了。榮恩皺起鼻子,別開了視線,微微低下頭,明顯是故意不看他的臉,「我們要去吃飯了,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

黑髮的那個眉頭微蹙,綠色的眼眸在鏡片後面,直直地盯著他瞧,但比起戒備,更多的是好奇,好像在推敲他會怎麼接話,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特別令人生厭。

但這一次,跩哥的目標不是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而是那個不肯正眼瞧他的紅髮男孩。他故作姿態地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猜,你的聖誕假期過得不太好。」他停頓了半秒,續道:「有鑑於你爸媽當時的表情,他們肯定訓了你一頓,是吧?」

「現在是怎樣?你是專程來嘲笑我的嗎?」他的話一說完,便換得紅髮男孩一個惡狠狠的瞪視,「忘恩負義的傢伙,我完全可以把你丟在雪地裡自生自滅,你知道吧?」

好吧,雖然不是他想要的反應,但至少起作用了,不是嗎?最起碼衛斯理願意看他了,他甚至沒有忽略對方臉上的紅暈,將那些細小的雀斑塗染成另一種色彩。

「別那麼刻薄,馬份。」波特走近了一步,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當你還是隻雪貂的時候,榮恩對你挺好的,我想你並不是全無印象。」

「他才不會記得呢。」衛斯理怪叫一聲,「當他是隻雪貂的時候甚至聽不懂人話!」

跩哥微微瞇起眼睛,打斷了正要提出相反意見的黑髮男孩:「聽起來你像是個雪貂專家,鼬鼠,但說真的,你才是什麼都不懂的那個人。」

「你最好別表現得太混蛋,臭雪貂,」紅髮衛斯理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凍死了。」

「或是被我爸媽給接走了,然後我就能夠更早一點變回原本的樣子。」他反唇相譏。

「喔,對啊,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先被大雪給埋住了。」榮恩有些不滿地說道:「要不要我提醒你是怎麼變成雪貂的?我敢打賭這個故事會成為一個傳說。」

「哦,或許你以為自己抓住了他人小辨子的人只有你,」他冷哼一聲,有些句子在他深入思考前就已經從嘴裡竄了出來,「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們全家的乳頭都跟你一樣是粉紅色的嗎?」

「啥?」紅髮衛斯理驚呼一聲,爬滿雀斑的雙頰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和頭髮的顏色不相上下,「你剛剛說了什麼?」

跩哥聳聳肩,表現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即便他在說完之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原本正要開口的哈利在話頭被掐滅後,僅僅是動了動眉毛,用一種在藥草學課上才會出現的觀察眼神,來回看著跩哥和自己的好友,「……我剛剛漏掉了哪個部份嗎?」

「我不確定,哈利。」少見地,三人組之中唯一的女孩也有說不出解答的時候。妙麗搖搖頭,相當不贊同地嘆了口氣,「我想他們需要單獨談談。你要和我一起來嗎?」

「噢。」黑髮男孩看了看跩哥,又瞧了瞧自己的好友一眼,「唔,好吧……」

哈利有些不肯定地轉過身,和先邁開步子的女孩一道離開了,期間還回頭看了好幾次,似乎不是很放心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這大概是跩哥唯一一次對那個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產生感激之情,至少她還知道自己是多餘的,可不像某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爛疤頭,頻頻朝他們偷看,真是太多管閒事了。

紅髮男孩仍然紅著臉,咬著下唇,紅暈甚至擴散到耳朵去了,跩哥得承認,這樣的榮恩?衛斯理真是順眼極了。

「那麼……」他輕咳一聲,作為新的開場白,「我想問,你的每隻寵物都和你一起洗過澡嗎?」

「……呃,」榮恩放開唇瓣,發出一個音節,「所以,你有記憶?」

「我只是被變成雪貂,又不是真的畜牲。」跩哥哼了哼作為回應。

「喔,真該死。」站在他面前的男孩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臉,「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表現得那麼蠢?」頓了頓,榮恩把手往下移了幾吋,停在鼻子下方,「當我叫你別亂動的時候,你緊張得像隻真正的小雪貂,甚至還拒絕洗澡。」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要趁機淹死我。」跩哥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很重要嗎?」對方瞪了他一眼,然後緩了緩眼神,「……想也知道不可能啊,你聽說過有人給貓頭鷹洗澡的嗎?」

「喔。」他簡單地應了聲,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滿意的感覺,「所以我是特殊待遇?」

「要不是因為你把我的衣服也給弄濕的話……」紅髮男孩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聳了個肩,代替後面的部份。

「包括那個『斑斑』?那隻又醜又肥的大老鼠?」他接著問:「你不會把我當成牠的代替品了吧?」

「才不呢,斑斑就只是斑斑,而你是你。」只見對方翻了翻眼睛,「不過,不,那不包括斑斑,我和牠一起泡過澡……呃,這不關你的事吧?」

「確實與我無關,我只是隨便問問。」頓了幾秒,他又說道:「我又想起一件事了,你還跟波特一起睡覺。你們很常這麼做嗎?」

「聽著,這真的與你無關。」在他的這個問題出口之後,紅髮男孩的口氣開始變得戒備了,那對藍色的眼眸也直直地盯著他看。

「我只是想說,那很像基佬會幹的事。」他補充道:「畢竟你們連假期都是一起過的,我很懷疑……」

「你有完沒完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們也一起睡過,就在我的床上。」只聽見對方稍稍壓低音量,似乎對於提起這件事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當你還是隻雪貂的時候,你甚至鑽到我的睡衣裡,比起哈利你更像個基佬!」話鋒一轉,紅髮男孩像是想起什麼,用一種困惑的表情看向他:「嘿,等等,你究竟為什麼會鑽進我的睡衣?」

「還不是因為你房間樓上會發出怪聲。」雙手抱在胸前,跩哥故意忽略了對方給他的基佬評價,埋怨道:「那麼吵的情況下,你們一家人還睡得下去,簡直不可思議。」

「那只是隻惡鬼好嗎?我們早就習慣了。」榮恩停下幾秒鐘,眨了眨眼,接著提起了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喔,所以你害怕了。」

「我才沒害怕。」跩哥又發了個鼻哼,而這換來了對方的幾聲大笑,顯然眼前的紅髮男孩並不相信他,正為這個小發現而洋洋得意著呢。

但是,喔,沒關係,跩哥很肯定自己會再提醒對方,關於粉紅乳頭的笑話。

至於他在經歷過兩次雪貂變形記,被發現擁有化獸師資質,以及那隻灰鼠『斑斑』,其實是個被稱為蟲尾的中年男子,都是後話了。


END


我才不會說接下來想寫化獸師跩哥三不五時變成小雪貂騷擾榮恩呢哼(X
祝大家佳節愉快!這老坑平了就當我今年的Xmas賀文吧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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